第十章:觸及未來
夜晚月色朦朧晦暗,見賢小區(qū)的住戶大多早早地關(guān)燈休息。唯有610室的窗戶還向外散發(fā)著柔弱光芒
“叮咚!”桌邊的手機一聲提示,黃求盛放下手里的書信,點開屏幕。
“事情都辦妥了,什么時候你找個理由放那人出來?!笔邱R尋晉發(fā)來的消息,這兩天他也沒閑著,一直在聯(lián)系后續(xù)接應(yīng)的人。
“明天就可以讓人來把他拉走,理由就說是保外就醫(yī)就行!”一行字飛快打出。
“靠不靠譜,符不符合程序?”
“肯定靠譜,我做事你還不放心?!?p> “你打他了?”馬尋晉似乎想到了什么,“不是,你怎么能動手打人啊,最后不還是要我處理?”
“看不慣!”黃求盛把手機倒扣在桌面,繼續(xù)看著他的書信。
“嗡,嗡……”手機在一旁震動。
……
白渚很奇怪現(xiàn)在的狀態(tài),當他化作大網(wǎng)鋪蓋全城時,每一個網(wǎng)節(jié)點多多少少記錄下一些他以往接觸不到的信息。
他看見高樓里丈夫在客廳與他人偷情,另外的房間中妻子在抱枕玩偶的簇擁下,抱著三個子女睡的正香。
他看見別墅里年輕男女縱情地開著party,不時地有人加入原本的兩人戰(zhàn)局。
他看見屋檐下寸頭男子叼著支筆,抓耳撓腮在電腦上打出取悅自己的字跡。
他看見破舊窗柩散發(fā)的光芒,一面之緣的司長在閱讀別人寫給他的信。
他看見……
這些都是這群人的正在進行的夜間活動么。
人們依舊做著他們喜歡做的、被逼著做的事。
白渚眼睛一閉一睜,情況又發(fā)生了變化。
他看著不知火燃起,母親一只手緊緊攬著三個孩子靠在陽臺邊,另一只手高舉于窗外,大聲呼救
他看著虛擬高塔轟然落下,方才還打打鬧鬧的幾個男子冷眼看著少女被鎮(zhèn)壓,看那在外折斷的手臂仍然試圖抓住什么。
他看著一群人從天而降,男子被一群天上人圍著毆打,仍舉著手中石塊往其中一人臉上砸。
他看著黃司長在看完一封信后躍入深海,本能掙扎向上的手,不知為何慢慢放下。
這就是他們的未來么?
何其相像!
來自外部不為人知力量的壓迫就應(yīng)當?shù)玫讲粸槿酥α康木戎?p> 而我,就是救助力量的來源。白渚幻化出一只手臂,他想看看,虛幻的他能不能觸碰虛幻的未來。
有戲!
接著幻化出萬萬千千只手臂,抓住了她、他,和他們。
他們似乎觸碰到什么,睜眼看著自己的手掌。
“給我起來!”
無數(shù)的手臂如繩子一般緊繃,試圖將他們拉出未來的泥沼。
一只只手臂由于用力過度而紛紛龜裂,如同失水的黃泥,又似上等的瓷器。
白渚調(diào)動體內(nèi)那些奇異物質(zhì)去修補手臂,確實有效,但量太少了。一天不到積累的物質(zhì)在迅速消失,而他的手臂仍在不斷龜裂,甚至有些已經(jīng)快要斷開。
這樣下去不行,到頭來可能一個人的未來都改變不了。白渚準備換個策略,先拯救那些泥沼阻力小的人。
……
未來的黃求盛掙了白渚的手,他雙手環(huán)抱胸前,好奇地看著白渚。
天旋地轉(zhuǎn),兩人進入一片慘白的空間。
“多謝,但不必了。”黃求盛率先打破沉寂。他看著面前的少年,似乎有些印象。
“……”
白渚不知道怎么面對這個人,在看到黃求盛拿自己的死賺錢時,他恨不得當場捅他兩刀。當看到他毆打蘇博特時,白渚也在一旁發(fā)笑。當看到他坐在小破桌旁就著昏黃的燈光看不同的人寫給他的感謝信時,白渚發(fā)現(xiàn)自己看不懂黃求盛了。
“你什么時候變成這樣子的?”黃求盛見白渚不語,想要打探些東西。
“死后?!卑卒緵]有隱瞞。
“哦!”黃求盛撓了撓頭,感覺氣氛更加尷尬。
“那你都看見啦?”
“看見了。要錢、毆打、看信,都看見了。”
“……”
“那你為什么要自殺?”白渚發(fā)話。
“我?”黃求盛笑了笑,“我呀!活夠了唄!”
“年紀大了,看到了太多險惡,知道了太多東西。我不死,小東他就得死?!?p> “再說了,現(xiàn)在的我不是好好的嗎?”
黃求盛似乎很滿意現(xiàn)在這種狀態(tài),伸手變出一面鏡子,里面的他依舊在看信。
“是不是很好奇我這樣的人還有那么多人給我寫信???”黃求盛笑瞇瞇地看著白渚。
“你看看收信人是誰?”
“丁梅?”
“我老婆,”黃求盛一臉自豪,“明州書法協(xié)會會員,當初就是她讓我練字的,現(xiàn)在我字寫得可比她好。”黃求盛又變出一套桌椅與茶具,手上還夾著一只雪茄。
“以前光看別人抽這玩意,現(xiàn)在我也得好好試試!”黃求盛坐下來泡茶,“你喝什么?”
“橙汁,謝謝!”
黃求盛抬頭,打個哈哈,“我還以為你們這些孩子喜歡可樂雪碧之類的?!?p> “你覺得我會嗎?”白渚坐下反問。
“……”黃求盛沉默了一會兒,“對不起,我不該拿你的死做文章。”
“都過去了,反正以后你也得死?!?p> “那錢我都捐出去了,以我老婆的名義。”黃求盛給白渚倒了一杯橙汁,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那信也是那群孩子寫給我老婆的,他們一直以為有個善良的丁阿姨資助他們上學呢?”黃求盛笑道。
“我老婆是個好人,那時候我們在一起,雖然有點窮,但是很開心。小東那個臭小子不在家我就更加開心。只可惜好景不長,小梅得了病,醫(yī)生說動手術(shù)多麻煩,要冒很風險什么的,說了一大堆,我就聽出來一個字,錢!”
黃求盛停下來喝了一口茶,“那個時候我們哪來的錢??!一個寫字的,我還是個沒用的小巡捕。整個家都被我搬空了,還沒湊齊零頭。后來我的上司知道這事,說要給我一個發(fā)財?shù)穆纷?。?p> “那時候我興沖沖跑去告訴小梅,小梅倒是看得清楚,給了我一巴掌,說寧死也不要用那種臭錢救命。咳,咳!”
黃求盛被雪茄嗆得有點難受,眼中泛著淚花。
“那錢正不正經(jīng)我能不清楚嗎?我就想救我老婆有什么錯?!?p> “可TM的,一天時間,那個狗東西一天考慮的時間都不給我!”
四周空間隨著黃求盛大怒而變得赤紅,有風涌動,見電游走。
“他說我來遲了,那條路子已經(jīng)給了別人了。他說我以后跟著他混,小梅這樣的老婆一天一個還不帶重樣的?!?p> “TM的,TM的!”黃求盛赤紅著眼睛狠狠抓住白渚雙肩,隨即松手緩緩跪地,“你能不能找到小梅?你能不能讓我看看小梅?我變不出來,我變不出來她啊!”
“……”
西渚壩王
有沒有人看啊,吱一聲就行,給俺一丟丟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