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一到四百號選手上臺。”
不等李鐵蛋叫,荔梓自己緩緩睜開雙眼。開眼那一瞬間,李鐵蛋竟然覺得眼前這個小屁孩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但下一瞬便恢復(fù)正常。
“李叔,我去了?!崩箬鳑_李叔一笑,站起身,向武斗臺走去。
眼花了?李叔暗自嘀咕,有些疑惑,見那人影走遠(yuǎn),于是沖荔梓喊道:“打不過可以跑,別給受傷了。”
荔梓背著他高高擺手,是示意他聽到了。
荔梓掃了眼一旁的器臺,并未走去,徑直走上臺。這可看的下方的李叔暗暗緊張。
有把武器也好防身啊,怎么連把武器都不取,拿把你最喜歡的劍也成。
李叔冷汗直下,想起來這個家伙兒恐怕是在賭氣。氣什么?自然是不給他煉把靈劍的緣故??蛇@確實是你師尊說的,怨我干啥?還有是這樣報復(fù)的嗎?受傷的是你啊!
李鐵蛋拳頭緊攥。先前三場他都看過了,因為是被打下場才算淘汰,所以說不需要裁判出手的。這也就導(dǎo)致了部分選手受傷,甚至傷的不輕,因為里頭的人有點(diǎn)兒瘋狂,狂熱。
而且留下的二十五也有受傷較重的!
這亂斗,簡直就像是斗獸場,瘋狂無比。
一刻鐘后,臺上已有九十九人,唯有一人不知所蹤。
“開始!”
隨著一聲喝響,亂斗開始,只一個瞬間,臺上就混亂無比,到處都是各色各樣的脈力噴薄,拼斗。
荔梓自上臺就一直站在臺邊緣,冷冷觀看這些狂熱的人。一時半會,他們還不會波及到這里。
同時他也確定下來一點(diǎn),那就是這些人得修為,都在通靈境四重到六重間!
但終究會有人來,因為這里是淘汰邊界!
嘭!
猛的一聲在荔梓耳旁炸響,隨后一道人影向他飛出。顯然是打算偷襲,一招讓荔梓跌出邊界。
一道凌厲的拳掌出現(xiàn),直拍荔梓腹部。
觀眾席上的李鐵蛋大驚,霍然起身,先前覺得荔梓很消極,那也罷了。而這一掌,拍的是腹部,丹田就在腹部!
這一掌,淘汰荔梓不說,說不定還可能對荔梓造成無法彌補(bǔ)的傷害!更有甚者,變作廢人!
只見荔梓以一種不可思議的動作,躲開了這一掌。不僅躲開這一掌,他還完美避開了后方的人影。
“送你一程!”
荔梓似乎絲毫沒有發(fā)覺如果受了那一掌的后果,笑著對偷襲者說到,而后一掌拍在偷襲者的屁股上。
接著,偷襲者“借勢”飛出了臺子。
“你!”那人極為氣惱,氣的說出一個你字。而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加之氣惱,竟昏死了過去。
“有意思?!?p> 裁判位的黃衣裁判輕吐三字。這三場他一次也沒有開口,正如這三場臺中從沒有過像荔梓這樣站在臺邊緣的,都是頭一次。
觀眾席的李鐵蛋松了口氣。還好沒出事,要是給這家伙的師尊知道了,非得拔我一層皮不可。
荔梓看也沒看昏死的家伙,繼續(xù)老神在在的站在那里,秀目明亮,觀察著臺上混亂的身影,腳步一邁,繞著他們,就像是局外人一樣觀看他們。
“戰(zhàn)技流,烈元掌?!?p> “法術(shù)流,普陀光?!?p> “御氣流,翔云劍法?!?p> 荔梓觀察那些出招的人,一個又一個的報出他們使用的招式,嘴巴不停,各類招式都給他報了出來。就像一個狙擊槍,見著一個就報一個,準(zhǔn)確無比。
凡是被他說出來招式的,無不心神一動,也正是因為這一動,險些被人打下臺去,當(dāng)然也有不是險些,而是直接的。
漸漸的,臺上剩余的五十余人停下手來,目光齊齊看向荔梓,眼神不善。
這五十余人,包括被淘汰下去的一大部分人,都遭過他的“毒害”。
“先淘汰了他!”
