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詩會
圓月斜躺在墨色天宇,繁華的街道燭火輝煌,跳躍燭火散著耀眼光芒為燕京城披上了一層金黃。
高樓的燈火將整個舞臺裹滿,燈火葳蕤,璨如明珠。
建山樓外重兵把守,樓閣內(nèi)葳蕤生香,瓊漿玉液,歌舞升平。
夜宴臺將舞臺圍住,歌姬翩然起舞,繽紛的花燈宛若游龍為舞臺再綴風姿。
眾學子有著長衫者,著錦袍者,著布衣者,皆落座于舞臺四周。
學子面前是長形案幾,案幾上美酒家肴在精致俏雅的玲瓏燈照耀下誘人生香。
美人曉折露沾袖,公子醉時香滿車。
詩會尚未開始,些許學子已醉酒猶傾,伶仃酣睡。
三樓貴賓閣重兵把守,著黑衣鐵甲神情肅穆的神策軍亦在其列。
穆千寒看著桌上的茶盞、茶壺以及茶盞中碧綠色茶汁,形狀不一的茶葉,眸底怒火升燃。
峨眉雪芽、湄潭翠芽、蘭馨雀舌,君山銀針,日照紅茶、祁紅……
六壺茶,四綠,二紅……
夜霆飲著手中玉壺春,無意間看向身旁的穆千寒,卻發(fā)現(xiàn)她面前是六盞冒著熱氣的香茶……
“噗……”剛?cè)肟诘拿谰茋姙⒍觥?p> 穆千寒倏然回首目光灼灼的看著夜霆,星眸含威,深邃犀利。
夜霆立刻接過宮人奉上的帕子拭著唇邊的酒漬,訕訕一笑,睜著眼睛說瞎話道:“朕昨夜偶感風寒,才會如此失禮。絕沒有嘲笑穆王爺?shù)囊馑??!?p> 看來這兩個人是真的在一起了,否則皇叔怎么敢用美酒把人引過來,卻又以茶代酒。
思及至此,夜霆暗暗發(fā)笑,又不敢讓人瞧見,只得極力忍耐……
穆千寒半瞇著雙眸看著夜霆微微抖聳的雙肩便知他在偷笑,怒而轉(zhuǎn)首看著自顧自飲酒的夜北冥,咬牙道:“夜北冥……”
夜北冥放下手中酒杯,抬眸,一臉無辜的看著穆千寒,柔聲問道:“穆王爺有何事?”
墨色瞳眸撞上穆千寒冷冽的雙眸,夜北冥“恍然大悟”,開口解釋道:“濁酒微涼,入口灼心。你脾胃不好,稍稍飲些茶即可?!?p> “好,多謝攝政王提醒。不勝感激。”穆千寒咬牙。
好你個夜北冥,竟敢戲弄我。
在家被姐姐管,出門被夜北冥管,喝個酒就這么難嗎?
