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 高明的訓練法
擁擠的車廂內(nèi)，秦眠努力夠著把手的右手緩緩落下，但是狹小的空間甚至無法容下一只胳膊。保持著單手高舉的姿勢，不出片刻便感覺到一陣麻木。
“我真傻，真的。我單知道早高峰會很擠，但想不到早上六點的黃金市竟擠到這種程度...”
特意起了個大早，甚至讓巨金怪用念力幫他翻越圍墻，又騎著共享單車一路風馳電掣。
本以為這偌大的地下鐵，會有秦某人的一席之地。
終究是天真了...
打工戰(zhàn)士們走位確實犀利，秦某服了。
“百變怪，記得變成透明色?！?p> 地鐵內(nèi)自然是不允許放出精靈的，安檢處會強制鎖死精靈球，也有專門的訓練家負責安保工作。
很多可能的危險，因此被扼殺在搖籃中。
但這些自然難不住秦眠，只要讓百變怪變幻成圍巾，他大大方方地繞過了規(guī)矩，進入地鐵。
狹小擁擠的環(huán)境內(nèi)，任誰也不會注意到一條圍巾會突然消失不見。
車廂內(nèi)空著的上層空間內(nèi)，透明火柴人形態(tài)的百變怪靜靜漂浮著。
秦眠的計劃很簡單，利用空間移動的無傷害與火柴人形態(tài)紙一樣脆弱的結(jié)構(gòu)，百變怪不用擔心傷害到他人。
而眼下這個擁擠的環(huán)境，正是最好的訓練場所。
“開始訓練吧。先從低難度做起。先是手掌大小吧?！?p> 透過精神鏈接，秦眠很容易感應到百變怪已經(jīng)縮小，但遲遲不見它開始瞬移。
“等等，我教教它絕對坐標與相對坐標的區(qū)別?！本藿鸸值馈?p> 地鐵車廂本就是在高速前進中，與決斗場地那種相較地面靜止不動的環(huán)境自然不同。
這個時候就體現(xiàn)出有一個前輩的好處來了，秦眠一時倒也沒有想到這層。
“哈哈哈，本人自創(chuàng)的訓練法果真一舉多得?！?p> “我做了個念力場，免得百變怪竄出去。不得不說，人類科技震撼我心。我們關(guān)東的地鐵真是太快了。”巨金怪有些感慨。
咽下吐槽，秦眠凝神專注。
久久不動的百變怪，身形開始閃爍。
公文包與手臂之間、人與人之間、啤酒肚與欄桿之間，乃至經(jīng)受不住擁擠而晃動的頭部，百變怪感知之中的縫隙在不斷變動，巴掌大小的身形很容易找到合適的停留位置。
一旦擴展至手臂大小，縫隙已經(jīng)略顯不足。
它必須在瞬間移動的短暫間隔內(nèi)，扭曲四肢來適應略顯狹小的空間。但做出判斷的時間實在太短，失誤頻頻出現(xiàn)。
這對它的判斷力，也是一種考驗。
茲——
“小陽站到了，小陽站到了...”
地鐵到站，眾人前傾與列車減速造成的空間變化，讓百變怪一頭撞在了一位辦公族大叔的背部，本就殘缺不全的線條破碎成光點，緩緩回到秦眠頭頂上方。
這是一次微小的漏判。
意念空間內(nèi)，巨金怪精心標記的紅叉再添一筆。
“45次的失誤。抱歉，暫時沒有樹果讓你補充體力。巨金怪，示范一次?！?p> 同樣飽經(jīng)摧折的秦眠，擠過人群，竄向另一截車廂，試圖尋覓一個更舒服的位置。然而，人擠人的狀況顯然是一樣一樣的。
再一次被塞入沙丁魚罐頭，秦眠只覺得這個訓練法別的不說，折磨人也是很有一手的。
短暫的停留后，地鐵再次啟動...
同樣的環(huán)境，同樣的大小，同樣的105次瞬間移動。
行云流水般的動作，每一個舉動都恰到好處，僅僅一次的失誤也是自己意識動蕩造成的。
巨金怪操作下的自己，讓百變怪震驚。
本就是復制好手，它開始不由自主地試圖模仿。
“別跟他比，你不可能是計算路線。感覺，最重要的是一種感覺。”
“你知道心流嗎？心流、忘我、無我，或者中二些的zone，那都是同樣的一種專注。能量化、概念化的你，會比擁有肉身的精靈，更容易專注?！?p> “做下去，持續(xù)不斷地瞬間移動，你會找到這種感覺的?！?p> 百變怪點了點頭，雖然雞湯聽不太懂，但鼓勵之意它已收到。
“好，這次讓巨金怪提供能量。你再試試。”
...
十五站的距離，一千五百多次的瞬間移動。
百變怪始終沒有將時間拉長，來換取更低的失誤率，平均在40次左右的失誤。
百變怪已經(jīng)癱軟在秦眠的棉襖內(nèi)，淡紫色的爛泥誰也無法把握。
為了避免液體化的百變怪漏出來，秦眠口袋內(nèi)的雙手不得不緊緊按向腹部。
對面坐著的兩個學生好像已經(jīng)開始對著他突然隆起的腹部，竊竊私語：“你看那個人...”
“你也看到了？他的肚子...”
秦眠開始有些不妙的預感：“沒有多余的念力了嗎？這才40分鐘?！?p> 巨金怪很得意，“45分27秒。你知道45分27秒的念力場是什么概念嗎？我們稱之為...”
“...我只知道，我完了?！?p> 剛開始只是啪嗒一聲，隨后則是淅淅瀝瀝的聲響，眾人的驚叫聲，鎖死的精靈球、無論如何也無法拿起的百變怪...
警告、訓誡、罰款、道歉...
前所未有的疲憊，席卷了穿越者的靈魂。
“超能力使用者從來都是很麻煩的存在...”
博文怎么也想不到僅僅第二天，秦眠就能給他惹出這么大麻煩。
要不是對戰(zhàn)區(qū)名聲在外，再加上百變怪的定位大都是寵物精靈，當事人又年輕，工作人員也有意小懲大誡，這種公然違反城市治安的事件可不是小事情。嚴重者，甚至有可能被取笑訓練家資格。
回校路上，小面包車內(nèi)。
“你這怎么訓練的？能把百變怪都練到液化，相當不一般。”作為一名開明的教師，既然當事人已經(jīng)受到了足夠的教訓，他還是選擇以鼓勵為主。
至少，學生還是很努力的嘛。
也沒有什么壞心思。
“高...高明的訓練法，往往面臨社死的風險。”
“人算不如天算?！?p> “世事不如意者，十有八九?！?p> 一口氣說出一大串難懂的話，少年目視遠方，眼神空洞。
巨金怪應和道：“哈哈哈，本人自創(chuàng)的訓練法果真一舉多得?！?p> 沒有理會巨金怪的陰陽怪氣，也為了保障自身意識平穩(wěn)，秦眠努力想著：
“等百變怪休息好，晚高峰的時候，還可以坐十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