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我也要跟你結(jié)很厚的革命情意
“摔怎么能摔成這樣?”高葉有些不相信,道:“珊珊,你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委屈你就跟媽說啊?!?p> 意有所指看向李明樓。
王珊珊委屈的流眼淚。
她想說,但是怎么說???
她被黃毛那幾個人欺負了。
她去徐嬌家,讓徐家?guī)兔o李明樓改志愿,明明離著不遠,那條路也很太平,可是黃毛他們找到要之前的錢,她身上沒有,他們就把她拉到一個土坯房里……
那種屈辱,如被老鼠鉆過身體,王珊珊只想讓自己忘記,根本不敢回憶。
不過高葉說的對,這些災(zāi)難都是李明樓帶給她的。
如果不是李明樓把黃毛等人引來,她也不用欠黃毛他們錢了。
她吃了虧,卻不能對別人說,不然她的名聲就完了。
但是她不能吃這個啞巴虧,她要讓李明樓血債血償。
“媽!”王珊珊人生突然有了方向,她要讓李明樓嘗嘗她的痛苦滋味,她道:“我真的是摔的,真的沒事,只不過妹妹輕輕推了我一下而已。”
又急忙道:“她不是故意的,真的是無意的?!?p> 李明樓:“……”
高葉和李嘉銘非常憤怒的看著李明樓。
李明樓冷笑道:“好,隨便你,臉上的傷你能賴在我頭上,我看你后續(xù)的事情怎么善后?!?p> 說完放下筷子走人。
王珊珊聽得心驚膽戰(zhàn),不知道她是不是錯覺,她怎么感覺李明樓知道了什么呢?
不可能,李明樓如果知道了黃毛不會沒發(fā)現(xiàn)。
不可能,沒人知道。
報考前一天。
如今依然是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的年代,也確實是讀書可以改變命運的年代,所以報考家長都非常重視。
李臨泉在百忙之中抽空來了,他要跟老師了解李明樓的真實情況。
婁老師找出李明樓平時測驗的成績,每次都十分穩(wěn)定穩(wěn)居班中第一。
這個情況是李臨泉不知道,他喜出望外。
同時又有一點失落,這么好的苗子,竟然不是他親手帶大的。
婁老師說完成績又提了建議:“李明樓的成績我們可以更大膽的讓她報考,而不是拘泥于醫(yī)科大學?!?p> “不學醫(yī)學什么?”李臨泉十分堅持:“我就是學醫(yī)的,我們是世家,她只能學醫(yī),醫(yī)科大學是全國醫(yī)藥院校最好的,就報這個,臨床醫(yī)學?!?p> 李臨泉不光是嘴上這么說說,他讓婁老師給他拿了高考志愿表,沒有問李明樓,直接就幫李明樓填好了。
看著自己的字跡落在紙上,李臨泉終于滿意了,把志愿交給婁老師的是他不放心的問道:“你這安全吧?不會有人篡改志愿吧?當時我們一個女生成績非常好,卻被另外一個女生給改了志愿,只上了個普通學校,一生的命運都不一樣了?!?p> 婁老師笑道:“這怎么會,填好的我收起來,明天就交到教育局了?!?p> “那就好!”李臨泉站起來,之后他也覺得他的擔心有些多余,實在是經(jīng)歷過那個年代的高考,頂替買賣的他都見識過。
不過那些被害的都是窮人家的孩子,他不信有人敢害他孫女。
李明樓的志愿被爺爺填了,她自己無志愿可填。
坐在那里,同學們都在研究志愿,她就想陸云放。
不知道陸云放干什么去了。
會不會參加高考呢?
