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絕望
電話里的人聽到玖玥的聲音，氣息都有些不勻了。
壓抑著激動的男聲響起：
“好，馬上到，等我！”
僅僅五分鐘后，一個身穿夾克衫帶著鴨舌帽的年輕男人，匆匆從天樞殿大門跑了出來，直奔門口等著的玖玥而去。
玖玥聽到腳步聲，回過頭，挑了挑眉：
“你這是從過哪來的？”
男人一個箭步來到玖玥面前，未及阻止已然單膝點(diǎn)地，捧起她的手以唇觸了上去，玖玥甚至能感覺到他的手在微微顫抖。
她神色微動，緩緩抬手撫了撫他的發(fā)頂，眉眼彎彎：
“無痕，好久不見?！?p> 無痕深吸一口氣起身，黑框眼鏡下是一張白凈的面孔，清秀的眉眼綻放喜悅的光：
“月神，孤星說你以后都會留下來，是真的嗎？”
玖玥點(diǎn)頭：
“嗯，所以以后不用再行禮了，還有，叫我玖玥?！?p> 無痕笑著摸了摸鼻子：
“都聽孤星說過，我就是太激動了……”
玖玥淺淺勾唇，朝天樞殿里看了一眼：
“所以你又黑了哪里的傳送門？”
無痕嘿嘿一笑：
“M洲聯(lián)邦大廈里的?！?p> 玖玥失笑，轉(zhuǎn)身朝街邊一家咖啡館走去。
“行了，找個地方坐一會兒，給你介紹個生意?！?p> ……
程氏集團(tuán)，會議室。
王宇看著神色一直淺淡的程墨，終于失去了耐心。
他站起身，面色有些不善：
“既然墨爺不想好聚好散，我看我也不必在這兒浪費(fèi)時間了，反正我的團(tuán)隊(duì)不可能再回項(xiàng)目組，你自己看著辦吧?！?p> 說完拿起公文包便要離開。
程墨的手機(jī)亮了起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終于淺淺勾了勾唇，開口：
“等一下?！?p> 王宇得意地回過頭：
“怎么，墨爺這會兒又想通了？”
程墨淡淡掃了他一眼，接通電話按開了免提：
“羅總找我有事？”
王宇聽到“羅總”二字，眉頭就是一跳。
緊接著，他聽到電話另一端的人怒吼道：
“程墨！你竟然給我玩陰的！”
程墨聲音淺淡：
“哦？羅總這話是什么意思？”
“你少裝蒜了！你敢說那些聯(lián)合起來跟羅氏中止合作的客戶，不是你搞的鬼？”
程墨忽地輕笑了一聲：
“哦，你說這事，彼此而已?！?p> 羅總的聲音忽然停了下來，片刻后，他控制住了情緒，沉聲道：
“你到底想怎樣？”
程墨不緊不慢地說：
“我以為羅總應(yīng)該很清楚。”
頓了一下，羅總冷哼一聲：
“算你狠，我會取消跟MAX的合作，你趕緊停掉那些動作！”
程墨淡淡掃了一眼面色蒼白的王宇，對著手機(jī)說：
“可以，不過我要提醒羅總一句……”
“以前我不出手，不是不能，而是不想，下次再要打程氏的主意，你最好做比今天糟糕十倍的打算?！?p> 說完，他直接按斷了電話。
然后抬眼看向王宇，挑眉：
“王總剛剛不是要走了？”
王宇額角冷汗直冒，突然搖頭：
“不、不可能，你不會是找人演戲忽悠我吧？我這就給羅總打電話，你別想騙我！”
程墨低低地笑了一聲：
“王總不必打電話了?！?p> 王宇一愣，生出一絲希望，說不定被他蒙中了，對方真的是演戲騙他的。
然而只見程墨拿起那份合作中止協(xié)議，大筆一揮在兩份上面都簽了字，從秘書手里接過公章按下去，然后把其中一份丟到他面前：
“如你所愿，王總拿好這個，記得把違約金按時打過來就好?！?p> 王宇愣愣地拿過協(xié)議，等他思考清楚這意味著什么以后，臉上的血色漸漸退去。