不知誰人一聲大喊,這五十余人居然齊齊沖向荔梓,各種招式各類兵器,讓人應(yīng)接不暇。
荔梓忽然沖進(jìn)人群最中央。
觀眾席上一陣驚呼,先前荔梓站在邊緣其實就已經(jīng)引起了關(guān)注,確實有部分荔梓的“迷妹”發(fā)現(xiàn)了他。而后荔梓游走不停,報出各種招式的樣子自然是引起了更大的關(guān)注,他的“迷妹團(tuán)”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他!
“章環(huán)洋,你要敢打傷公子,回家我要你好看!”一道女聲響起,聽起來,大概是章姓的姐姐。
果然,圍攻荔梓的人群中有人渾身一抖,忽然反水,趁機(jī)攻向其他人。
其他“迷妹”就好像得到了信號一般,一個個有認(rèn)識的人在臺上的,便叫喚他,好讓他對這個所謂的公子防水,甚至是幫助!
而荔梓更是展現(xiàn)出不俗的實力與技巧,不用那些援兵,也可以讓這些攻擊者成為他的“援兵!”
每次他錯身躲過攻擊,便會有兩道,三道,或者更多的招式打在一塊兒,讓出手的幾人受傷!沒錯,這里實在混亂,雖然目標(biāo)幾乎都是他,但因為他們的心不齊,沒有配合,所以荔梓可以輕易的借助他們!
荔梓從頭到尾都沒有出手過!全部都是側(cè)身閃避。
“有本事你別躲!”
“有本事你打到我啊。”荔梓輕笑,別過腦袋,掃一眼圍攻他的人,道:“淘汰的有點(diǎn)慢唉。”
即便是有幾個搗亂的分子接下了命令,但也不敢全意出手,生怕荔梓下臺后眾人圍攻的目標(biāo)變成他們。所以到現(xiàn)在也不過淘汰了八九個,還有四十多人在臺上!
荔梓蹬腳,乘著眾人的空隙飛出,當(dāng)然,只是短暫的飛,準(zhǔn)確點(diǎn)是飄。
當(dāng)即有幾人怒氣沖沖地攻來,他們都是戰(zhàn)技流的選手,近身攻擊是他們的強(qiáng)項!
荔梓顏色不變,微微一笑,側(cè)身躲過一人的刀,曲手盤上對方的右手,雙腿后曲,猛地一拉。那刀恰好擋住了他人的兵器,對方的身體則成了他的武器,將最近的幾人打退。
荔梓將那人拎著轉(zhuǎn)了一圈,大喝:“去!”
說著,手中的人飛出,直沖臺外。
那幾個戰(zhàn)技流的猶豫,不敢上前。后面的法術(shù)流大喊:“我來!”
數(shù)道光流似箭一般狠狠地?fù)粝蚶箬鳌?p> “直的。”荔梓臉上的笑意越加,說出兩個不明含義的字,縱身一躲。那幾道流光直直飛去,其軌跡果然是直的。
法術(shù)流氣急敗壞,并非招式不能追蹤,而是他們修行不夠,尚且做不到,所以軌跡是直的!本以為荔梓會硬接下來,畢竟高手間的法術(shù)幾乎只能接下,是躲不開的!
“去!”御氣流的幾人站在原地,右手掌印,肌肉緊繃,數(shù)道飛劍刺向荔梓。
法術(shù)流的眾人還不能追蹤,但是御氣流可以!而且大多數(shù)的御氣流都是御劍的。不爽的就在于是這個劍是普通的兵器,駕馭起來比較困難,說不定隨時會因為承受不住而碎裂開!
只見荔梓的身如鬼魅一般,幾道黑光點(diǎn)在那幾把飛劍上。
鏘!鏘!鏘!
