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解決
七中的校園內(nèi)，一棟教學(xué)樓的頂樓一間教室內(nèi)。
濃郁的紅光像是鮮血一樣，似乎在和周圍的陰霾僵持著。
楊間手提著棺材釘，已經(jīng)將自己的鬼域縮小至周身一米的范圍。
楊間面無表情地站在那里，似乎一丁點也感覺不到畏懼，像是一具尸體一樣矗立著，一動不動，等待著厲鬼的襲擊。
而在他無法看到的陰霾里面，在他的身后，僅僅只是相隔不到兩米的位置。
一個人形的輪廓死寂般的站在那里。
當(dāng)楊間又一次縮小鬼域時，它有了動靜。
“踏，踏踏?！?p> 皮鞋走過地面的腳步聲在霧霾中突然響了起來，向楊間靠近。
餓死鬼也無聲地走到楊間身邊。
周圍的陰霾侵蝕到了楊間身體，餓死鬼突然伸出一只黑青色散發(fā)出尸臭，幾乎要腐爛的手掌，直接掐住楊間的脖子。
楊間將鬼眼全部睜開，陰霾瞬間消失了，周圍所有的一切被鮮血染紅，恢復(fù)了視野。
舉起棺材釘，往餓死鬼身體的位置刺去。
餓死鬼正準(zhǔn)備阻攔，數(shù)個渾身流滿鮮血的人突然從它身后的霧霾中沖出來，直接抱住它的四肢。
他們抱住餓死鬼后，身體急速龜裂，似乎馬上就會變成碎片。
詭異的血液從裂縫中流出，開始向餓死鬼身上攀附。
一條如河流般深暗的藍光，從走廊的窗口進入，強勢驅(qū)散了里面的陰霾。
鐘樂出現(xiàn)在餓死鬼的后面，雙手抬起，對準(zhǔn)餓死鬼，上面布滿了裂痕。
如同洪水來襲，在鐘樂的催動下，鬼血從雙手噴出，以鬼域為通道，向餓死鬼奔去。
而在楊間的后面，一個又一個的鐘樂出現(xiàn)，他們幾乎與血人無異，手捥著手，如同疊羅漢一樣堵在那里。鬼血從他們身上流下，形成一面血墻。
兩面包夾之勢形成，餓死鬼陷入了死局。
但這個的前提是，餓死鬼沒有重啟的能力。
就在楊間要把棺材釘刺入它的身體的時候。
兩人感覺神情恍惚了一下，好像意識模糊了。
緊接著他們又恢復(fù)了清醒。
驀地。
他們眼前鬼消失了。
幽藍的鬼域只覆蓋在周圍的一米，鐘樂回到了四十分鐘之前潛藏的教學(xué)樓內(nèi)。
“重啟啊，真是讓人羨慕的能力?！?p> 鐘樂趴在窗戶上，面無表情地看向楊間所在的教室。
在觀江小區(qū)的安全區(qū)內(nèi)。
王小明向桌子上的小人偶，問道：“你那邊現(xiàn)在是什么時間？”
“不用再確認了，那邊的時間已經(jīng)重置到四十分鐘前了。”小人偶平靜地說道。
“在那片重置的范圍內(nèi)是無法關(guān)押餓死鬼了，重新想個辦法吧?！?p> 王小明沉默片刻，點點頭，轉(zhuǎn)身便開始與楊間聯(lián)系。
小人偶也只是在后面看著，仿佛就是個擺設(shè)。
………………
楊間限制成功。
大昌市的陰霾在迅速的散去......
