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殤歌誰悵然
朱友寧雖說是窮寇莫追,但他自己還是朝著李存忍追了上去。
當(dāng)然不是以他自己的身份,而是以掩日的身份。
夜色漸濃,皓月當(dāng)空,枯草叢中,蟲聲啁啾。
就在李存忍以及殤六人停下來喘口氣的時候,黑暗中卻來了一個人。
這個人身法輕捷,來勢如電,轉(zhuǎn)眼間就來到了李存忍等人面前。
李存忍頓時大驚,握緊短劍,審視一般盯著這個神秘來客。
此人一身梁國制式盔甲,手中斜握著一柄雪白長劍,臉上戴著鐵質(zhì)面具,只有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在夜色中閃爍生光。
“你是什么人?”
面對李存忍的提問,朱友寧并不答話。
他就冷冷地站在李存忍以及殤組織五人的面前,冷得就像是一塊冰冷刺人的寒冰。
過了十秒鐘,朱友寧這才沙啞的開口。
“掩取蔽日,陰盛晝暗。你們可以叫我,掩日!”
朱友寧的嗓音雖說沙啞,卻森冷無比。
而且他的話音之中不參雜任何情感,仿佛這個人本就是無情之人。
似乎是受到眼前這個神秘面具人的影響,李存忍竟隱約感覺到周圍環(huán)境變得更加森寒。
她的手已握緊劍柄,冰涼的短劍在月色下似乎更涼了。
“掩日?”
李存忍看向這個自稱掩日的人,冷冷道:“名字只是一個代號,你究竟是誰?”
“知道代號便已經(jīng)足夠了?!?p> “就比如你身后這五個人,他們也沒有自己的名字,只有一個代號‘殤’!”
李存忍冷笑一聲,“殤之名,名至實歸,就是不知道你這個掩日,是不是名副其實了!”
無需李存忍多說,殤的五個人與她一起動了起來。
他們六人不約而同朝著朱友寧殺來,不但速度極快,而且配合極其密切。
六柄利劍閃著寒芒,竟封鎖住了朱友寧所有的退路!
四面八方俱已被封,朱友寧卻不閃不避,單手一劍揮出。
兵兵乓乓的聲音響起,朱友寧只是一劍,便將李存忍等人的六柄利劍格擋住。
他這一劍并無多少巧妙之處,只是劍刃之上所附著的內(nèi)力極強,強到令人發(fā)指。
殤組織的人見到一擊不得手,劍刃靈活轉(zhuǎn)動,再次朝著朱友寧刺去。
驀地又是一串劈啪勁響,殤組織五人手中之劍應(yīng)聲斷裂。
原來他們竟是刺到了一種極強的罡氣之上。
嫁衣神功的玄元天罡地煞之氣!
這種罡氣太過剛猛,以至于殤組織的幾人手中的利劍都被震裂。
但這還不算完,這股罡氣在震碎利劍之后,竟又如游龍般竄向眾人!
殤眾人手中武器碎裂,只好提掌對上。
但剛一接觸,便覺得自己像是對上了一座大山......不,是灼熱的火山!
此時,李存忍也將渾身內(nèi)力提至手掌,閃電探出,正拍中朱友寧周身所散發(fā)的那股罡氣。
她頓時就感覺到自己像是對上了一股熱浪。
朱友寧的玄元天罡地煞之氣不僅剛猛,而且灼熱,以至于李存忍竟開始汗流浹背。
面具內(nèi),她額上的汗珠流過眼角,濕透了的衣衫緊貼著她的皮膚。
不到三秒的時間,李存忍已抵擋不住這股罡氣,終于忍不住回頭大喝:“后撤!”
但還是為時已晚。
李存忍雖說自己后退的比較及時,但是那五名‘殤’卻是慢了一步,已經(jīng)被這股罡氣波及到。
赫見那五名一身黑衣的‘殤’,當(dāng)場口吐鮮血。
他們的臟腑已被罡氣擊傷,余勁波至,竟將他們震飛出去。
殤組織乃是李克用手下最親信的組織,它雖說由通文館的忍字門門主李存忍所統(tǒng)帥,但超脫于通文館之外。殤組織的每個人的武功都有著中天位的實力。
他們的合擊之法在普天之下更是少有人敵,甚至可以獵殺大天位的高手,卻不曾想竟難當(dāng)朱友寧的一擊。
殤組織的五人失了兵刃,又被罡氣波及,委頓倒地,黑色面具之下的面色一片慘白,渾身更是動彈不得,顯然已經(jīng)是昏了過去。
李存忍望著倒在地面上的五人面無表情,心中卻愈發(fā)焦急。
她這次碰上硬茬了!
這時,朱友寧已經(jīng)朝著那五位‘殤’走了過去,看似只邁出了一小步,實則瞬間便到了五人身邊。
他似乎是要對這五名‘殤’下殺手!
李存忍當(dāng)即焦急起來。
殤組織可是自己的義父晉王李克用耗盡心力財力才培養(yǎng)出來的大殺器,若是平白無故折在這里,她自己也是難辭其咎!
她可是無比清楚自己義父的脾氣!
就算自己是晉王李克用的親信,但終究也不過是一條狗。
若是殤組織全部都死在了這里,縱使她死里逃生,回去李克用也不會放過她。
來不及多想,李存忍雙臂一振,雙手指尖頓時多出六枚飛鏢,瞬間朝著朱友寧射去。
但六名高手合力尚且無用,這六名飛鏢又能發(fā)揮什么作用?
只見朱友寧左手掌心一股氤氳真氣瞬間凝聚,竟然以手掌為盾牌,抬手接連打落兩枚飛鏢。
隨后,他又側(cè)頭避過一枚飛鏢,至于最后的三枚,則是被朱友寧硬生生接入手中。
緊接著,朱友寧旋臂一扯,手臂一挽,手中三枚飛鏢便朝著李存忍左中右三個方向反射而去。
強大的氣勁附著在飛鏢上,傳出嗖嗖的破風(fēng)聲。
李存忍倏然大驚,玲瓏有致的曼妙身段空中做了個后空翻,這才堪堪躲過疾馳而來的飛鏢。
“暗中偷襲,卻無氣力!這便是通文館忍字門門主的武功?”
朱友寧這時將注意力轉(zhuǎn)移到李存忍身上。
他的語氣雖十分平淡,但任誰也能聽出這話中的挖苦之意,而且更有一種難以掩飾的失望之情。
這讓李存忍暗自捏住她的拳頭。
但她也無奈,因為朱友寧的武功確實遠(yuǎn)遠(yuǎn)超過自己。
“閣下究竟想干什么?我雖敵不過你,但通文館也是不好惹的!”
朱友寧似乎對通文館頗不以為然,淡淡道:“你難道不知道,行走江湖,唯有實力二字方能說話?通文館再怎么兵多將廣,也僅僅是勢力強大,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什么都不是!”
朱友寧言語之間滿是對通文館的不屑,這讓李存忍對他更加忌憚了。
連通文館都不怕,這個“掩日”到底是何方神圣?
李存忍瞇著眼,開始仔細(xì)打量“掩日”。
“閣下身上穿著梁兵的盔甲,莫非是玄冥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