飛劍應(yīng)聲爆裂,劍刃碎了一地。
眾人呆滯,荔梓見機(jī)停下,就站在他們的面前,微笑地看著他們,皎潔的臉上是純真的笑容。
可這個笑容在對方眼里就是莫大的嘲諷。
“管他呢,干他!”
“干他!真他嗎不爽!”
“居然還敢嘲諷我們,干他!”
眾人越加憤怒,一個個叫喊著,誓要將荔梓干下臺去。
高臺。
“這個小子有意思。”前排的大人物笑呵呵地道。
“確實,修為不行,技巧倒是很不錯?!弊筮呉蝗嗣蛞豢诓?。
“查一下是哪里的人,什么身份?!敝醒氲哪莻€中年人招來一個守衛(wèi),淡淡道。
其他幾人明顯猶疑,不明白這怎么就查上了。但是問的話,豈不是說自己蠢蛋,不明白其中的含義。于是也裝模作樣地招幾個手下去查,
觀眾席,南邊。
李鐵蛋放松下來,笑呵呵的自言自語道:“倒是我小覷這個小子了,他師尊那樣強(qiáng)橫,徒弟再差又能差哪里去?!遍_玩笑,有狄休這么一個能以通靈境修為發(fā)揮出蘊(yùn)靈境級別戰(zhàn)力的師尊,其徒弟,嘖嘖嘖。
接下來只需要放輕松,這小子絕對不會有事。
觀戰(zhàn)席,東向高臺下方。
大姐姐模樣的女人像是慵懶的蛇,軟軟地斜靠在椅子上,輕笑:“這個小弟弟可真是讓人刮目相看,令人吃驚呢。”這個大姐姐,正是溫巧兒。
“巧兒,這個就是你前些天說的那個小屁孩?”溫巧兒身旁,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著個女孩,看樣子是個十五六歲的妙齡少女。
這女孩大概是因為身子還在發(fā)育,胸脯倒也不必說什么不飽滿,如果可以,應(yīng)當(dāng)說是沒有。其他的地方倒也是平平無奇了,唯獨(dú)臉蛋長得不錯,竟與秋楓蕓有些像,都有一股女子身上難見的銳氣,雙目明亮,宛若皓月,偏偏這個“月光”不是特別溫柔,而有股淡淡的冷氣。
要說不同,那大概就是銳氣比不上秋楓蕓,少了很多磨煉。而且秋楓蕓的銳,是像要上戰(zhàn)場時刃上的寒光;這個少女的銳,與其說是月的冷光,不如說是一種戰(zhàn),一種自信而生的銳利感。
“嗯?!睖厍蓛恒紤械貞?yīng)一聲,秀目緊緊盯著臺上翻飛的那道身影。
“沒你說的那樣弱呢?!迸⒄f道,同樣看著那道不緊不慢的身影。
可以看見,二女的腰上各有一個木制的號牌。她們也是參賽選手。
“要是修為再高點(diǎn),說不定你就打不過了?!睖厍蓛汉鋈恍Φ溃剡^頭看那女孩,“怎么樣?到時候下手稍微輕點(diǎn),可別打壞了‘小公子’呀?!?p> 與此同時,亂斗賽結(jié)束,臺上赫然只剩下了二十五人。不過其實應(yīng)該是二十四的,有一個已經(jīng)在最后的時候給荔梓打飛出去,是裁判將他拉回來的。
“有意思。”女孩雙目越加明亮,并不理會溫巧兒。
裁判位。
黃衣裁判皺著眉頭,緊緊盯著二十五人中最為亮眼的那個,那個家伙兒的次號是三百五十四,叫荔梓。
“荔梓?有趣的名字,有趣的人?!痹S久,他輕吐口氣,拿起墨筆在名冊上荔梓那一行后停下。
“聰慧,三流皆上,”裁判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笑:“邪性?!?p> 墨筆落下,有如云煙散下,帶著許薄霧四散而起,朦朧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