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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諾沒想到千源會在這個時候跳出來,也絕對沒想到千源的反應(yīng)會這么激烈。
她看見地面上被千源摔得七零八落的耳機碎片,覺得自己好像一直不了解這個小孩。
知道他從小叛逆不著道,也知道他本性不壞,能感覺出他從來不是真的討厭她這個姐姐,只是會在千諾冷臉相對的時候,對姐姐的態(tài)度氣惱不已??汕еZ始終也想不到,他會在這種時候,這樣強烈地維護她。
不惜和關(guān)系更親近的父母吵架,不惜怒言指責親生父母嗎?
千宇成此刻也從沙發(fā)上站了起來,被自己這個兒子的話氣得頭發(fā)昏。指著他就是一頓數(shù)落。
“大人的事,你少在這指手畫腳。你先管好你自己吧!”千宇成為了找話壓制千源,以此來穩(wěn)定自己的氣勢,又開始拿千源的短處貶低起來。
“你看看你的那個成績,怎么提都提不上去;你再看看你那些個不務(wù)正業(yè)的愛好,成天就會給我們添堵,你好意思在這沖著我們大喊大叫的,你也配!”
他就是捏準了千源一向害怕他們揭短,捏準了這么一說,千源就一定會無話可說,然后回到房間去。
不過千源這次沒有灰溜溜地躲回房間,而是直接拉著千諾摔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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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臨近新春,公交車線路上的運行班次少了很多。千諾站在站牌前等車,等了很久都沒來。
幾分鐘之前千宇成給她發(fā)了消息,讓她好好想想這件事情,后來又另外補發(fā)了一句,“我是你爸,我不會害你?!?p> 千諾收起手機,回頭看千源。
人正蹲在站牌邊的角落里,憤憤地把地上的石子往雪堆里扔。
昨天剛下了雪,今天積雪開始融化,正是氣溫最冷的時候。他出門的時候情緒上頭,不管不顧就拉著她出來,身上就穿了一件單薄的居家衫,此刻已經(jīng)被凍得兩耳通紅,手指也是冷紅一片。
千諾走到他身邊,把自己脖子上的圍巾取下來扔在了千源肩膀上。
千源被圍巾砸中,瑟縮了一下脖子。拉著圍巾看了一眼,又重新遞回給千諾。
“我不冷,你系好,別回頭再過敏了?!?p> 在千諾眼里,千源其實還只是個,生氣時會下意識噘嘴的臭屁小孩。就好像現(xiàn)在,明明已經(jīng)冷得要死了,還是要裝出一副自認為很酷的樣子凹造型。
他一手插進褲兜里,一手舉著圍巾叫千諾戴回去,臉上的表情寫著倔強,完全不覺得千諾能看出他的口是心非。
只是,他竟然知道千諾會過敏的事。這件事甚至連千宇成都不一定知道。
千諾沒說話,接過圍巾。沒管千源做什么反應(yīng),直接強硬地把圍巾繞在了他脖子上。
這條圍巾足夠?qū)?,能夠在圍上脖子的同時,也把他上半身搭上一半,應(yīng)該不至于特別冷了。
千源有些僵硬地放任千諾給他圍圍巾,一直生氣撅著的嘴慢慢放下去。下巴無意識在圍巾里蹭了蹭,把鼻子埋進了圍巾里。
千諾不管不顧地繞完圍巾,才把自己踮起的腳跟放下。千源現(xiàn)在已經(jīng)比她高出大半個頭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時候躥高的。之前從來沒仔細觀察過他,也從來不知道,他很在乎她。
千諾:“謝謝你替我說話。不過,以后不要這么沖動了?!?p> 他終究是要跟自己的親生父母長久生活在一起的,為了她和父母鬧嫌隙,并不值得。
千源藏在圍巾里的嘴又撅起來,“怎么?我替你說話你還不領(lǐng)情是不是?”
真的就只是個幼稚的孩子。
千諾閉上眼睛無奈點頭,“領(lǐng)情,領(lǐng)的。”
公交車終于來了一趟,千諾上車前叫千源趕緊回家。
她仔細給他拉了拉圍巾,認真跟他說,“你放心,你爸媽永遠是把你放在第一位的,你現(xiàn)在回去,他們看到你被凍成這樣只會心疼你,不會再罵你了。不用擔心,趕緊回家,要是真有事兒就給我打電話。”
千源眼睛里突然閃過亮光,片刻后又努力壓抑自己的興奮,不想被千諾察覺自己開心了。
“你……愿意跟我通電話了?你不是從來不愛搭理我嗎?還說如果沒有急事兒不讓我給你打電話……”
千諾站在上車口刷卡,刷完卡回頭看千源。公交車緩緩移動,千諾的話留在千源耳朵里。
千諾說:“你以后隨時可以給我打電話。”
車門關(guān)上,千源目送千諾離開。片刻后,千源手機里收到一條消息,來自千諾。
千諾:也可以發(fā)微信。
臭屁小孩兒努力壓制了一會兒上揚的嘴角,直到確認公交車已經(jīng)在十字路口轉(zhuǎn)了彎,才在圍巾里咧開嘴,齜著牙凍得直跺腳,三步并作兩步往家跑,然而腳步是輕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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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千諾回到家,脖子上果然已經(jīng)紅癢一片。
季星河上午出門采購,剛備上的過敏藥立時派上了用場。
他盯著千諾把藥吞進嘴巴里,喝水,然后對著千諾惡狠狠地說:“再過敏就咬你”。
他當然不是真要咬千諾,就是恨鐵不成鋼,不爽千諾把自己凍過敏了。
千諾皺著眉,一臉不可置信地用表情對季星河說:你屬狗嗎?
季星河的表情:就是屬狗的,怎么樣?
千諾自知理虧,低頭喝水。
季星河:“所以……你是怎么想的?”他問的是關(guān)于遺產(chǎn)繼承的問題。
千諾不作聲,就只是趴在杯子上,瞪著眼睛看人。
季星河看她一直不說話,心里的猜測藏不?。骸澳悴粫娴氖窍搿?p> “沒有”,千諾終于出聲,“沒想放棄繼承,那些是我爺爺奶奶特意寫聲明按手印,指名只留給我的東西,我才不會因為他們幾句話就拱手相讓呢,我又不是真的軟柿子?!?p> 季星河沒好氣,抬手用力點她額頭,“那他們跟你說那些話的時候為什么不直接懟過去?那兩個人說的是什么鬼話,你竟然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現(xiàn)在在我面前倒是敢說自己不是軟柿子!”
千諾看著季星河替她生氣的樣子,心瞬間變得柔軟。她拉拉季星河的衣角,眨眨眼睛跟他說自己到現(xiàn)在都還沒吃飯。
從早上直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多,千諾確實還什么都沒吃。
原本是想裝可憐博下同情,借機化解他的情緒,卻沒想到季星河聞言更生氣了。
他再次用力點著千諾額頭數(shù)落,“餓死你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