他顧不上避開人，便抖著手給羅總撥去了電話：
“喂，羅總……”
“哦，王總啊，正要跟你說呢，上次說的項(xiàng)目我們高層經(jīng)過討論后，決定撤銷了，以后有機(jī)會再合作吧?！?p> 王宇仿佛被五雷轟頂，幾乎尖叫起來：
“怎么這樣！你知不知道我這邊都……”
沒等他的話說完，對方已經(jīng)掛了電話，再撥過去便是占線提示意。
對方把他拉黑了。
王宇所有的力氣被抽干，差點(diǎn)一屁股坐在地上。
程墨就坐在原位，也不催人走，就那樣目光淺淡地看著他。
倒是秘書見狀，好心地倒了杯茶放在他面前的桌上：
“王總，喝口水?！?p> 王宇怔怔地看著那杯茶，突然醒過神來，帶著一絲希望，幾分乞求看向程墨：
“墨爺，你也知道我的團(tuán)隊(duì)在SF項(xiàng)目中的作用多重要……剛剛那個協(xié)議能不能就當(dāng)沒發(fā)生過？這樣對咱們兩邊都好……”
程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低低地笑了一聲：
“簽過的協(xié)議當(dāng)沒發(fā)生過？王總一直是這樣做生意的？也難怪?！?p> 難怪一轉(zhuǎn)身就能賣了合作伙伴。
王宇老臉一紅，硬著頭皮說道：
“畢竟如果沒了MAX的團(tuán)隊(duì)，就算有那些違約金，也彌補(bǔ)不了程氏損失的百分之一，墨爺是做大事的人，不會看不清這一點(diǎn)?！?p> 程墨笑意更濃，卻絲毫未達(dá)眼底：
“原來你也知道，MAX撤走會給程氏造成百倍的損失?！?p> 王宇脊背一寒，但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厚著臉皮：
“是我的錯，我給墨爺賠不是，只要您答應(yīng)繼續(xù)合作，我可以多讓一部分利潤……”
程墨捏起那份合作中止協(xié)議，手指有意無意點(diǎn)著違約金的部分，淡然開口：
“少了MAX，確實(shí)會帶來比這點(diǎn)違約金高上百倍的損失，但王總似乎忘了，程氏，并非承受不起?！?p> “不過，沒了羅氏在背后支持，王總就算賣掉公司，也拿不出這個數(shù)的違約金吧？”
王宇的臉色徹底白了下來：
“墨、墨爺說得沒錯，但您不至于真的為了報復(fù)我這個小角色，付出那么大的代價吧？”
程墨一雙幽深的黑瞳直直地看向王宇，勾了勾唇：
“不，我會?！?p> 王宇渾身發(fā)僵，雙腿一軟，跪了下來，聲淚俱下：
“是我鬼迷心竅，墨爺你給我個活路，我可以一分利潤都不要，我求求你了！”
程墨將手里的紙往桌上一丟：
“呵，想要活路？可以，我給你指一條明路如何？”
王宇抬起頭，眼中生出一絲希望：
“好好！墨爺你說！”
程墨淡然開口：
“程氏收購MAX，違約金不夠的部分，我就不追究了，還可以給你留一筆錢養(yǎng)老?！?p> 王宇怔怔地看著他，終于明白了什么叫絕望。
辛辛苦苦的打拼起來的公司，竟然就要這樣交出去了。
而且是以抵債的形式！相當(dāng)于白白拱手送人！
原本以為投靠羅氏能更上一層樓，哪知道他最不該的，是得罪眼前這個人！
直到今天他才明白，京城墨爺，煞神的稱號是怎么來的！
程墨看著他的表情，滿意地勾了勾唇：
“王總應(yīng)該清楚，你沒有別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