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東源和其他數(shù)名同伴騎著馬兒,一個跟著一個排成直線隊形,慢悠悠前行著,他們周圍的依舊彌漫著濃濃霧氣,夾雜著淅瀝瀝的蒙蒙細雨,“兄弟們,真是天公不作美啊,看來我們得盡快找一個避雨的地方停下來了,”他伸出一只手,攤開手掌,掌心朝上平放,黑色的皮手套表面很快就被雨水覆蓋了一層,“看樣子,估計很快就會有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降臨,瞧瞧著霧氣是越來越濃烈了,若是有敵人藏在我們附近,恐怕我們也是很難發(fā)現(xiàn)他們吧,”他收回被淋濕的那只手,隨意將手掌在馬兒腦袋的鬃毛上來回蹭了蹭,他這是把馬兒的毛發(fā)當成了一塊兒抹布,似乎馬兒很不情愿他這樣對待自己,搖晃著腦袋,原地打轉(zhuǎn)亂動轉(zhuǎn)圈,如同在向主人表達自己的不滿,“噓,老實點,”他勒緊馬韁繩,一邊安撫著躁動的馬兒,一邊用另外一只手拍打著馬兒的脖子。
“金大人,”一名士兵喊道,“連馬兒都在提出極大的不滿了,它應(yīng)該也很不喜歡在如此糟糕的天氣里,還得跟著主人到處奔波勞累執(zhí)行什么該死的巡邏任務(wù),”士兵俯身貼近自己騎乘的馬兒耳邊,“黑蛋兒,你呢?腦子里是不是就像我剛才說的那樣想呢?”他將自己的耳朵和馬兒的耳朵緊貼在一起,看起來是在聆聽著什么,“金大人,我的黑蛋兒說,它已經(jīng)迫不及待想立刻奔跑起來去前面尋找一個遮風擋雨的地方,要不然,我們快馬加鞭往前面去看看,或許,我們運氣好,能夠順利的找一個既暖和又擋風擋雨的落腳地。”
黑蛋兒,是這名士兵給自己馬匹起的名字,它,個頭兒不是很大,體型也不像其他同伴騎的馬兒那樣膘壯,唯一的優(yōu)勢大概就是它渾身上下黑得發(fā)亮的毛發(fā)了吧。
金東源挺直腰桿,自己的這匹馬總算安穩(wěn)下來了,“跟我說沒用,你們想停下來休息的話,就直接找我們的趙大人說吧。”他口中的趙大人,正是趙承志,“我可不會為了你們這群混賬東西想偷懶的念頭,而傻乎乎的一個人代表所有人去跟趙大人提出任何的請求!”。他向來對趙承志就沒有好感,確切的說,應(yīng)該是他很討厭趙承志,眼前的這支隊伍,原本是由他來統(tǒng)領(lǐng),誰知半路殺出個年紀輕輕的趙承志,仗著自己貴族的身份才被委以重任取代了屬于他的職位,至此之后,他的內(nèi)心深處埋下了對趙承志的敵視和憤恨!
然而,責任感和榮譽心極強的金東源,并沒有被自己心中對趙承志的那一份怒火和氣憤完全影響,每一次在跟隨趙承志外出執(zhí)行巡邏任務(wù)時,他一如往常會付出百分百的精力,一方面,顧全大局,另一方面,確保任務(wù)順利完成。即使偶爾會跟趙承志之間發(fā)生各種意見上的沖突和爭執(zhí),他不會當面爭執(zhí)不休,而是在趙承志因為個人判斷失誤,導致任務(wù)面臨困境時,他會憑著一人之力收拾爛攤子。
“金大人,瞧您這話說的,兄弟們對您和趙大人之間的關(guān)系,大家都清楚,”一名士兵騎著馬兒走到金東源跟前說道,“我們肯定不會讓您一個人代替整隊人跑去跟趙大人說,找地方避雨,雖然咱們這群人相處的時間并不長,但是這兄弟之情多多少少還是有點的吧,”他扭頭看了看其他人,“撇開趙大人不說了,隊伍的所有人,平日里可都是以金大人為首,看您的眼神兒行事,只要您認為我們接下來應(yīng)該去落腳地停下來,那么大伙兒都會按照您的意思做了?!?p> “沒錯,我贊同!”
“對對對,我也支持!”
——
其他人,你一言,我一語,紛紛發(fā)表著自己的態(tài)度,一致表示會跟金東源站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
金東源看了看大家,嘴角揚起一絲沾沾自喜的笑意,“噓,小聲點說話,”他一根手指放在嘴巴上,提醒著身邊的這些人,“你們的話要是讓趙大人聽見了,他可不會高興的,我可不想讓趙大人誤以為,我趁他不在這里時,煽動大家跟他作對,以趙大人的性子,他得知此事后,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等我們返回天鏡堡,申大人很快便會知曉,難道你們想讓我們這一支隊伍成為整個天鏡堡的笑柄嗎?”
“金大人——”一名士兵剛想接著金東源的話,說些什么,一陣馬蹄聲傳到每個人的耳朵里,大家都安靜下來,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糟了,趙大人跟上來了,不知道他有沒有聽到我們的談話呢?”其中一名士兵輕聲的道。
“就算被他聽到,那又怎么樣呢?大不了挨一頓臭罵!”
“或許還有比挨罵更嚴厲的處罰!”
“慫樣兒,你害怕了嗎?”
“不對呀,馬蹄聲是從前面?zhèn)鱽?,趙大人是在我們的身后方向,說不定是前面有敵人!”
“敵人?金大人,我們現(xiàn)在該怎么辦呢?”
——
隨著大家小聲的爭論中,一匹馬出現(xiàn)了,它獨自停在金東源跟前,身體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的泥濘中,嘴巴里噗嗤噗嗤的喘著大氣,看樣子好像是非常疲累一樣。
“這是柳運喜的馬兒,”一名士兵手指著倒在地上的那匹馬說道,“快看,它脖子上有血跡!”
金東源率先從馬背上跳到地面,快步走到倒地的馬匹身邊,他蹲下身體,一只手摸了摸馬脖子上的血跡,手掌上只是沾染了輕微的血紅色,“血跡凝固成霜了,”他一臉認真的檢查著馬匹身體其它部位,在馬腿和肚子上發(fā)現(xiàn)了幾處粘著黑色的黏稠液體,還有一些不同程度的咬傷,他的神情頓時變得詫異和疑惑,用手指蘸了一下液體放在鼻子前嗅了嗅,聞起來跟腐爛的尸體氣味差不多,“所有人聽令,提高警惕,附近有潛在的危險!”他說著站起身,跳上自己的馬兒背上。
其他人聽到金東源的話,每個人瞬間緊張起來,轉(zhuǎn)動著腦袋環(huán)視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