如今汽車廠生產(chǎn)的都是汽車,客車……幾乎全是大車,國家的轎車全靠進口。
這樣的產(chǎn)品,勢必要在未來的競爭中被淘汰。
如今國企經(jīng)濟占據(jù)全國經(jīng)濟主體,這種現(xiàn)象也不符合自由經(jīng)濟體系,外面已經(jīng)有很多企業(yè)開始倒閉裁員,下崗潮已經(jīng)在工業(yè)省市中悄然進行。
汽車廠歌舞升平是因為它太大了,可李明樓如果沒記錯的話,今年過年前后,汽車廠就要開始裁員了。
也就是說下崗潮也會席卷整個汽車廠,到時候高葉都會下崗。
沒有經(jīng)歷過的人們可能不知道下崗潮的可怕,城市工廠倒閉,習慣了月月發(fā)工資的工人們工齡被買斷,拿到一筆錢后就再也沒有生計了。
他們要么下海創(chuàng)業(yè),要么出賣各種東西換錢……還有什么都不肯做直接當流氓小偷的。
居民生活也十分不穩(wěn)定,搶劫根本不算新聞。
是陸云放改變了這樣的現(xiàn)狀。
他引進了國外的轎車技術(shù),開始生產(chǎn)自己的小轎車,起初發(fā)動機變速器電池甚至底盤各種原料都用國外的,可設(shè)計圖是他畫的,銷量很好。
賺了錢他則成立了自己的研發(fā)中心,他要研發(fā)自己的發(fā)動機,底盤,車漆……
但是這些項目還沒成立,那些無恥之徒看見他的廠子掙錢了便開始來蠶食。
最后陸云放受不了這委屈,辭職不干了。
他辭職之后新的領(lǐng)導(dǎo)班子嫌研發(fā)燒錢,直接關(guān)到了研發(fā)中心,繼續(xù)買國外的發(fā)動機地盤等,做組裝做上了癮。
起初憑借著陸云放設(shè)計的車型還能賺一筆,可是汽車行業(yè)日新月異,別人的車型也在逐漸改變。
甚至人家國外的設(shè)計師設(shè)計的車型更好看,轎車生產(chǎn)線又不行了。
最后汽車廠想生存下去,只能和國外簽訂各種合資合同,人家出技術(shù),汽車廠徹徹底底成了代工廠。
建國初期的碩果啊,后來被廣大老百姓罵“賣國賊,扯后腿的,廢物……”
李明樓不知道上輩子離去的陸云放看到這樣的汽車廠會不會傷心。
反正她非常傷心難過,這輩子,他不光要幫陸云放有個好“出身”,她也要讓汽車廠成為真正的“國之重器。”
陸云放啊,一定不能放棄學業(yè),要參加高考啊。
下午第三節(jié)課婁老師收報考志愿。
平時非常懶惰的徐嬌這次竟然幫著前后左右收東西。
李明樓眼睛一沉,知道王珊珊行動了。
王珊珊自己沒機會,她得跟住徐嬌。
徐嬌把志愿過了一遍,沒有李明樓的,徐嬌心中一沉,那肯定在老師辦公室呢,她怎么找?
徐嬌想放棄了,畢竟改不改跟她關(guān)系不大。
王珊珊答應(yīng)給她二百塊錢,算是很多錢,但是她怕自己沒命拿。
她抬起頭去看李明樓的方向,李明樓低著頭,鐘清揚偷偷注視李明樓的后腦勺。
呵呵,這個賤人,一個陸云放不夠她勾引,又多個鐘清揚。
鐘清揚看的的那么專注,四周嘈雜,少年的眼里住著星星。
徐嬌攥起了拳頭,她不能讓李明樓繼續(xù)風光了。
徐嬌站起來。
教學樓和辦公樓中間隔著一個小操場,徐嬌現(xiàn)在化學物窗下,就聽里面的老師議論:“這次高考狀元會出在哪個班?。啃罗D(zhuǎn)學的李明樓,還有六班的鐘清揚都是種子選手,他們完全可以上火箭班。”
“鐘清揚為什么不去火箭班?我記得他考過第一。”
“鐘清揚說火箭班學習氛圍不好?!?p> 老師們頓時議論起來:“就是個刺頭……如果學習不好,真的會很難管……”
徐嬌:“……”
突然婁老師對一個人道:“我下午有點事,一會交志愿表你幫我交一下?!?p> 原來是五班數(shù)學老師,她說:“你放門口吧,二班老師去教育局,他一會就帶去了。”
之后上課鈴響了,老師們拿著教案魚貫而出。
徐嬌趴在窗口一看,一個老師都沒有,而六班志愿表就在門口。
徐嬌眼睛瞇起,看四周無人,她悄悄走進去。
李明樓的志愿表在最后,上面的字橫平豎直,剛勁有力。
徐嬌嫉妒的眼睛都紅了,學習好字也寫的好,還讓不讓別人活了,她怎么比,想著腦袋中的代碼,直接把專業(yè)改了。
想了想既然要毀了李明樓為什么只改專業(yè)?干脆連學校也改了。
等做好這一切,她對著志愿冷笑一聲,李明樓,想上大學?再等一年吧。
可下一年人生說不定什么樣了。
改完李明樓的,徐嬌又翻到陸云放的,看跟李明樓不是一個學校他才放心,不過是本科,陸云放也不見得考得上。
本來打算走了,卻看見王云的在最上面,王云跟她一樣,爸爸也是配件廠的,可是待遇完全不同,王云家就王云一個,哪怕王云是女兒,王云父母也沒想過超生。
王家孩子少,雙職工,有錢都給王云花,所以王云家雖然不是大富大貴,可王云依然活的跟公主一樣。
憑什么大家都是女生王云的命就那么好?
