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王爺是不是一定有所失才會有所悟?
清晨,張鶴的府邸前中一片混亂。
府內(nèi)的仆人們慌慌張張地往來,不停發(fā)出嘈雜的聲音。
被噪音吵醒醒來的張家族人在發(fā)覺異狀后驚慌不已,他們大聲呼叫著仆人們詢問外面的狀況,但仆人們只是說有兵來了,具體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此刻,張府的外面竟圍著許多披盔戴甲的精銳士兵,一面飄蕩的旌旗上寫著一個“朱”字。
原本寂靜的街道上沙塵揚起,沉重的步伐和盔甲摩擦的聲音愈漸入耳。
大批全副武裝的梁國士兵從四面八方的街口涌現(xiàn),他們手持長槍,把張鶴的府邸圍堵的水泄不通。
青州的地頭蛇張家,一夜間竟變成了囚牢。
“快!圍起來!王爺有令,一個也不準(zhǔn)放過!”一名原龍驤軍右?guī)膶④娕e佩劍在半空,大吼著指揮。
剛剛起床的張鶴自然也被這種種聲音吵醒。他起來之后,步入院中,見到竄來竄去的下人們,皺了皺眉,一把抓住一個迎面跑來的仆人,低聲喝問:“怎么回事?”
侍從驚慌失措地看了張鶴一眼,目光卻在下一刻定在張鶴身后的一名身材魁梧、發(fā)型髡發(fā)的武夫身上。
這名武夫明顯是個蠻橫角色,臉上橫著一道傷疤,兇悍無比。
仆人結(jié)結(jié)巴巴的答道:“老......老爺,咱們被軍隊圍起來了!”
“大膽!什么人竟敢圍我張鶴的府???”
張鶴大怒,怒氣寫滿了面孔,“賽保圖,隨我出去看看。另外,讓府里的人都抄上家伙,隨老夫去御敵!”
“是,老爺?!?p> 賽保圖的聲音低沉。他的語調(diào)很奇怪,話也很少,卻很有力。
這時,張府的大門轟然被打開,十?dāng)?shù)名士兵扛著攻城巨木般的器械猛然撞了進(jìn)來,門板都被撞得稀碎。
隨后,無數(shù)拿著武器的士兵如潮水般涌入院中,迅速控制住了整個張府。
“什么人?竟敢擅闖老夫的府邸?”
張鶴見這些事情不分青紅皂白就闖進(jìn)來,不僅控制了自己府邸上的族人與仆人,還用攻城錘錘爛了自己上好的門板,頓時怒不可遏!
“老夫與李相公也是有交情的!你們要敢亂來,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李振已經(jīng)回汴州了?!?p> 朱友寧從大門快步進(jìn)入張府,兩側(cè)把守的士兵頓時朝著兩邊讓開一條道路,并一齊向朱友寧行禮。
朱友寧并未理會這些人,而是走到了張鶴面前。
“你就是張鶴?”
“你是......安王殿下?”
朱友寧詫異道:“還有點眼力見嘛!”
張鶴滿臉怒容瞬間消失得一干二凈,頓時訕笑道:“安王殿下,都是自己人,何必如此大陣仗呀?”
朱友寧也回以和氣的笑容。
這似乎讓張鶴安心了兩分,但是朱友寧之后說的話,卻讓張鶴不淡定了。
“本王剛接到密報,青州城有人密謀造反!事關(guān)重大,這才發(fā)兵至此?!?p> 張鶴頓時問道:“殿下搞錯了吧,哪里有人造反?”
然而他話音剛落,后院頓時涌出數(shù)百個手持武器家兵。
一個家兵還忠肝義膽、氣勢洶洶地喊道:“哪里來的丘八,活得不耐煩了?竟然敢闖張老爺?shù)母。?!?p> 朱友寧看著涌過來的家兵,滿含著笑意看向張鶴,道:“到底是地頭蛇啊,見到本王居然還敢如此囂張,不過正好,現(xiàn)在證據(jù)確鑿了。張鶴,你蓄養(yǎng)家兵,并對本王刀兵相向,意圖謀反,其罪當(dāng)誅!”
“不不不......”張鶴現(xiàn)在心里都想弄死自己的這些家兵了。他連忙搖頭,諂媚道:“王爺,這都是誤會?!?p> “誤會?沒有誤會!”
朱友寧看都不看張鶴一眼。
其實也不用看了,光是蓄養(yǎng)家兵意圖謀反這一罪名就足夠他滅九族的了。
他立刻看向張鶴身后的家兵,說道:“爾等聽著,放下武器可免一死,否則本王誅你們九族!”
那些家兵聽到這,哪里還敢站著?直接丟下武器,倒頭就跪。
張鶴的臉色頓時就變了,陰沉著臉道:“王爺,強(qiáng)龍不壓地頭蛇,您就一定要把事情做絕嗎?王爺是不是一定有所失才會有所悟?”
“你這是在威脅本王?”朱友寧瞥了他一眼,道:“劉鄩已經(jīng)把青州的軍營控制下來了,別妄想了。”
張鶴一愣,“平盧第一猛將,劉鄩?”
朱友寧并不回答張鶴,而是看向他身后的髡發(fā)大漢,“如今你已經(jīng)調(diào)不動青州的鎮(zhèn)兵,你不會認(rèn)為單憑一個有著中星位功力的契丹人,就能拿下本王吧?”
張鶴臉色頓時一沉,沒想到朱友寧竟是如此火眼金睛,一下子就把賽保圖的身份與實力都看穿了。
其實倒也不怪朱友寧火眼金睛,實在是這個契丹人的辨識度太高了。
契丹畢竟是游牧民族,雖說在耶律阿保機(jī)的倡導(dǎo)下,各方面向漢人學(xué)習(xí)得比較多,不過還是很容易發(fā)現(xiàn)區(qū)別。
首先發(fā)型就不太一樣,契丹人的發(fā)型是髡發(fā),簡單來說,一塊禿,一塊扎成辮子,丑的很,倒是跟日本戰(zhàn)國時期浪人的發(fā)型有異曲同工之點。
說實話,李振說這張鶴愚蠢,倒也真沒錯。
身邊跟個契丹人,也不知道幫他易容一下,不然明眼人不是一下就看出來了?
萬一有人給你整個勾結(jié)外族的罪名,你怎么狡辯?
然而朱友寧這點卻是冤枉張鶴了。他并不怕別人認(rèn)出這賽保圖的契丹人身份,才懶得管這么多。
畢竟他本來就是青州一霸,就算身邊跟著一個契丹人也沒人敢說什么。
但現(xiàn)在不一樣了,梁國的一個藩王來了,而且一來就要對自己下手!
事已至此,無可奈何,只能硬拼了。
張鶴立刻往后退一步,同時大聲喊道:“賽保圖,動手!”
話音剛落,那賽保圖頓時大吼一聲。
這一聲吼如悶雷滾動,震得人耳朵一陣發(fā)麻。
這個賽保圖身材魁梧得很,圓睜二目,兇神惡煞,配上頭頂?shù)镊瞻l(fā),端的是兇猛異常。
“你就是賽保圖?”朱友寧鎮(zhèn)定地看著魁梧大漢。
“我的名字!耶律賽保圖!”
耶律賽保圖的額角青筋暴起,他提高嗓音,大吼一聲道:“你!死!”
這一聲狂嚎,竟震得整個地面都在微微搖晃,張鶴身后一些下盤不穩(wěn)的家兵,都歪歪倒倒的向后踉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