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北繁華地,唯有BJ城。
這句話放在什么時代好像也不過時啊。
文人墨客在京城的茶館吟詩作賦,優(yōu)伶娼妓在京城的妓院搔首弄姿,販夫走卒在京城的當街討價吆喝。
一個中年的算命先生手執(zhí)通天曉地的幌子,在這人群之中緩緩而行,安步當車。
“先生,先生!”兩聲呼叫傳入了算命的左耳,但似乎沒有挑動他的一絲神經(jīng)。
接著那呼喚之人跑到了他的眼前,將他嚇了一個激靈。
“先生,您這咋不理人呢?”一個身體瘦小的年輕人道。
“?。拷形野??”算命的驚訝道。
“可不叫您嗎?您不是算命的嗎?”那人道。
“哦,是,那個,我是算命先生?。 彼忝暮孟癫欧磻^來,應和道。
“太好了,先生。我家主人近日諸事不順,生意上賠錢,老婆給自己戴綠帽子,兒子也發(fā)現(xiàn)和自己長得不像。所以這才囑咐我來請您給他算一算!”
算命的聽了直皺眉頭道:“這,這請我有什么用?我覺得還是找大夫調(diào)理調(diào)理吧!”
“害,這不是吃了好多副藥也還不行嗎?眼看家里夫人一天天得不在家呆著,他著急??!”
“這,這,我管不了,另請高明吧!”算命的顯然是不愿意理這樣的事情,便要擺脫那人繼續(xù)往前走。
這時,那瘦小漢子突然小聲道:“鐵先生,還請您幫幫忙,我家老爺知道您神通廣大,醫(yī)學毒學算命學都精通,所以專門來請您的?!?p> 鐵汁心頭一緊看向了那人:“你認識我?”
“哈哈,我自然不認識您,可是我家老爺認識您,所以還請鐵先生跟我走!”那人道。
鐵汁心中打鼓,出門在外不可不防,可是對方如此了解自己的底細,卻無論如何也要探個究竟。
這樣想著,他便拿定主意,朗聲道:“你家老爺這病,可是要開天眼的,會耗費很多的精氣神啊。弄不好,還讓我得罪了太上老君和土地爺爺,所以,得加錢!”
“先生,這個您放心!若是您真能救了我家老爺,一定讓您倍兒滿意!”
鐵汁點點頭,道:“前頭帶路!”
那人應和了一聲得嘞,便引著鐵汁走進了一家名叫笑哈哈的茶館。
二人走進茶館卻未作停留,徑直穿過后門走進了后院。
二人走進后院也未作停留,徑直穿過廂房正房,推開了正房后邊的一道暗門,走進了一條悠長的小巷。
二人在這小巷中拐了幾個彎,終于又推開了側壁上的一道暗門,才來到了一間寬敞的房間。
這房間正中擺了一張茶座,四壁是幾個大的書架,上邊擺了各色書籍,卻像是沒有動過。
鐵汁這一路什么也沒說,卻暗暗提高了警惕,隨時準備應對不測。
到了房內(nèi),那瘦小年輕人道:“鐵堂主,剛剛小的失禮了,還請您老人家見諒!”
鐵汁眉頭一皺,道:“什么堂主?”
那人還要說幾句,卻聽得一聲有些溫柔的男人的聲音道:“鋼蛋,休要亂嚼舌頭,下去吧!”
鋼蛋于是便不多說,給鐵汁行了一個禮,便退了出去。
這時,從這房間的正門處,走進來了一個人。
只見此人年歲得有五十多了,須發(fā)有些斑白,神態(tài)動作還隱隱透出一些陰柔之美。
他笑呵呵走向了鐵汁,接著畢恭畢敬地拱手作揖道:“屬下呂不行拜見鐵堂主!”
“什么堂主,我不是堂主!”鐵汁道。
“哈哈,這個我是曉得的,門主的信中說了,您不愿意接替門主之位。但是您接受了門主給您的禮物,自然而然就是我日月堂堂主了?!?p> “日月堂?”鐵汁心中疑惑,不由得伸出了自己的雙手,此時那掌心的日月更加明亮了。
“這就對了,您手中的日月,正說明您是我們的堂主?。 眳尾恍姓f著,便要下跪磕頭。
“得得得!別了!”鐵汁忙道,“你叫我來是干什么?不是看病嗎?”
“?。课??我沒病?。 眳尾恍械?。
“沒病?”鐵汁這才知道,剛剛那些說辭,只不過是將自己誆騙來的,“那你找我什么事?”
“堂主,您既然到了京城,自然是您來主持本堂的事務啊,我這個副堂主,自然是要請您來,跟您請示??!”
“別別,不用!那個,呂堂主啊,原來怎么樣還怎么樣,一切照舊就行。我另有事情做!”
“額,那也好,那我就替您還管著。堂主,您在京城有什么需要,有什么困難,都可以到各處的笑哈哈茶館來,在京城里,沒有咱們?nèi)赵绿媒鉀Q不了的事!”
鐵汁見他口氣如此之大,突然好奇道:“那能殺人嗎?”
“這個自然!”呂不行神氣道,“殺個人還是容易的!”
“那,就把魏忠賢的腦袋砍下來見我!”鐵汁激動道。
“魏,魏,魏忠賢?”呂不行驚得瞪大了眼睛。
鐵汁道:“怎么了?”
呂不行道:“這個,這個恐怕真是不太行!”
“為何,你不是說很容易嗎?”
“堂主啊,殺人和殺人可不一樣。若是殺一個普通人,或是江湖人,我日月堂沒什么推辭的??墒沁@個魏忠賢雖然不是什么好人,但確實位高權重啊,身邊守備森嚴,可真是不好動他?!?p> 鐵汁點點頭,這些他自己也想得到的。
“那你們能做些什么?”鐵汁道,他對于洪門,對于這個日月堂的能力越發(fā)好奇了。
“這樣,堂主,您坐,我給您仔細講一下?!?p> 于是,鐵汁便坐了下來,呂不行恭敬上茶,接著便開始了匯報。
“您應該也知道,我們洪門緣起當年的明教,因為朝廷的打壓才改弦更張轉到了地下。可是這幾百年來,我們的發(fā)展一點也沒落下,如今也依舊是第一大幫,勢力范圍甚至可以到朝鮮和東南亞。”
“這么厲害!”鐵汁道。
“正是。我們除了沒有自己的軍隊外,其他的可以說一應俱全。我們有自己的情報網(wǎng)絡,這大江南北的各地消息,我們甚至要比那皇帝老兒還要知道得快;我們有自己的商業(yè)版圖,全國各地,都有我們連鎖的茶莊、當鋪等等;另外洪門緣起江湖,我們在江湖中的勢力范圍也是首屈一指的,雖然這么多年我們并不直接插手江湖事務,但實際上這些年可以叫得上名頭的江湖門派,比如江南的船夫幫,西北的黃沙會,實際上都是我們的?!?p> “這么厲害!”鐵汁又一次不禁感嘆。
“是,堂主。再說您的日月堂,乃是我洪門第一堂,勢力范圍處在南直隸和北直隸,正是明朝的權力中樞所在,所以極為重要。”
這時鐵汁終于明白了洪門的巨大能量,因此便再次向那呂不行詢問道:“我此次進京的目的,便是殺掉那魏忠賢。你可有良策。”
“這.......”呂不行思索片刻道,“門主,這件事絕非易事,需要從長計議。以我看,我們得從收集情報入手,先探查明白那魏忠賢和他身邊人的活動規(guī)律,到時候再相機動手?!?p> 鐵汁也覺得十分有道理,點頭道:“那,這件事便交于你去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