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臺上的狼煙有些刺鼻。
李成蹊打了個響亮的噴嚏,余光瞥見一身盔甲的燕照正嫌棄的撇過頭。
李成蹊摸摸鼻,忽然想起兩日前的那個清晨,這張臉掛著一副漫不經(jīng)心的表情輕笑。
“我確實不是顧云賀,我是燕照?!?p> 李成蹊撇撇嘴,轉(zhuǎn)頭看向城內(nèi)。
至于他是怎么知道的,無非是這小子行跡詭異,最重要的一點便是人傳顧云賀身長八尺,大約比他高半個頭才是,可眼前的少年矮小,只得堪堪與他平齊。
百姓組成的大軍排成方列,大聲高喊助陣。年輕力壯的青年被要求穿上護甲,站在城墻上的較后方。
這樣的情形已經(jīng)持續(xù)兩日了。
自胡人大軍在樂降烽上安營扎寨,燕照便讓他組織百姓天天在城門下嚎叫。
戰(zhàn)到是沒開始打,胡人小子們以為潁川天降神兵,沒敢輕舉妄動。
燕照心里門清兒,她這樣的法子頂多迷惑敵軍一兩日,等探子回來發(fā)現(xiàn)附近城池并沒有援兵前來的痕跡時,胡人一定會選擇速戰(zhàn)速決。
她從城門上眺望著,忽見一匹兵馬絕塵而來,他急急忙忙進(jìn)了一個帳子,沒一會兒,胡人軍列便混亂起來。
燕照眼神一凜,吩咐左右將按計劃行事,全軍戒備。
號角突然吹響。
城門上立即往四處投下幾顆圓滾滾的東西。
燕照率兵奪門而出,身影瞬間淹沒在特制的煙霧里。
城門上的李成蹊囑咐關(guān)好城門,看著兵分三路的兵馬分頭被白煙吞噬,雙拳不經(jīng)意間握緊。
不知過了多久,白煙還在不斷向外擴散,卻不見野上會戰(zhàn)的情景。
西邊突然來了一方長伍,東邊又來一隊兵馬。
李成蹊瞧不真切上邊的旗幟,以為是胡人的援兵到了,手心不斷冒出冷汗。
又不知過了多久,白煙的邊緣突然冒出人影來。
一個,兩個,三個……
身上穿著的是天朝的兵甲。
……
滿目的翠色中。
男子長身玉立,只一身影便奪去了院中的所有光華。
“冬日的北大漠竟也開四季常綠?!?p> 男子聲音低沉,意外的好聽。
燕照輕悄悄的上前,生怕攪擾了此般和諧。
是風(fēng)在動。
輕風(fēng)拂起綠植,伴隨著吱呀的響聲。
男子回頭,他的臉淹沒在熾烈的光影中。燕照的心如同薄紗罩里的燭火噼啪作響。
燕照輕舒一口氣。
她知曉國公爺生的好看,沒想到竟是如此光彩。
薛仰止看著來人,方擰緊的眉頭輕輕舒展。
“是你?!?p> 他的聲音似乎透過千萬年而來。
“那個小兵。”
燕照沉默。
“下次戰(zhàn)場上當(dāng)心?!?p> 薛仰止走離了這滿院生意,但卻并未走出燕照心中的這座城。
……
燕照踏進(jìn)府內(nèi)大堂。
屋內(nèi)人齊齊投來目光。
在感受到一道熾烈的注視時,燕照的身子瞬間緊繃。她僵硬的走到一處坐下。
李成蹊見她來了向她點頭致意。
燕照這才發(fā)現(xiàn)堂中多了好幾道陌生面孔。
“是崔大人不放心潁川府,故而給我等送信,好在趕上了?!眲倨綄④娊某雎暣蚱萍澎o。
薛仰止淡淡抿了一口茶,也道:“沒想到崔拔給我們都送了信。”
信是送了許多,人卻只來了兩個。
除卻困在大滎的天盛將軍顧云賀,天朝此次派出眾多武將平叛蠻胡。
許是知曉陛下棄城潁川的決定,大部分武將不敢輕易增援潁川。
想來是崔拔實在放心不下這座城,又不敢公然違抗圣上的旨意,于是便把注意打到了其他武將身上。
而趕來的這兩位,也都是位高權(quán)重且心懷大憫的將軍。
李成蹊心中感激,燕照看向薛仰止的目光也越來越熾烈。
許是這道目光太過明目張膽,薛仰止看了過去。
燕照一愣,慌忙收回視線。
薛仰止勾唇:“顧云賀的小兵?!?p> 方才大敗蠻子回來的路上,燕照便已經(jīng)將滎陽的事都說予薛仰止,自從薛仰止知道她是顧云賀的親兵,她的稱呼便成了“顧云賀的小兵”“那個小兵”。
燕照起身,向薛仰止抱拳:“不知宿國公可否想到什么法子支援顧將軍,燕照懇請您即刻動身出發(fā)大滎。”
姜聊聽得一頭霧水,李成蹊立刻向他耳語。
薛仰止的關(guān)注點卻在燕照兩字。
他一愣:“你叫燕照?”
燕照不明白他這般反應(yīng),卻也點頭稱是。
“天策將軍嫡長女也喚燕照,不知你與那位朝陽郡主有何關(guān)系?”
燕照這下是真愣了去,她看向薛仰止,眸中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同名同姓罷。燕照只一介老粗,不會有關(guān),也不敢有關(guān)?!毖嗾沾鬼?。
薛仰止意味深長的看了燕照一眼,轉(zhuǎn)頭同姜聊說了幾句,便起身對燕照道:“收拾東西,即刻動身?!?
長是
薛仰止是眼罩姐姐的偶像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