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弓著腰,滿臉堆著笑容回道:“客官看著面生,不是本地人吧?咱家這是百年老店了,酸菜魚、炒蛤蜊、蔥潑兔、燒鴨還有娘子們愛吃的棗條……”
聽上去菜品都還不錯(cuò),肚子里的饞蟲都要爬出來了,宋欣冉打斷他的話道:“好了,就這些菜,你快些去做,我已經(jīng)很餓了?!?p> 小二立馬回道:“是,小的這就給您安排,客官是否還要壺酒?”
宋欣冉想了下,趕馬車的阿翁興許喝酒,就對小二說道:“那就再拿壺酒。”
“好嘞!客官您稍等,小的給您娶酒去。”小二說罷,就離開了。
宋欣冉看了眼門外,招呼翠兒道:“你去喊阿翁一起來吃飯,這幾天一直都是他老人家照顧我們,正好請他吃頓飯,表示感謝?!?p> 翠兒點(diǎn)頭道:“是,姐姐,我這就去。”
一個(gè)人坐在位置上無聊,想往窗外看看,但窗臺太高,宋欣冉便倒了杯水把玩。
誰料剛才出言不遜的那個(gè)男人沒醉死,居然搖搖晃晃的拿著酒壺來到宋欣冉面前,醉眼朦朧,神情恍惚的說道:“小娘子,一個(gè)人坐著多寂寞啊,陪本官人來喝一杯?!?p> 本來心情挺好,聽見眼前的醉漢出言不遜,興致全無,宋欣冉陰沉著臉,冷冷的說道:“滾!”
那男人不生氣反倒笑了起來,踉蹌了兩步。
“好彪悍的小娘子,本郎君就是喜歡有個(gè)性的女人,生氣都這么好看,今晚陪本大爺快活快活?!?p> 說著就往宋欣冉撲去,結(jié)果腳下一空摔趴在了桌子上,宋欣冉順勢把手中的茶水潑在他的臉上。那男人暈暈乎乎爬了幾下都沒爬起來。
此時(shí)醉酒男同坐的兩個(gè)男子趕忙跑過來,扶起醉酒的男人,其中一個(gè)臉上帶有刀疤的男人,威脅的說道:“你這臭娘們兒,看你是活膩了,居然敢用水潑我家官人,你可知我家官人是誰?”
宋欣冉不懈,大聲道:“管他是誰,眾目睽睽之下調(diào)戲民女,難道還有禮了?!?p> 其他桌上客人都朝這邊看來,刀疤男人怒道:“我家官人乃是樞密使韓保正大人,看來你真是活的不耐煩了,連我們大人都敢得罪?!?p> 宋欣冉不知道大宋朝樞密使是多大的官,正要說話,醉酒男人沖著扶起他的兩個(gè)人口吼道:“還楞著做甚?趕緊去把她抓過來。”
“住手!”
白玉晨穿著便衣大步走了過來,后面還跟著翠兒和陳老漢。
宋欣冉趕緊站到白玉晨的身后。醉酒男看向白玉晨呵斥道:“你是何人?敢讓本樞密使住手。”
白玉晨一臉嚴(yán)肅道:“大膽刁民,敢冒充我大宋樞密使?!?p> 醉酒男瞪大眼借著酒勁說道:“我乃后蜀樞密使韓保正,何人敢說我冒充”刀疤臉跟另一個(gè)扶著韓保正的男人,都低著頭不敢再說話。
白玉晨冷笑一聲道:“蜀國已亡,現(xiàn)統(tǒng)歸大宋江土,亡國之將,官家仁慈,饒你一條狗命,還在此欺壓百姓,不怕送你去見官?!表n保正臉漲的通紅,瞬間語塞道:“你!你!”像吃了蒼蠅一樣,怒火無處發(fā),朝刀疤臉踹了一腳道:“還不快扶本官人回去!”
三人灰溜溜的離開了酒樓。
跑堂的馬上過來把桌子擦干凈。白玉晨看著宋欣冉關(guān)心的問道:“雨琦你沒事吧,她們有沒有傷到你?”
宋欣冉搖搖頭:“沒有?!?p> 翠兒馬上跑過來拉著宋欣冉的手問:“姐姐,你沒事吧,都怪翠兒沒有陪著姐姐?!彼涡廊桨参浚骸皼]事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白玉晨喊住跑堂小二問道:“小哥兒,可還有雅間?”
