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葷菜
回老趙頭家的路上，范筱筱把今天的事兒都大致和范氏說了一遍。在曉得王大娘的老家的事情之后，范氏也有些唏噓不已。
“哎，王大娘這下定會很傷心啊……”
“是啊……也不知道現(xiàn)在老趙頭家里是個什么情況?！?p> 兩人帶著些擔(dān)憂跨進(jìn)了老趙頭家，沒有想象中的唉聲嘆氣，也沒有哭聲。范曉曉和范氏都被眼前的場景搞得有些摸不著頭腦。
院子里，小寶和洗干凈澡的老趙頭正排排坐的晾著頭發(fā)。而王大伯正揮汗如雨的劈著柴火，見她們二人回來了，勉強的笑了笑：“回來了?！?p> 灶房里的王大娘聽見了動靜走了出來，見范筱筱和范氏拎著東西傻站在院子里，連忙上前接過范氏收里的東西道：“傻站著做什么，快進(jìn)屋去洗澡！我燒了熱水，昨日里趕路到頭就睡了。早上爬起來只著急忙慌地擦了擦，看臟成啥樣兒了都！哎！你們買這下水做什么！怪臭的！”
范筱筱見王大娘拎著下水就要往井邊走，連忙上前攔住了她：“哎哎哎，大娘！這放著我來洗！阿姐快去洗澡，我來洗了這些東西，那啥，趙爺爺，我能去后院拔點蔥姜嗎？”
“??？哦！去吧，那處栽了不少，我一人也吃不完?！?p> 征得老趙頭的同意之后，范筱筱放下豬下水就要往后院去。王大娘連忙攔住了她：“哎呀，我去吧。你們先去洗澡昂！”
說完，王大娘便放下了糧食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往后院走去了，留下了眾人面面相覷。王大伯擦了一把臉上的汗：“哎，范娘啊，先去沐浴吧。你……你阿娘就是這樣，一會兒就好了?！?p> 王大伯險些說漏了嘴，好在反應(yīng)及時，記起了范氏現(xiàn)在是他兒媳的身份。
“好，好吧?！?p> 范氏應(yīng)了一聲，走了進(jìn)去。而范筱筱則是拎著那堆下水走進(jìn)了廚房，在找了個盆裝好那些下水之后，她從一旁沒有燃著的小灶里取了一大碗的草木灰。
接著就從大灶里取了些火種將小灶燃起，洗干凈了那兩根大骨棒，拿著菜刀一下子將骨棒對半劈了開來扔進(jìn)了小灶上裝好水的鍋中。
準(zhǔn)備好了這一切之后，范筱筱就端著一旁的草木灰和散發(fā)著不好聞味道的下水走出了門。
小寶看范筱筱這樣子像是又要出門，小家伙連忙邁著小短腿走到范筱筱身邊道：“姨姨！你又要去哪里？”
范筱筱笑著抬了抬自己手里的東西：“姨姨去河邊洗東西！”
小寶伸著脖子看向了范筱筱手里的那些下水，那下水騷臭無比，直給小家伙熏得捂著了鼻子，倒退了好幾步：“臭臭！”
老趙頭也走了過來，看著那些下水直皺眉：“哎呀，丫頭，這玩意兒你要來干啥?。刻袅??！?p> “還能干啥，吃唄！”
聽到這話，一老一小的表情都有些凝固，小寶急的直拉范筱筱：“姨姨！臭臭不能吃！”
“是??！丫頭，這太臟了！不能吃！”
范筱筱看著他們臉上抗拒的表情笑出了聲：“哈哈哈，哎呀，就讓我試試嘛，萬一能吃呢？”
一老一小看范筱筱期盼的眼神，對視了一眼。小寶像個小大人似的嘆道：“哎，好吧，那姨姨你就試試吧！”
話雖然這么說，但是他那小臉兒上，還是明顯帶著抗拒，這給范筱筱看著直樂，心想這會兒這么抗拒，一會兒他們吃上就曉得了。
到達(dá)河邊之后，范筱筱先是將下水里的腸子里的臟物都清洗干凈，然后又放到了盆里撒上了厚厚的一層草木灰不斷的抓揉搓洗。
這法子，是在村里拍視頻的時候，那些阿婆教她的。只要草木灰夠細(xì)，那便和面粉效果差不太多。
想著晚上就能吃上葷，范筱筱的手上動作就快了幾分。洗凈了那些內(nèi)臟之后便加下生風(fēng)地往回趕，進(jìn)了院門之后便進(jìn)了灶房，起鍋燒水動作那叫一個行云流水。
半個時辰后以后，灶房里頭飄出了陣陣刺激味蕾的肉香，這讓外頭坐著的幾人成功的坐不住了。
小寶咽了咽口水，拉了拉老趙頭：“趙爺爺，里頭好香??！小寶餓……”
老趙頭也是被這香味刺激地直流口水，帶著小寶往灶房窗口湊了過去：“走，咱們?nèi)タ纯茨阋桃套鍪裁春贸缘哪?，哎呀媽呀，真是太香了！?p> 正在灶房里忙活拍蒜的范筱筱聽到了身后的響動，一回頭險些沒給身后的兩人嚇得把手里的刀給甩了出去：“我的天哪！小寶！趙爺爺！你們倆干啥呢！”
老趙頭嘿嘿一笑，搔了搔胡子道：“丫頭，你煮啥呢，這也太香了！”
“是啊姨姨！太香了！”
范筱筱看著他倆那饞貓樣，噗嗤一聲地笑了出來：“還能是什么？下水唄！”
身后的一老一小顯然不太相信那是煮的下水，繼續(xù)蹲守在了窗口貪戀地吸了那刺激味蕾的香氣。
“姨姨，什么時候可以吃飯飯??？”
小寶的肚子發(fā)出了一陣咕嚕聲，顯然真的已經(jīng)餓得不行了。范筱筱算了算時間，也差不多是吃晚飯的時候了：“馬上就好了，你先和趙爺爺去擺桌椅，我馬上端出來昂！”
聽到這話，小寶歡呼了一聲，連忙拉著老趙頭去搬桌椅。范筱筱看著這一老一小的背影笑著搖了搖頭，打開鍋蓋，一陣升騰地霧氣夾著霸道的肉香鉆入了她的鼻腔。范筱筱也咽了咽口水，連忙拿出碗裝出了些鍋里的東西。
等到她端著東西走到院子里的時候，王大伯幾人都已經(jīng)擺好了碗筷等著了。
“來，嘗嘗這個！”
說完，范筱筱便端起了碗開始呼嚕嚕地吃起了自己的東西。王大娘幾人還有些猶豫，但小寶沒想那么多，他早已經(jīng)饞得不行了。
小小的人兒夾起了一塊肥腸就往嘴里送去，剛一入口，那綿軟油香就占據(jù)了整個嘴巴。小寶的眼睛立馬就是一亮，口齒不清地叫道：“吼吼次！”
眾人見小寶這個反應(yīng)，也都紛紛動起了筷子，嘗過味道之后，便端著碗沉默地干起了飯。大腸香且軟爛，豬肺吸滿了湯汁，一入口便化了開。而一旁的涼拌腰花也是脆嫩無比，還帶著點辣味兒，及其下飯。
一頓風(fēng)卷殘云之后，幾人都吃得直揉肚子，這是幾日來，他們吃到最過癮最好吃的東西了。范氏幫著小寶擦嘴，笑著問范筱筱道：“妹啊，這到底是啥??？真的是那些下水做的？這可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了！”
范筱筱揉了揉自己吃得有些撐的胃，點頭回道：“真的是下水！我管這吃食叫——鹵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