夜北冥知她生氣了,也知這段日子她滴酒未沾,難得有一個飲酒的機會,她定是心癢難耐。否則她也不可能會來到這個詩會。
她有胃疾,唯有慢慢調(diào)理才能痊愈。若讓她飲酒,依著她的酒量怕是會一發(fā)不可收拾。
即使知道她會生氣,他依舊不會讓她沾染絲毫。
穆千寒心知他是為她好,可夜霆在她身邊肆無忌憚的飲著酒。夜北冥在她身邊肆無忌憚的飲著酒,偏她喝茶。
喝茶也就罷了,夜北冥在她面前擺了六種茶,擺明了是告訴她:這輩子都別想再喝酒。
夜霆在,眾多伺候的宮人在,她唯一能做的便是忍耐。
紅茶喝不慣,她只能端起君山銀針輕潤了一口。
(友情提示:每一種茶葉的味道和形狀皆不一樣,分辨起來很簡單。不存在什么Bug。)
夜霆偷偷瞧了一眼穆千寒,眸底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穆王爺也有束手無策的時候。
“可以開始了!”穆千寒面有不悅,冷聲提醒道。
夜北冥揮手,太監(jiān)立刻上前:“今夜詩會,啟承安和,眾家學子皆可一展所長。詩會題目為明月?!?p> 明月
夜霆眸底劃過一絲震驚:穆千寒,字明月。
微風輕撫,燥意襲來,穆千寒眸底劃過一絲訝異,隱隱覺得臉頰有些發(fā)燙。
夜霆目光灼灼的看著穆千寒:定有貓膩。
穆千寒斂去心思,開始四下搜索自己師父的身影。
黎顯暉一直按兵不動,必是在打詩會的主意。
大長老作為應(yīng)天書院的院長,為維護應(yīng)天書院名譽,給她師父安排了一個學子的身份,混進這群學子中以備不時之需。
她抬眸看著二樓,暗暗咽了咽口水,她娘和姐姐亦在二樓,是想要從這群學子中尋得一位才華橫溢樣貌出眾的男子給姐姐做夫婿。
大宋誰人不知皇子夜辰喜歡穆王府嫡長女穆千語,底下這群人那個有膽量跟皇子爭。
她娘擺明瞎忙活。她亦相信姐姐看不上下面這群一臉書生氣,未經(jīng)任何磨煉的學子。
那種大家閨秀看上學子風雅氣度,要生要死的故事皆是貧困書生臆想罷了。
在他們筆下仙魔妖怪還是公主千金皆喜歡窮困潦倒的書生,那些窮困潦倒的書生怎有機會見到養(yǎng)在深閨的名門閨秀,出門帶護衛(wèi)丫鬟仆人的千金小姐。癡人說夢!
她娘定然是畫本子看多,迷糊了!
穆千寒還沉寂在自己思緒中,樓底下的學子正在奮筆疾書時,舞臺上蒙著面紗的歌女邊舞邊吟道:“碧天如水,一洗秋容凈。何處飛來大明鏡。誰道斫卻桂,應(yīng)更光輝,瀉出山河倒影。
人猶苦余熱,肺腑生塵,我亦超然過三境。問仙娥、緣底事,乃有盈虧,煩玉斧、運風重整。教夜夜人世十分圓,待拚卻長年,醉了還醒?!?p> 夜北冥看著穆千寒:這首詩,他在銀川城聽過,這首詩她曾經(jīng)教過那群染上瘟疫的孩子。
樓臺上女子分明就是沈南煙,可她是如何抄襲到小寒兒的詩詞?
遂及他目光灼灼的掃視樓下:定是他人抄了這首詩詞,讓沈南煙記下,以挫大宋學子銳氣……
如此心思惡毒之人,豈能留之。
楊童怔怔看著臺上的人,心罵道:該死的女人,竟然抄襲他徒兒的詩詞。
不對,沈南煙與徒兒不熟,不可能抄襲到徒兒的詩詞。
楊童蹙眉凝思,腦海中靈光一閃:是黎顯暉,定是黎顯暉,他與徒兒曾是同窗學子。
這個該死的混賬,不僅心思惡毒,品行也差到人神共憤。
搶奪他徒兒的聲譽,帶著人截殺他徒兒,如今竟盜用他徒兒詩詞,簡直其心可誅,死不足惜。
眾學子皆面面相覷,這臺上漫舞的女子竟在一瞬間便做了一首詩……
易容成店里伙計的黎顯暉躲在舞臺下,眸底劃過一絲譏笑:可笑?。〈笏我晕闹纹珜W子不爭氣。一首詩便讓他們變了臉色。
楊童執(zhí)筆快速默下一首詩悄悄遞到夜晟桌前……
夜晟怔怔的看著楊童,楊童悄悄指了指案幾上的的紙,張口無聲道:說出來!
夜晟乃是攝政王一手養(yǎng)大小世子,亦是皇室血脈,由她出面最為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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