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生死，不公
白渚率先進入長廊，寧宮雪見白渚邀她前行，慌張張上前拉住白渚的衣袖。
此刻長廊仿佛變得無限漫長，寧宮雪小小的手隨著衣袖起伏。路不到盡頭，而他的心亦隨著衣袖浮沉，內心竟也有點喜歡這種混沌與迷茫，白渚嘴角露出一抹笑意。
長廊欄桿周圍慢慢生長出各式花草，花草深處展露出雙開木門，上懸掛兩個晶瑩剔透的小門環(huán)。
“到了！”白渚停下腳步，寧宮雪趁他要回頭時松開了衣袖，兩手交錯放在身前。
“這個門應該由你來推開，畢竟符合自己品味才最舒適?！卑卒緜冗^身子，向寧宮雪點頭示意。
見她小步挪上前，一只玉手搭在門環(huán)上，歪著頭看向白渚，帶有些許疑惑。
“只要你想，推開門見到的便是?！卑卒竟膭畹?。
門應手而開，光芒大盛。白渚見狀轉過身去，盡量讓自己的好奇心降下去。
“沒有…”白渚感覺自己衣袖又被拉起，回頭看見寧宮雪低著頭。
“啪嗒！”有雨滴落下。
不可能，只要是你能想到的，就不可能不會出現。白渚繞過寧宮雪，踏入房間。
洞天內只見籬笆圍繞著兩間磚瓦平房，推開破舊的木門，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張掉漆的紅色的八仙桌，幾匹同樣的小木凳擺放得整整齊齊，一把斑駁的竹椅靜靜地依偎在墻根處。
打開另一間屋子，最醒目的便是搭建好的爐灶以及旁邊的幾捆柴火，小時候白渚在外婆家見過，這應該是廚房。
“你說什么沒有了？”雖然白渚好奇為什么寧宮雪想象出來的住所是這樣一副老舊的平房，但該有的物件在他看來都有。
“我外婆不見了！”淚水從寧宮雪眼角嘩嘩流下，“以前她都會躺在竹椅上等我回去的?！?p> 白渚了然，伸手劃拉出一面現實鏡，閉眼搜尋一番，終于找到了一位躺在門口竹椅上搖扇的老人。
“看，你外婆還在呢！只是你死了而已。”
哭得更大聲了。
白渚有些不知所措，他可以沖冠一怒，但他不會哄女孩子。
這時候黃求盛應該是聽到了聲音，從走廊欄桿邊探出頭來，白渚連連招手，想要尋求幫助。那胖子卻假裝沒看見，慢慢地縮了回去。
死胖子，沒義氣。白渚暗自咬牙，奈何自己脫不了身，只得一同坐在地面，看著寧宮雪在一旁哭泣。
“誒？這是咋了，你們兩孩子怎么還鬧矛盾了呢？”再次出現的胖子不再是一副邋里邋遢的樣子，倒像是鄰家的胖叔叔。
黃求盛搬來木凳，把兩人扶到凳子上。
“她見不到她的外婆，所以才……”白渚指著現實鏡，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黃求盛一眼就看明白了，從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個U盤，在兩人面前晃了晃。
“你能把這留念鏡改造一下嗎？以我的能力還不能自主放出太多記憶片段，只能看看能不能借用你的力量?！?p> 留念鏡側面出現一個凹槽，黃求盛把U盤塞了進去。
“剛剛我在外面的時候聽到這女娃哭就知道出問題了，還好我有準備?！秉S求盛趁寧宮雪注意力集中在留念鏡上時，靠近白渚耳邊低語。
……
“姐夫，到了！”丁冬離開駕駛位，轉身去后備箱拿東西，黃求盛把煙頭丟地上，用力捻了幾下，低頭看了一眼才走向籬笆圍住的院子。
“砰，砰。”伸手在木門上敲了兩下，無人回應。
“砰，砰?！币琅f無人回應。
“姐夫，沒鎖?！倍《瑥谋е南渥雍笸岢鲱^來，沖著門鎖那邊努了努嘴巴。
“我看到了，但沒準老人在家呢?！秉S求盛推開小舅子嘴巴，“不宣而進，就沒有這樣的道理，老人受驚了怎么辦？”
“砰，砰?！崩^續(xù)敲門。
“是，是小雪嗎？”屋內傳來聲音。
“有人，姐夫?！毙【俗友劬Χ剂亮?，他實在是堅持不住了。
“外婆你好，我是寧宮雪同學的老師，我叫黃求盛，今天是代表小雪同學來看望您的，您看我能進去嗎？”
慢慢傳來一陣踢踏聲，木門被打開了一條縫隙，一位老婦瞇著眼睛看著門外的人。
“外婆，我快搬不動了，能讓我把東西放下嗎？”那人身后的柱子突然發(fā)聲，嚇了老太太一跳。仔細一看，原來也是個人。
“進來吧！”木門緩緩打開，兩人隨老太太一齊進入屋內。
“家里也沒什么吃的，招待不周，莫怪?！崩咸澪∥《诉^兩碗水，放在兩人面前。“小雪這孩子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這個禮拜也沒給我打電話?。俊崩咸行淖约旱耐鈱O女。
“外婆放心，小雪這孩子因為成績優(yōu)秀，被上面人破格提拔。由于身份特殊不能隨意與外界聯系，就沒來得及親自通知您，您看今個我們這不就來了嗎？”黃求盛掏出手機，點開里面一段視頻撥給老太太看。
“這怎么沒聲音?。俊崩咸粗鈱O女在視頻里張嘴說話，卻沒有聽到聲音傳來，有些疑惑地將手機遞了回去。
“噢，噢，我這破手機老出問題，這次又放不出聲音?！秉S求盛接過手機，用力拍打一番。
“沒事，這視頻里面不是還有字幕嘛！外婆，我來念給您聽?！?p> “那行吧！”
……
回鄞縣的路上。
“姐夫，這樣糊弄也不是辦法??？”丁冬有些抱怨，“總不能每次只給老太太放默劇吧！那樣遲早會暴露出問題的。”
“沒辦法，蘇博特那狗東西把寧宮雪的手機也打碎了，在寧宮雪的網絡賬號上也找不到留下來的聲音資料?！?p> 黃求盛右手架在車窗上，向外吐出一個煙圈，“現在用換臉技術還能掩蓋過去，你回去之后找?guī)讉€配音的，再去功成學院里找到寧宮雪的同學，最好要有她的視頻資料，實在不行就一種種聲音試過去，讓她們判斷哪種更為接近原聲，至少要在老太太走之前把這個謊瞞下去?！?p> “這樣子對外婆是不是有點不公平？”
“告訴外婆真相才是對她最大的不公?！秉S求盛掐滅煙頭，不再言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