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豬嗎?”小花沒好氣地沖著阮胡子道。
“怎么了?美人?怎么生這么大氣?。俊比詈訚M臉問號,小心地問道。
“你自己有沒有腦子?怎么什么都和外邊那個臭翰林說?”
“我,我也沒說什么啊?”阮胡子委屈道。
“還沒說什么?我問你,你是不是和他說,魏忠賢有個女兒了?”
“是,我說了,美人別生氣啊,那是因為他今天跟我提到的那個女人非同小可,很有可能就是干爹的女兒??!”
“蠢豬!”小花氣得滿臉通紅,臉色要和阮胡子一模一樣了,“我問問你,若是魏忠賢有個女兒,那,你是什么?”
“我是什么?什么意思?”
“他,有個親生女兒,那,還有你的位置嗎?”
“啊,啊,”阮胡子終于若有所悟,“你是說,要是我爹真的找得到親女兒,我就沒什么地位了!”
“這不是廢話嗎?到時候不光是這個什么大翠在你頭上,就是外邊這個窮酸翰林,也在你頭上,你不聽人家說嗎?人家可是紅顏知己好朋友,將來,還是那魏忠賢的乘龍快婿半個兒,比你這個半路出家的,年紀甚至要和魏忠賢一般大的干兒子可親太多了!”
“嘖嘖嘖!”阮胡子終于開竅了,道,“哎呀呀,還好有夫人提醒我啊,不然,我真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要不說,離了我,你是啥也干不成!”小花依然在生氣,恨鐵不成鋼道。
“那,那夫人,現(xiàn)在怎么辦???”
小花也猶豫了,想了片刻,突然面色狠毒道:“不能讓你爹見這個大翠,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讓她消失!”
“啊?你是說,殺人?這,這可不行??!”
“你跟我裝什么小綿羊大瓣蒜呢?七八年前你不就已經(jīng)大開殺戒了嗎?殺死的還是自己的恩師?”
“哎呀,這真的不一樣!夫人你好好想想,當(dāng)年我除掉的是干爹的對手,現(xiàn)在這個,可是干爹的親女兒?。∫且坏÷读?,那可就全完了!”
小花也吸了口涼氣,是呀,剛剛自己太上頭了,太莽撞了,胡子說得有理。
“那,胡子,你聽我說,現(xiàn)在實際上最危險的不是這個大翠,而是這個有野心的端木。那個大翠畢竟是個女人,成不了氣候,最多也就是魏忠賢好吃好喝養(yǎng)著,可是這個端木一旦成了魏忠賢的紅人,那可就真排到你前邊了!”
“你說得對!女人不足為懼,男人才是最可怕??!我這就安排人弄死他!”
小花笑了,道:“就喜歡你這樣彪里彪氣的英雄氣概!”
得到夫人的贊賞,胡子自然是開心得活蹦亂跳,便要出去安排人解決端木。
可是剛走了半路,他突然問小花:“可是,他還沒有說出那大翠在哪??!”
“笨蛋,你許他個空頭支票,不就套出來了!反正是將死的人了,你完全可以許他一個皇太子做一做!”
“哈哈哈!夫人說的是!”
說話間,阮胡子又來到了前廳,笑呵呵地坐在了端木身邊。
“不好意思啊,端翰林,內(nèi)人身體不舒服,剛剛失禮了!”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我嫂子現(xiàn)在好點了嗎?”端木倒沒在意,笑著道。
“哦哦!那個......”盡管對端木突如其來的不拿自己當(dāng)外人感到深深厭惡,可是阮胡子依然笑道,“你嫂子她好多了,讓我過來好好招待你?。 ?p> “哈哈哈,您太客氣了,嫂子太客氣了!以后,沒準我們都是自家人呢?”這樣說著,端木眉毛一挑,顯得更是有些神氣了。
只見他此時二郎腿也翹起來了,小嘴也吧唧起來了,端起茶杯噗噗噗地吹起來了。
阮胡子心中念叨,反正離你的死期也不遠了,姑且先慣著你。
“端翰林,現(xiàn)在,是在哪里高就啊!”阮胡子道。
“哦,我就在翰林院幫忙打打雜,也沒什么正經(jīng)差事,這不才有時間多陪陪大翠嘛!”端木說著,有意無意表露著和大翠的特殊關(guān)系。
“哎呀,那可是太屈才了!端老弟的大才,讓你在翰林院打雜豈不可惜?正好我吏部正缺一個右侍郎,不知道端老弟有沒有興趣???”
“噗!”端木含著的一口熱茶一下子撲了出來,“你,你說什么?”
阮胡子微微一笑,道,“不知道你肯不肯賞臉,來吏部做事啊?若是不愿意到吏部,朝廷六部,你隨便挑嘛!”
“別別別,就吏部了!吏部乃是六部之首,主管著官員的任命賞罰,正好施展我的才華!”端木道。
“那太好了!我今日便擬定任命文書,晚上便交給九千歲披紅,明日一大早,端老弟可以直接到任吏部了!”
“這,這么快嗎?”
“那可不,這和咱處理家事不一樣的嗎?你說呢!”
“是,是!大哥!小弟謝謝你了!”說著,端木竟是激動得熱淚盈眶。
看到此情此景,阮胡子也有些激動地拉著端木的手道:“老弟啊,這些年真是委屈你了!是我這個做哥哥的不夠格?。÷駴]了你這么多年!”
“哥哥,你別這么說!今日你對我的這份心意,我將來一定報道!”
“哎,馬上是一家人了,說什么兩家話?不過,話說,我弟妹,她過得還好么?”
“哦,她其實挺好的,也才來京城沒多久,就住在前門那邊的笑哈哈茶館!雖然工作辛苦一點,可是還是挺順心的!”
“哦哦哦!”阮胡子松了一口氣,眼角的淚花也立刻干了。
當(dāng)日,阮胡子便強留端木在家中吃飯飲酒。
你還別說,這大戶人家,官宦府邸的伙食就是好,甚至有很多的菜是端木見所未見的。
二人大口喝酒大塊吃肉,一邊訴說著兄弟之情,一遍憧憬著未來的美好生活。
就這樣,一直到傍晚時分,那端木和阮胡子都紛紛喝得趴在了酒桌之上,才算作罷。
小花這時又皺著眉頭走了進來,掃興地罵了一句:“真是沒用?。 ?p> 說罷,她又大聲招呼道:“來人啊,套一輛驢車,送這個端木上路!”
“是!”下人應(yīng)了一聲忙去準備了。
不多時,兩個彪形大漢將端木拖了起來,扔到了一輛驢車上,便要出門。
這時小花囑咐道:“拉遠一點,處理干凈一點,最近京城這些官府的不知吃了什么不干凈東西了,還學(xué)會管閑事了!”
“是,夫人您放心吧!”兩個大漢信心滿滿地保證著,拉著驢車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