跑堂小二馬上回道:“還有一雅間,幾位客官請跟我來?!?p> 上了二樓,小二拉開移門,弓身低頭,請白玉晨他們進(jìn)屋道:“客官本店今日就只剩這一雅間了,幾位先坐,這位小娘子點(diǎn)的菜很快就到,各位請稍等。”
宋欣冉找了個(gè)位置坐下,白玉晨在她邊上也坐了下來。翠兒跟陳老漢卻站在邊上。
她拍著邊上圓凳看著陳老漢和翠兒道:“阿翁、翠兒你們快來坐下,怎么站在那里干什么?”
白玉晨在翠兒不敢越界,畢竟只是個(gè)丫鬟,平時(shí)宋欣冉對她好,姐妹相稱,那是沒有外人的時(shí)候。陳老漢就更不敢跟將軍一起用餐。
翠兒站著回道:“姐姐不用了,翠兒站著就好?!避嚪蜿惱蠞h也委婉的拒絕道:“多謝姑娘的好意,老漢我身上臟,就不坐了?!?p> 白玉晨開口道:“無妨,這沒外人,你們也過來坐吧?!卑子癯堪l(fā)話了,陳老漢和翠兒才敢坐下來。
很快菜就上的差不多了。每道菜上來,宋欣冉就招呼陳老漢吃,畢竟他是長者。
跑堂小二端進(jìn)來最后一道‘酸菜魚’,宋欣冉露出笑容,把頭湊近白玉晨道:“我最喜歡吃這道菜了,以前經(jīng)常吃,沒想到在這個(gè)地方也有這道菜,真是太好了!”
白玉晨笑了笑沒有答話。
等小二把酸菜魚往桌子上一放,宋欣冉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了。
什么鬼?宋朝的酸菜魚?
居然是把魚燉煮一下,放些青菜葉子,心想這不是欺客嗎?白玉晨喝了口魚湯,看向她道:“味道不過如此,茱萸放的有些多?!贝鋬焊惱蠞h相繼嘗了嘗這魚湯,并未說話。
看著魚里也沒有辣椒,怎么會有辣味,宋欣冉有些好奇道:“茱萸可以做菜嗎?”陳老漢微笑著說道:“這做魚放些茱萸作味道,茱萸辣味便可去除魚腥?!?p> 宋欣冉滿是失望的說道:“等到了京城我請你們吃酸菜魚,我做的保準(zhǔn)比這個(gè)好?!?p> 翠兒開心地說道:“好?。√昧?!姐姐做的東西都好吃?!卑子癯恳彩沁@么想的,溪雨琦做的蛋糕味勝佳肴。
他想多有些時(shí)間單獨(dú)和‘溪雨琦’相處,苦于無從開口。便端著酒杯一個(gè)人發(fā)呆,其余人在聊些什么未曾留意。
宋欣冉看了眼他問道:“玉晨,你怎么知道我們住這家客棧?”白玉晨回過神,忙回道:“在下認(rèn)識馬車,便知你住這家店,隊(duì)伍在鎮(zhèn)上休息一晚,明日卯時(shí)出發(fā),再有兩日便能到京城?!?p> “哦!”宋欣冉回道。見翠兒跟陳老漢都沒怎么敢放開了吃,便想支開白玉晨,讓他們吃飽。
宋欣冉對翠兒和阿翁說道:“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我找白公子有事情商量。等會兒,公子會送我回來?!?p> 白玉晨想了一頓飯的理由,沒想到宋欣冉兩句話就解決了,正合他意。到樓下宋欣冉找到掌柜的又給翠兒他們添了兩個(gè)菜,總共兩百文銅錢,白玉晨趕緊幫忙結(jié)賬。
兩人從酒樓出來,白玉晨便開口問:“雨琦,你找在下出來,有何要事?”。宋欣冉呵呵的笑他道:“沒事兒,我是想讓你陪我出來走走”白玉晨眼角微微彎了彎,似乎在笑。
大街上熱鬧非凡,琳瑯滿目的商品,令人眼花繚亂、目不暇接。逛街是女子的專利,現(xiàn)代人喜歡,古代人也喜歡。宋欣冉一會兒看看糖人,一會兒聞聞香包,只逛不買。白玉晨問道:“可有喜歡之物?”宋欣冉微微搖頭“沒有?!?p> 兩人來到人比較少的小河邊,宋欣冉看向白玉晨道:“落水后,我一時(shí)忘記錢幣怎么核算的,在蜀地我逛了次街,一次用掉了兩頭牛的銅錢,所以我答應(yīng)翠兒不會再亂花錢了”。
白玉晨聽后側(cè)過臉去,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