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手便扇,一邊打還一邊拿了濕巾墊手捏住他的下巴,好固定住他的臉,不讓他躲開。
“讓你一次也就算是仁慈了。”
“啪——”一巴掌下去,男孩的臉就紅了。
“好好道歉不會嗎?”
“啪——”
“你也敢把你的眼睛放在我身上?”
“啪——”
三巴掌下去,他已經(jīng)被打蒙了,連還手都忘了。
朝陽急忙上前去拉開普拉達娜,“華,夠了,別再打了!”
她換了一副神情,舉著手可憐兮兮說,“手好疼。”
可臉上還是帶著笑。
朝陽渾身發(fā)冷,生怕她也給她一巴掌。
想到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她打了人,朝陽實在擔心有人把她打人的視頻拍下來傳到網(wǎng)上去。
結(jié)果沒等朝陽去找劍道館的負責人,就已經(jīng)有人過來道歉,順便把那個男孩帶走了。
看朝陽被嚇得面無人色,她覺得頗為好笑,“是我打了人,你害怕什么?”
“許士潛叫我看好你,結(jié)果……”
“你這么聽話?”她湊到她耳邊低語。
“你是跟誰都敢動手嗎?”朝陽反問。
“看我心情?!?p> “我打他打錯了嗎?”
朝陽說沒有,“他是挺欠打,但你不該動手打人。”
“那誰來打他?你別告訴我警察,哈哈哈哈哈?!?p> 朝陽不知道說什么應對。
“總之,使用暴力就是不對?!背枱o力地說,她厭倦普拉達娜打人時候的神氣,莫名讓她想到了母親打他們幾個時候臉上的瘋狂和滿足。
一種發(fā)泄罷了。
“那你有沒有見過許士潛打人?”落地有聲。
朝陽的每個毛孔都感到寒氣滲入,“你在說什么?”
她們兩個說話的聲音很低,但朝陽確定自己聽清楚了她每一個字。
“許士潛可比我狠多了,你該不會不知道吧?”她笑意森然。
這就是那個機會了,朝陽脫口而出,“你和許士潛到底是什么關系?”
“你覺得呢?”她想看她會不會哭出來。
“應該不是?”
“你覺得我畫室當中為什么會有一張床?”普拉達娜溫熱的呼吸噴在朝陽耳側(cè)。
朝陽在顫抖,她覺得惡心,幾乎也就是那一瞬間,她癱倒在地上,一張臉全沒了血色。
普拉達娜第一次猶豫了,她伸出手說,“不要緊吧?”
在朝陽眼中,盡是諷刺。誰要她的假好心。
“塞西爾的丈夫和許士潛比起來,哪個更讓你滿意?”朝陽不是會坐以待斃的人。
她冷笑一聲,唇角不自然地勾起,“當然是許士潛,他的技術(shù)怎么樣,你不是也很清楚嗎?”
朝陽覺得自己快瘋了。
“是在我之前,你就和他在一起了?”
“可以這么說吧?!?p> “那你為什么不和他結(jié)婚?”
“為什么我要和他結(jié)婚?”她詫異。
“因為你們彼此相愛?!?p> 普拉達娜聽到了回國以后最大的笑話,她笑得直不起腰,也順勢坐倒在朝陽身邊,“彼此……相愛……哈哈哈哈……”
朝陽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她不會離開許士潛,至少現(xiàn)在不會。
她愛許士潛。她一定愛許士潛。
“朝陽。”
她叫她。
朝陽卻當作沒有聽見。
普拉達娜幾步跑到她面前,“你生氣了?”
朝陽叫她滾開。
“你真的愛許士潛?”她不信。
“關你什么事!”
“你不是想問我和他的關系嗎?”
“你說得已經(jīng)很清楚了,我想我明白。”
普拉達娜轉(zhuǎn)了性子,一字一句說道,“我和他不是一個媽媽,但他爸爸是我爸爸。”
朝陽沒有一下轉(zhuǎn)過彎。
“不明白?可以說,他是我哥哥,我們至少有一半的血統(tǒng)是相同的?!?p> 朝陽結(jié)結(jié)巴巴,“所以……他叫我……照顧好你……”
“我不用人照顧,是他自己胡說八道?!?p> “那你為什么不叫我嫂子?”
普拉達娜咧開嘴笑了,“嫂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嫂子……”她總能逗笑她。
“怎么了,我嫁給你哥哥,就是你嫂子了,就算年紀比你小很多,你也該叫我小嫂嫂,難道不是?”
朝陽原諒她的冒犯了,到今天為止的冒犯都原諒了,既然是許士潛的家人,也就是她的家人,她決定愛許士潛,就應該愛屋及烏愛他的家人。
“我大了你五歲,你要我叫你嫂嫂?”
“輩分在這里放著呢?!背枅?zhí)著。
普拉達娜在更衣室換下劍道服,一言不發(fā)地穿上了自己的衣服。
朝陽坐在更衣室的椅子上,忽然見她脫光了衣服,忙轉(zhuǎn)不疊轉(zhuǎn)過頭說,“你怎么沒穿胸衣?”
普拉達娜的胸形也美得動人,盈盈可掬,豐潤飽滿,簡直讓人過目不忘,朝陽連忙脫下外套遮住她的身體,“怎么不去里面的房間換,這一扇門外面就是走動的人,要是誰推開門進來,你怎么辦?”
她笑道,“那就給他們點福利,不好嗎?”
朝陽嘆息,好像明白了一點許士潛為什么非要她看好普拉達娜。
她是在國外呆得久了,連身體也不在乎了嗎?
朝陽躊躇著,說道,“對任何女生來說,身體都是很重要的,你要保護好自己?!?p> “下次我們的攝影課,就互相拍照怎么樣?”
朝陽問道,“拍什么?”
“不穿衣服?!逼绽_娜調(diào)笑道。
“你……無聊……”朝陽臉紅了。
“怕什么,大多數(shù)攝影師都拍過自己的裸照,你不信嗎?”
“騙人,我才不信你的鬼話?!背柊阉囊路f給她,避開了眼睛。
“這是藝術(shù)?!?p> “行吧,藝術(shù)?!背桙c頭。
“你看了我,下次我就得看回來?!彼室舛核?p> “可我又沒想看你,是你自己脫光了站在我面前?!背栟q解。
接到電話的那一刻陸應佩的耳朵猛地刺痛,似乎有一根針順著耳廓進了耳朵深處,她看了看公司的掛鐘,正好已經(jīng)十二點。
旁人有人看她臉色不對,“陸老師,你不要緊吧?”
陸應佩搖搖頭,轉(zhuǎn)身坐倒在辦公室的椅子上。
她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有很多事是根本改變不了的,比如袁寒還和她住在一起的時候,他說,她其實很適合當一個老師。
后來分手以后,陸應佩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以后自己都不要當老師。
大四下學期,媽媽給她打電話,幾乎用一種請求的口吻讓她考一個教師資格證,后面家里想辦法給她安排在學校工作,安穩(wěn)踏實,什么都好。
她在G省的家,旁邊有個一中,一中的校長就是爸爸的老戰(zhàn)友,估計這種事爸媽肯定都商量好了,爸爸不想逼她,讓一直軟脾氣的媽媽來勸她。
她留在H市做什么呢?
她在這里舉目無親,H市雖然算是個二線城市,可收入極低,開銷又高得嚇人。
她那時候很想家,本來想一直在家里窩著,在爸媽身邊老實當個乖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