總部的支援隊迅速入城，進行救援。
鐘樂和楊間各搬了一張椅子，坐在學(xué)校的門口，而楊間的眼睛依然看著門衛(wèi)室內(nèi)那具一動不動的尸體。
“唉，我說真的沒事，直接從上面扒下來就行了?！?p> 這段時間內(nèi)，鐘樂一直想從餓死鬼身上薅點東西下來，但楊間怕死灰復(fù)燃，怕意外發(fā)生，阻止了他。
“我說，等這東西到總部，依舊是會被人研究，那還不如我們現(xiàn)在就拿點下來?！辩姌酚行o奈。
楊間冷哼一聲，面朝餓死鬼，像具冰冷的尸體，一動不動。
鐘樂無奈地嘆氣，有些不舍地看著餓死鬼身上那件鬼壽衣，畢竟總不能為了這個和楊間打起來吧。
皮鞋，鬼牙什么的無所謂，一個是還不知道什么規(guī)律，另一個是不適合自己，他不可能在鬼牙啃完自己的身體后，再換一具身體，而且體內(nèi)的鬼和它能不能達成平衡還未知。
至于制成靈異物品，鐘樂覺得自己的鬼域應(yīng)該沒能達到那種程度，他之所以能改造現(xiàn)實的物體，依靠的是操偶鬼的某種特性。
就連當(dāng)初人臉鬼也只是被他拉址變大，而不是徹底改造。
至于把鬼牙整死機的話，找一個它咬不動的厲鬼牌磨牙棒？有那精力還不如去干點別的事。
但鬼壽衣不同，鐘樂體內(nèi)的鬼血雖然經(jīng)過餓死鬼的重啟后，又恢復(fù)至之前的狀態(tài)，但是有點躁動，這件壽衣或許能幫他徹底把鬼血束縛在身體里。
“不對?！?p> “束縛，束縛，束縛……”
“我為什么要束縛，還不是因為現(xiàn)在的身體無法承載它?！?p> “不過啊，這不能急?！?p> 鐘樂眼中閃過一道精光，神色輕松許多，不再看那個餓死鬼，伸手拍了拍楊間的肩，躺在椅子上閉眼休息。
楊間看了他一眼，感覺有些莫名其妙。
“你們果然成功了，楊間，你沒讓我失望?！焙龅?，一個熟悉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穿著刑警制服的趙開明冷著臉不知道從哪里走了出來。
楊間還未轉(zhuǎn)頭，鬼眼就已經(jīng)盯上了他，而鐘樂依舊在旁邊打盹，沒有在意。
“趙開明？”
“托你的福，我成功了，這種感覺有點不錯。”趙開明一瘸一拐靠近。
楊間下一刻拔出手槍對準(zhǔn)了他：“大昌市變成這樣和你脫不了關(guān)系，我是不是應(yīng)該把新賬舊賬一起算了?！?p> “每個人都會死，我只是讓他們提前了一下而已，而且沒有人希望見到一個草根英雄崛起，小心他們借題發(fā)揮抹殺你的功勞。”趙開明道。
“畢竟你和你旁邊這位在總部發(fā)現(xiàn)前就已經(jīng)接觸靈異的人不同，你沒有屬于自己的勢力?！?p> 楊間道：“你覺得我會被你三言兩語說動么……”
在旁邊，鐘樂睜開眼，看了一下趙開明，無視了對話的兩人。
待趙開明和消失的鬼嬰一樣，化作一股黑青色的陰霾消散時。
他的注意已經(jīng)轉(zhuǎn)向遠方，嘴角微翹。
蠢貨，你的鬼有那么容易解決嗎？
…………………
大昌市的另外一端。
一只只烏鴉圍繞在上空飛舞，
冰冷，寂靜的倉庫里，一口口冰棺擺放在趙開明身邊。
他坐在這里已經(jīng)足足三個小時了。
如木雕一般坐在冰棺中間的趙開明突然笑了，他笑的很慘，笑的很癲狂。
“嘎！嘎！嘎嘎嘎！”
窗外的烏鴉也迎合著，但更像是在嘲笑。
這次，趙開明沒有對這些烏鴉開槍，因為他沒有資格怪任何人，連這些畜牲也一樣。
他吞下槍口，果斷自殺。
天上的烏鴉見證了這場起死回生的奇跡，也記下了那個小女孩向鬼許愿打開冰棺的場景。
其中一只十分特別的鳥向倉庫內(nèi)飛去，它像是烏鴉與鸚鵡的結(jié)合體，身體十分小巧，比麻雀大不了多少。
它飛到地面上，對正在趙開明身邊哭的趙小雅輕輕叫了幾聲。
趙小雅沒有理睬，依舊抓著昏過去的趙開明哭。
“別哭，別哭?！?p> 它去拱了拱趙小雅的手，好像剛學(xué)會人類說話，笨拙地安慰趙小雅。
趙開明的家人親戚雖然對此感到驚訝，但也沒有關(guān)注多少，他們現(xiàn)在更著急趙開明的情況。
趙開明好像回光返照，醒了過來。
“爸爸?！壁w小雅捧著那只特別的小鳥，在他旁邊哭喊。
“好女兒，別哭，爸爸沒事，你是怎么做到的。”趙開明摸著她的腦袋，蒼白的笑道，小心避開了那只小鳥，以為是女兒的寵物。
“是這位叔叔幫我的，”趙小雅一邊哭著，一邊指著身后道。
趙開明看著那片昏暗，意識到了什么，猛地睜大眼睛。
在他彌留之際，那只小鳥突然離開趙小雅，從他的耳邊飛過，那瞳孔中幽藍的光芒，在趙開明的眼睛中映射出來。
一道平靜且有點熟悉的低語傳入他耳中。
“再見了，趙開明?！?p> ………………
餓死鬼被解決的第二天一早。
“王小明?！?p> 這次有點不一樣，鐘樂直呼了王小明的姓名，臉色十分嚴肅。
王小明雙眼布滿血絲，似乎還沒休息多久，“怎么了？”
“先把欠我的鬼燭給我，就這兩天，要快?！?p> “哦？”王小明打量了一下，第一次在他臉前露這樣表情的鐘樂，感受到他堅決的態(tài)度。
“可以?！?p> “多謝。”
松了一口氣，鐘樂轉(zhuǎn)身離開了，揣在口袋里的手拿著的是一張腥紅的邀請函。
后天，靈異公交車，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