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清人的父母做的是中草藥生意,父親是代理商,家境殷實,后來她沒有選擇類似的行業(yè)發(fā)展,父親雖然有些不快,總歸還是支持她選外貿(mào)行業(yè)。
宋觀的母親就是候清人的客戶之一,當(dāng)時她大學(xué)畢業(yè)一年差不多就在公司站穩(wěn)了腳步,更沒想到宋觀的母親會將自己的兒子介紹給她,宋觀比她大了三四歲,她還是實習(xí)生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是大學(xué)助教。
候清人見到宋觀的那天也驚了一瞬,她之前就已經(jīng)在聚會上見過他了。
一來二去,兩人約會了半年,后來就把婚事敲定了。
候清人看得出宋觀對她并不熱切,但她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他對別的女生動心,他更像是個書癡,和書在一起的時候都比和人多,要是真的非要和朋友見面,他也不會讓人覺得拘束,收起冷冰冰的態(tài)度,做事滴水不漏。
其實候清人是清楚的,他是個喜歡獨處的人。
婚后第二年兩個人就分開住了,不是分居,而是住在同一套房子中,擁有不同的臥室,候清人中午不回來,宋觀也是,所以她只給他做早餐和晚飯。
宋觀的生活很規(guī)律,每天下午六點會回到家,而候清人五點半會到家,之后開始準(zhǔn)備晚飯。
周末下午他們會各自洗個澡,之后宋觀會到她房間,等他離開,候清人會再次洗個澡。
有時候她覺得,他們兩個根本不算是過日子,但她居然習(xí)慣了這種生活模式,波瀾不興,沒有多少變化,而且彼此留下的空間又很大,候清人在工作上有很大的野心,要是宋觀真的是那種一味要求妻子回歸家庭的大男子主義者,她還真不知道怎么平衡家庭和工作。
可惜的是,五年來,他們并沒有孩子。
婆婆的態(tài)度也越來越差,每次來都會帶許多偏方,那些苦澀的藥,她非要親眼看著她喝下去才算安心,好像這樣做候清人就能明天查出懷孕。
得知他們兩個早就分房睡,婆婆更是大怒,逼問她是宋觀的主意還是她想出來的。
宋觀也被她鬧得沒辦法,兩個人只好搬回一個房間睡。
晚上他把背對著她,她再不舒服,也只能忍著,兩個人的關(guān)系也就僅此了。
但這種古怪的夫妻關(guān)系中,候清人卻格外滿足,她覺得每個人就像是個榫卯機(jī)關(guān),遇上適合的人,才會卡準(zhǔn)間隙,變得牢不可破,她堅信宋觀就是屬于她的榫卯中的一部分,不可缺少,他們的生活也像是榫卯機(jī)關(guān)固若金湯。
她叫他起來吃飯,他睜開眼看看她,扭頭過去又重新睡了。
候清人將他后腦勺睡亂的頭發(fā)撫平,“不起來就多睡一會兒吧?!?p> 不久,候清人聽見門口有人敲門,她從電腦前移開臉。
是朋友嗎?
她打開門,門外是個穿著灰色T恤的男孩,帶著鴨舌帽,將信封遞給她就走了,信封上寫著“候女士啟”。
候清人詫異,這小小的信封會是誰寄來的。
她撕開信封,里面是四張照片,兩張床照,兩張親吻照。
女人的臉被隱去了。
她能感覺自己的血液一瞬間冷了,雙手抖得幾乎拿不住任何東西。
候清人最近在備孕,她已經(jīng)決定了有了孩子之后可能會暫時放下工作,成為一個合格的妻子,一個合格的媽媽,她并不反感,反而有些向往,如果可以生下一個小小的宋觀,她想,這是世上最幸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