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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放學鈴聲響起后的學校很快就空了起來。多數(shù)高三的都還在教室復習,高一高二剩下的則就多是因為有別的事才留下的。比如,去打掃學校后園區(qū)那棟實驗樓……
他們在路上看見很多其他班級的學生也在往后園區(qū)方向走。想起老李說過,高一高二每個班都被分到了打掃任務。
然而等他們真正到了之后,四個人都深深覺得,老李那絕世大忽悠的稱號,果然不是浪得虛名。
到了之后四人就發(fā)現(xiàn),他們班的打掃任務打眼一看就比其他班級的都要多。
為什么呢?那自然要找人問一下了。楚銀帆的社交牛逼癥適時完美地發(fā)揮起作用來。
順手就拉過幾個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一通逼問。大概是因為社交牛逼癥真的是病入膏肓,還真的就沒他問不出來的事兒。
三下五除二,事情就差不多被他了解了個透。
回到三人正在打掃著的教室,楚銀帆聲情并茂地給三個人講述起事情的前因后果。
“話說,學校本來確實是秉承公平公正的原則,打算給高一高二每個班級都平均分配打掃任務的?!背y帆看著屋子里另外三個貌似對這件事并不怎么感興趣的人,自顧自地說:“但是,因為有好多其他班級的班主任老師并不想浪費自己班上學生的空余時間來這邊打掃衛(wèi)生,所以原本的平均分配原則就被改了?!?p> “誒你們就不問問我改成什么樣的了嗎?”楚銀帆拿手指頭轉著自己手里那塊紅色的抹布,看起來活像個唱二人轉的。
“改成了自愿制度,哪個班級如果愿意多打掃的話,就會獲得某種獎勵?!奔拘呛右恢皇至嗥鹨话雅f椅子,他動作很利落,上面的灰塵隨風揚起。
楚銀帆把手里的抹布拋起來一把接住?!安焕⑹俏掖蟾纾@絕頂聰明的腦瓜,這都能猜得到!”
季星河一個斜眼看過去,差點連帶著把手里的椅子飛到楚銀帆臉上,“這他媽是個人都能猜出來!”
他看見千諾在搬椅子,動作明顯吃力。他不動聲色地從她手里接過椅子,示意她這活兒交給他來干。
千諾抬眸看他一眼,倒是也沒跟他客氣,轉身去拿掃把開始掃地。
楚銀帆自顧自捶胸頓足地繼續(xù)說,“你們是不知道咱班老李有多喪盡天良!他竟然把實驗樓三分之一的打掃任務全都攬到咱們班了!不,確切地說,他把這三分之一的打掃任務全都推到了咱們四個倒霉蛋兒頭上了!”
“我大致算一下,咱們四個倒霉蛋兒,從今天開始每天放學后過來打掃兩個小時,一天可以打掃半個教室吧,按照這么推算下去的話……我的天,剛好在月考結束的時候,也就是球賽開始前一天打掃完!老李算的可真是精確到位呀!”
“這期間也不知道千總啥時候就突然要去看咱們奶奶,千總到時候要是不來,那咱就少了一份勞動力呀;而且我還要擠出時間來練籃球,到時候好在比賽上給咱們學校拿榮譽。我大哥球打得那么好,肯定也是要參加球賽的……”某人盤算的非常起勁,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多不要臉。
“這樣看來……”他露出一副沉重的表情,走到正在拿抹布認真抹塵的云瓏身邊,拍拍云瓏的肩膀,滿臉正色,“這樣看來,打掃這些實驗室的主要勞動力就只能仰仗這位同學了?!?p> 云瓏一個閃身就躲掉了那只拍在她肩上的手,她現(xiàn)在也開始擔心智障的傳染性問題了。
千諾完全沒聽楚銀帆在說什么,要是可以的話她更想直接找塊抹布把楚銀帆的嘴給塞上。
地面掃的差不多了。她抬頭看到了墻頂角落處結了一片厚厚的蜘蛛網,舉起手里的掃把揮了兩下,發(fā)現(xiàn)根本夠不著,于是隨手拉過旁邊的一把椅子踩了上去。
可能是因為注意力都在蜘蛛網上,她也沒看自己拉到的椅子有沒有問題。加上她揮動掃把的動作有點大,結果一個沒注意,腳下那個一條腿短了很多的椅子突然朝著后面傾斜過去……
當千諾在一瞬間意識到危險的時候,第一反應自然是驚呼了一聲。
千諾聽到身后也同樣發(fā)出一高一低兩個音階的叫聲。
云瓏:“啊小心!”
楚銀帆:“唉臥槽!”
就在她以為自己即將就這么直挺挺摔在地上的時候,卻突然感受到身后霎時出現(xiàn)一雙有力的手臂,不偏不倚,正穩(wěn)穩(wěn)托住自己的后背,使得他就這么在空中穩(wěn)穩(wěn)停住了。
那雙手臂很穩(wěn),一只手托著她的背脊,一只手直接就繞過了她的腰,兩只手都抓得很緊。千諾感受得出來,季星河抱住自己的動作是很緊張的。自然,從他的表情也看得出來。
她一雙腳還在椅子上,但是整個上半身的重量卻已經完全落在了季星河身上。
夏天,衣服面料終歸是薄,千諾的背感受到季星河手掌的溫度,一絲絲從她背上傳來。他手很大,一只手幾乎就可以托住她一半肩膀。
四目相對,千諾有片刻不知所措。
緊接著她就反應過來,就著季星河手上的力氣從椅子上踩下來。
季星河看著千諾一言不發(fā)地就拎起拖布出去了,站在原地愣了兩秒。
他自己都不知道,千諾走后他不自知地滾動了一下喉結,剛才那猝不及防間就攬上了人家女孩子腰背的手不自覺捻了一下。
他直覺千諾可能又發(fā)燒了,她背上的溫度有點高,跟昨晚摸在她額頭上的溫度有點接近,哪怕隔著她的T恤,他也摸出來了。
但是卻又不知道為什么,剛才那個感覺不太一樣,究竟是哪里不太一樣他也說不上來,總之就是不一樣。燙手得很,奇怪得很。
難道是因為摸的位置……季星河打斷了自己的思路,突然覺得自己的思想有點下流。
他收回思緒,聽見楚銀帆又在對著他喋喋不休。他沒心思聽那傻逼都在說什么,反正都是些廢話。他不會承認是因為他突然沒辦法分散注意力聽人說話了。
他快步走出去,就看見千諾已經走到了走廊盡頭,正站在洗手間那邊打水,準備把拖布放進水桶里。
他完全沒多想什么,直接走了過去。
千諾還沒反應過來,季星河就已經拉起她的手腕。
這突然的舉動使得千諾手上的動作不得不停下,她眼神發(fā)出疑問,“怎么了?”。
“你又發(fā)燒了?!奔拘呛拥恼Z氣很確定。
千諾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