徐嬌看王云走的本市光機電學院,也是很好的專業(yè),她直接給改成了???。
這一切都做完了,徐嬌快步走出去。
李明樓看徐嬌離去從教學樓的大盆栽后走出來,下午化學組有例會,她知道老師們不會回來,于是去了化學組教室。
畢竟被人動了志愿,她不放心,李明樓翻到自己的一看,果然連學校都改了。
李明樓又把前面的代碼改回去,做完這一切,本來想走的,李明樓想到她和徐嬌都可以進來改志愿保不齊有心腸壞的人動同學們的志愿,她把志愿和就六班的放在一起,直接鎖到數(shù)學老師的檔案柜里。
她才回到教室。
坐回來她對上徐嬌做賊心虛的目光,李明樓挑挑眉。
徐嬌掩飾著內(nèi)心的好怕,張牙舞爪的樣子道:“看什么看?看我你爛眼睛?!?p> 李明樓很想知道她東窗事發(fā)的時候還有沒有這么硬氣,她轉(zhuǎn)回頭。
高三學生的時間是按照分秒計算的,十分珍貴。
忙里偷閑,李明樓會想陸云放。
在干什么?能參加高考嗎?會報考什么專業(yè)?
他們之間是不是再沒有交集了。
她突然想起來一個人,這個人或許可以知道陸云放的下落。
不過這個人有點難堵,最近同學們都在按部就班的復(fù)習,這個人卻每天出去打籃球,老師三令五申命令他不許做危險運動,怕他傷到身體,可他依然我行我素,這個人就是班里的學霸鐘清揚。
李明樓等下課去樓下找鐘清揚。
鐘清揚穿了一身藍色十一號,在球場上揮汗如雨,陽光曬得他皮膚微黑,卻很光潔,太陽一照閃著健康的光澤。
他又成了球場上的黑馬王子,很多女生躲在樹蔭下給他加油。
一場投籃下來了,鐘清揚站在場外擦汗,有幾個女生給他送水,他都拒絕了。
李明樓等沒人過去了才走過去:“鐘清揚?!?p> 李明樓第一次和鐘清揚說話,很是靦腆,說到底,她還是不善言辭的人。
鐘清揚看她手上沒有水,挑眉道:“做什么?是要跟我比試嗎?”
李明樓有些凌亂,哪跟哪里?
他們?yōu)槭裁匆仍嚕?p> 是不是學習成績的事情?同學和老師總是拿他們兩個人比較?原來無意之中她已經(jīng)有了敵人,顯而易見的,鐘清揚對她不是很友善。
李明樓倒是很坦蕩,她也沒有做過什么對不起鐘清揚的事。
她道:“我想問你知不知道陸云放去哪里了?他會參加高考嗎?”
鐘清揚一副原來如此的神色,拿起球自己投籃,一邊反問道:“你跟陸云放搞對象呢嗎?”
李明樓:“……”
這一點都不像學霸的用詞。
“沒有,我們只是深厚的同學情意,我關(guān)心他的未來,想知道他會不會參加高考?!?p> 鐘清揚抱住球看著她,那目光帶著審視,像是在分辨她的話是真是假。
“也是,如果搞對象了你還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他就叫始亂終棄,你就是沒腦子?!?p> 李明樓沒想到一個學霸竟然這么八卦,她有些生氣道:“你到底知不知道?”
“不知道!”
鐘清揚道:“我也想找他呢,沒有他我才不在六班呆著,這小子自小就想壓我一頭,我要一直穩(wěn)穩(wěn)的超過他,誰想到快高考了他跑了,肯定是知道跟我是云泥之別,不敢比試了。”
他又回頭問道:“你知道我們兩個從小認識?從哪里知道的?老師同學們都不知道?!?p> 李明樓心中的疑惑有了答案,果然他們兩個自小認識。
看來兩個人不和,她是問錯了人。
李明樓道:“既然你不知道我先走了?!?p> “你回來!”
鐘清揚攔住她的去路,眼神居高臨下,像個攔路的惡霸。
李明樓很詫異:“班長……”
“我是十萬個為什么嘛?讓你說問就問,說走就走?”
“那班長要收費?”
“給我買水!”鐘清揚道:“你沒看見別人追我的時候都做了什么嗎?你,也給我買水?!?p> 就,莫名其妙。
“可我只是來問個問題的,我并不想追求班長。”
“你果然還是跟陸云放有一腿。”
“我沒有!”
之前她也癡心妄想覺得有可能,可是人家說走就走,只言片語都沒有留下,她根本什么都不是。
鐘清揚忽然笑了,他氣質(zhì)矜貴,笑起來不比陸云放遜色多少。
他道:“既然沒有,那我能代替陸云放,跟你做感情深厚的革命同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