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值
“蕭白起何等風(fēng)采,你或許不知道四年前銀川城瘟疫結(jié)束,皇兄急招蕭白起回宮剿滅漢庭要塞匪徒,蕭白起卻在一夜之間將他們?nèi)空D殺。”沈南煙心知自己若是留下來定然難逃一死。便開口威脅夜北冥。
“那時(shí)蕭白起十五歲,與你血洗朝堂是同一個(gè)年紀(jì)。可那時(shí)他殺的八千人不是凡人?!鄙蚰蠠熌曋鵂渴值膬扇耍牡滓粓F(tuán)怒火灼灼燃燒,似是要燃燒她的五臟六腑一般。
“天閑宗能夠殺了蕭白起,便可以故技重施殺了你?!彼o握著地牢的欄桿,大聲威脅道:“你若是不放本宮出去,蕭白起的結(jié)局便是你的結(jié)局?!?p> 夜北冥倏然回首,眸底劃過一道嗜血幽光。
蕭白起。
蕭白起。
蕭白起。
晉人張口閉口都是蕭白起。
蕭白起活著是晉國抵御外敵最堅(jiān)硬的盾牌,蕭白起“死了”是晉國威脅他人俯首聽命的武器。
他放在心尖上的女人活著為了他們浴血奮戰(zhàn),“死了”還要被他們拿來威脅利用……
夜北冥壓不住心中怒火揮手,霸道的元力如鋒刀一般向沈南煙攻去……
“?。 鄙蚰蠠煴话蹴绲牧α克Φ借F牢的墻壁上,發(fā)出一聲尖叫。
遂及,沈南煙猶如爛泥一般從墻上跌落,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撕心裂肺的疼痛感瞬間被口腔中劇烈的疼痛所取代……
唔……”
沈南煙捂住自己的嘴巴,鮮血浸染青蔥般玉指。
撕裂的疼痛感讓她發(fā)不出一絲聲音。
她只能眼睜睜看著眼前兩人離開……
彎月散發(fā)出淡淡的銀光,沒有云霧的遮擋,愈發(fā)明亮。
皎潔的月光透過江邊的柳葉,柔和、溫暖地散開。
柳樹旁邊映著兩道清晰的影子,他們兩人身體微微靠在一起披著月光,牽著手并肩向前走著。
夜北冥凝著眼前的八角宮燈,眸底閃著心底的微光,顫聲道:“漢庭要塞的匪徒……”
穆千寒停下腳步,開口答道:“他們是宗派弟子,因修習(xí)禁術(shù)走火入魔被驅(qū)逐至漢庭要塞面壁修行,他們自甘墮落,落草成寇,辱人妻女,獵殺生靈奪,不管他們是誰,他們都該死?!?p> 語畢,她抬眸看著夜北冥,開口道:“我知道他們身后有人,也知道殺了他們會(huì)得罪很多人,可我從不后悔殺了他們,若是重來一次我依舊會(huì)義無反顧的殺了他們?!?p> 當(dāng)穆千寒踏進(jìn)漢庭要塞時(shí)便知道他們不是普通人,也知道他們是晉帝特地安排要除掉她的人。
她不能由著哪所人作惡,更不能死。
唯有她活著才能護(hù)住人丁凋零,對她有養(yǎng)育之恩的蕭家。遂以她殺那些人時(shí)沒有絲毫遲疑。
夜北冥抑不住心中的疼痛,丟卻手中的宮燈,將她緊緊的圈在自己懷中,柔聲問道:“小寒兒,若是能夠重來一世,你還會(huì)義無反顧的披甲上陣嗎?”
“會(huì)?!蹦虑Ш敛华q豫的回答。
她是蕭家放在手心里捧著的女兒,是長姐放在心里疼著的妹妹。護(hù)住蕭家是她義不容辭的責(zé)任。
“八年前,義父因援兵未到、供給不足被圍困在德州城,那一戰(zhàn)是老晉帝為了除掉蕭家親手布下的棋局,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她抬眸看著夜北冥,目光堅(jiān)毅的說道:“可我從不曾后悔過自己當(dāng)初的選擇?!?p> “大哥去世后,蕭家便只剩下我一個(gè)人可以扛起一切,九歲那年我女扮男裝改了名字入軍營報(bào)道卻被義父趕了出來,可義父擰不過我,最終低了頭?!?p> 當(dāng)年被蕭冶趕出軍營之后,穆千寒在軍營前跪了一天一夜直至昏迷,蕭冶怕她做出什么極端的事傷了她的身子,便讓她入了軍營。
夜北冥捧著她的臉,心疼的問道:“值嗎?”
為了一群不相干的人出生入死,最后落得個(gè)身死殞命的下場,值得嗎?
“值!將軍守得便是天下,怎能不值?!蹦虑Ш粗贡壁ぃ瑪蒯斀罔F的回道:“蕭家人仰首無愧于天,俯首無愧于地。”
她做了十九年蕭家人,禮儀教誨已深入骨髓。
穆千寒壓不住心中酸澀,眸底劃過一絲委屈,她摟著夜北冥顫聲問道:“可我到現(xiàn)在都不懂,凌波門上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晉帝愿以一人之命換他們活下去。為什么我死了之后還不放過他們。”
“你告訴我為什么?”她靠著他的肩頭,啞聲問道。
夜北冥沒有回道,只是緊緊的抱著她,將她擁入懷中,安撫道:“別哭,不能哭!”
答案是什么,他知道,她也知道。
蕭家人眼中看到的是天下安定,晉帝眼中看到只有皇權(quán)。
晉國皇室怕蕭家重兵在握,危及皇權(quán)。
他們眼中權(quán)力高于一切,人命一文不值。眾生皆是他們的棋子,一旦棋子成長便會(huì)毫不猶豫毀滅。
他摟著她,小聲道:“小寒兒,人一旦生出野心和欲望便會(huì)無所不用其極?!?p> 夜北冥柔聲安慰道:“本王是人,晉人是獸,他們想什么本王怎會(huì)知曉?!?p> “你怎能拿他們同本王做比較?!币贡壁ば÷暰娴馈?p> 遂及他松開手,捧著她的臉……
凝脂白玉一般的小臉上墜著兩顆淚珠,他輕輕拭去:“別哭。
“本王身子剛愈,今日又強(qiáng)行毀了承影劍致元力受損,心緒不穩(wěn)。你若是再哭亂了本王心緒,本王又不知何時(shí)才能痊愈,你舍得本王一直這么病著嗎?”他凝著她的臉,啞聲控訴著。
“對不起,我忘記你身子剛復(fù)原?!彼氏滦闹幸驎x人帶來的委屈,顫聲問道:“你現(xiàn)在還好嗎?”
語畢,她抓住他的手腕想要替她診脈。
夜北冥反握著她的手安慰道:“只要你不哭,本王便不會(huì)有事?!?p> 他早已恢復(fù)至巔峰時(shí)期,不過區(qū)區(qū)一把劍,能耐他何?
小寒兒的思緒因黎顯暉的死而亂做一團(tuán),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分散她的注意力,讓她不要去想那些不開心的事。
“晉人狼子野心,心中只有欲望沒有百姓。我們又何必用常人心思去揣摩他們。”
語畢,他將她攔腰抱起,邁步向前:“永遠(yuǎn)不要輕言生死。更不能因?yàn)樗藯壸约旱纳!?p>
迷途的土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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