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于事無補
牡丹嘴硬，但是身子卻往后推推，她總覺得面前站的這姑娘，周身的氣場，不像是五歲。
“秋姑姑，在咱們府上，要是下人不服管教應(yīng)該怎么辦？”
沈云汐冷冷盯著牡丹。
“賞三十棍，趕出侯府?！?p> “這就對了，不知道牡丹你還想不想在侯府待下去，不對，你這樣的身子骨，能不能撐過三十棍還是個問題?！?p> “沈云汐，這是我的丫鬟，豈是你想打就打，想罵就罵的？”沈棠雪在牡丹面前站定。
“確實，教訓(xùn)自己的丫鬟，確實應(yīng)該由姐姐出手，所以，就請姐姐親自教教牡丹吧?！?p> 沈云汐今天沒什么，整個下午都可以陪著他們耗在這兒。
“我不覺得我的丫鬟有什么錯，牡丹，咱們走吧?！?p> 沈棠雪剛轉(zhuǎn)身，秋姑姑就攔在她身前。
“若是大小姐不能教導(dǎo)牡丹，還請將人留下?！?p> “你這狗奴才，連我的路都敢攔?！?p> “回大小姐的話，奴婢自然是不敢攔下您，奴婢攔的是牡丹。”秋姑姑已經(jīng)在姑姑的位置上了，要攔下牡丹自然是合理的。
“你，”沈棠雪伸手就往秋姑姑的臉上招呼，卻被沈云汐攔下。
“姐姐，今天這牡丹，我是教訓(xùn)定了?！?p> “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樣子？”老太太的聲音從假山后面?zhèn)鱽怼?p> 沈云汐趕緊站好，委屈的表情已經(jīng)在預(yù)備中。
“奶奶，是沈云汐，她一定要留下孫女的丫鬟?！?p> 沈棠雪先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起來。
“為什么眼留下這丫鬟。”
老太太看樣子也不認(rèn)識牡丹。
“奶奶，我聽到她在假山后面罵我，說到我的名字一句一個‘小蹄子’，孫女就是想讓她道歉而已?！?p> 沈云汐低頭回稟，盡量說的清楚，既然沈棠雪先哭了，自己就不能在掉眼淚，省的讓老太太心煩。
這以下犯上可不是鬧著玩的，老太太虎著臉，“可有此事？”
“奶奶，一定是妹妹聽錯了，我們只是隨便說說，和妹妹無關(guān)。”沈棠雪最怕老太太生氣，趕緊撇清關(guān)系。
沈云汐一本正經(jīng)，“我是在想姐姐現(xiàn)在年紀(jì)不大，應(yīng)該由說話謹(jǐn)慎的人在旁邊伺候。雖然姐姐蕙質(zhì)蘭心，但潛移默化，身上難免會沾上這樣的習(xí)氣。”
“你胡說。”沈棠雪當(dāng)然不愿意牡丹被調(diào)走，現(xiàn)在她身邊，除了牡丹，就都是何氏的人。
牡丹也在旁邊接口，“就是二小姐信口雌黃?！?p> 雅姑姑眼神犀利射向牡丹，沈云汐知道這下穩(wěn)了，自己也不用再說什么。
“月兒，怎么說話的？燕兒事事處處為你著想，你怎是這樣的態(tài)度，看來這身邊的人是應(yīng)該換換了。這樣吧，雅姑姑你把牡丹打發(fā)到后院，做些不能近身的粗活，重新安排人手照顧大小姐?！?p> “奶奶，牡丹沒有說什么?！鄙蛱难┫氡Ｗ∧档ぃ撬恢?，自己現(xiàn)在出口救人，只會加劇老太太對牡丹的厭惡。
“沒有說什么？主子也是她能隨便指責(zé)的？雅姑姑，這牡丹你直接送到后廚去，不準(zhǔn)她再到前院里來?！?p> “老太太，我無疑冒犯二小姐，我錯了。”牡丹急忙跪下，但已經(jīng)于事無補。
沈云汐冷眼看著雅姑姑帶牡丹離開，之后，應(yīng)該沒有那個不長眼的奴婢敢在欺凌自己了。
“月兒，你先回去吧，隨后我會和你父親商量給你找個老師，好好教導(dǎo)教導(dǎo)?！?p> 說罷，老太太轉(zhuǎn)向沈云汐，“聽雅姑姑說，你剛剛過來見我，所為何事？”
“奶奶，我知道姑娘家學(xué)習(xí)的無非就是繡花、管家外加識字，但是前段時間，月兒姐姐臥病在床，我很是揪心，想著能掌握點兒醫(yī)術(shù)甚好?！毙钟训芄П揪褪鞘兰掖笞宓幕疽?，沈云汐想著為姐妹去除病痛的提議自然深得老太太的心。
“好，你有這樣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學(xué)醫(yī)畢竟是個大事，我還是和你爹爹商議商議的好。”
“謝謝奶奶，昨天因為我的緣故，你一直忙到很晚，今天晚上我讓小廚房給您準(zhǔn)備鴿子湯吧。”沈云汐湊過去，依偎在老太太的懷中。
“好好，我孫女孝順?！?p> 和老太太道別，沈云汐趕緊吩咐凝香到小廚房去交代，老太太討厭言而無信的人，即使是小事。
“小姐，不是我說，您怎么突然要學(xué)醫(yī)，在咱們這兒，學(xué)醫(yī)可是不吉利的。”
一路上秋姑姑都在念叨。
“姑姑，你想，若是日后我被人加害，自己懂醫(yī)術(shù)，總比將姓名交到別人手中的好。而且，醫(yī)術(shù)只是在大家心目中不吉利罷了，家家戶戶誰離得了醫(yī)生？”
卻說何氏、蘭姨娘昨天晚上就歇在老太太處，兩人睡了兩個小時就起床算賬。蘭姨娘對賬本不熟悉，大多數(shù)還是靠著何氏。
沈平定想過來打探口風(fēng)，但是幾次三番都被告知老太太在休息，這晚飯時終于能見到人了，為此，他還帶了沈棠雪過來，想老太太看在孩子的面子上，能網(wǎng)開一面。
“母親，今天紅光滿面，是遇到什么喜事？”
“孫女孝順，在花園里遇到還在操心我昨天熬夜的事，說晚上吩咐廚房給我做鴿子湯喝?！?p> 老太太這話就像一根針，扎在沈棠雪的心頭。沈平定則在旁邊附和道，“母親有福氣?！?p> 沈棠雪借口肚子不舒服偷偷溜出來，到小廚房去。
“二小姐是不是吩咐你們做了鴿子湯？”
“是已經(jīng)燉好了，晚飯就能送過去?！?p> “不用了，我拿過去吧。”
沈棠雪才十歲，這樣的東西，丫鬟們怎能讓她拿著。
“大小姐，還是一會兒我跟著送過去吧?！?p> “不用了，我端過去你們不放心？”沈棠雪本來就氣不順，這會兒更是眉毛都豎起來了。
“不是，奴才不敢?！?p> 這丫鬟也是進(jìn)退兩難，這要是燙到沈棠雪自己又是逃不掉的罪責(zé)，但是不給，眼看著這主子又要生氣。罷了，燙到只是有可能而已，還是給她吧。
沈棠雪沒好氣接過鴿子湯，偷偷帶湖邊丟掉，又回到大廳。
老太太雖然不喜沈棠雪，但到底是自己的孫女，見她這么久才回，急忙問道，“可是肚子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