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流水般迅速逝去,轉(zhuǎn)眼間顧澤已經(jīng)八歲。
是時候讓他拜師學道了。
這一天,顧澤正拿著竹槍舞練,突然腦海中出現(xiàn)一道聲音:“顧澤,來東邊的玥瀚湖,本尊在此等候。”
八年了,他一直未聽到的聲音,他很興奮,提著家中普普通通的鐵劍跑了過去。
年芳八歲的顧澤只是小孩一個,東邊的玥瀚湖離家有差不多五里,為了不驚動天澤林的高層,萬源也無可奈何,只能越遠越好不被他們發(fā)覺。
讓萬源等了良久,顧澤才到達,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個巨大的立體圓形水幕。
“進來!”萬源的聲音低沉沉。
顧澤先試探性地平舉右手伸進水中,緩緩地邁開步子,挪了進去。
“奇怪,衣服竟沒濕!”他心中想到,神情變得驚訝,抬頭一看,自己身在玥瀚湖湖底,萬源在不遠處盤膝浮在空中。
“半個時辰,還在意料之中?!比f源表情不溫不冷、不怒不喜,面上看著平靜不過還是挺唬人的。
萬源微微一笑,他落在地上往旁邊走了一步,在他身后站著個男孩,那男孩身著白色藍紋的衣服,面容十分英俊瀟灑,顧澤第一眼便看到他手中握著的佩劍,是千真萬確的真刀實劍,而顧澤手上的是個普通的鐵劍。
“你好,我叫江恒,可是蘇上江氏的下一代宗主。手上的佩劍名為崇阿,劍身由三個千灼魂鐵鑄成,劍柄和劍鞘都是千年雪柳木心打造而成,是我們家開宗建族鼻祖江起他老人家的兵器?!蹦俏荒泻⒄f道并走向顧澤,他伸出左手想跟顧澤握手。
江恒走路時內(nèi)裳露出了,竟是紫色的。君子不著奇裝異服,顧澤看著很反感,退后幾步,雙手反扣在背后,江恒自己尷尬。
“我姓顧名澤字子忘,天澤林外門門生,家父顧銘,家母詩枍?!鳖櫇衫淅湔f道,只是微微傾斜身子以表見禮。
“這孩子與你乃同一天生辰,緣分一場。本尊乃一神識體,并無實際身軀,除了指導幫不了你什么,便尋了一人做伴,兩人并肩而行,有利于闖蕩于紅塵間?!?p> 萬源一邊說著,一邊測試顧澤的實力。
“江恒實力是五階靈徒,掌握的屬性是風和水。而你,別讓本尊失望。測試過程中會有一道靈力從你體內(nèi)流過,不要試圖抵抗,集中精神于眉心;如若分心,你便廢了!”
火紅色的靈力包裹住顧澤,將他浮在空中,萬源兩指按在他的額頭間的眉心上。
片刻后,萬源放下兩指,嘆了口氣。這讓顧澤十分擔憂,因為以后的修煉都是看幼時的奠基。
“唉!”萬源盯著顧澤,漫不經(jīng)心道,“讓本尊失望了!本以為你可達到一階靈宗,沒想到只是九階靈徒。哎!”
只能說萬源眼光與期望太高,像顧澤這樣八歲就達到九階靈徒,千載難逢,甚至一萬人之中都難以出現(xiàn)一個。不過顧澤乃一代強者轉(zhuǎn)世,有著這樣的背景,達到這般實力也正常。
“這個世界名為謫尊界,乃靈力中心的分世界,這世界是唯一一個由本尊親手創(chuàng)造,此地雖是彈丸之地但靈氣比三界濃郁好幾倍,所以實力劃分也有所不同:從弱至強為靈徒、靈師、靈宗、靈尊、靈圣、靈王、靈皇、靈帝。靈帝之上的,等你倆都實力巔峰時再說。”萬源說道。
在謫尊界中,靈尊與靈皇是一個分界點,靈圣可擔任世家大族或名門宗派的長老;靈王可開宗立派,掌握一方權(quán)利與土地;靈皇便可達到擔任圣地長老的最低標準;而靈帝,可開創(chuàng)世人皆知世人向往的圣地,挖掘絕學之先河,炳千秋,成為世人的不桃之主,或是達到太上忘情之境,隱居山林,不問紅塵世事。
“你倆是本尊欽點之人,”萬源突然嚴肅起來,注視著前方的兩人,“現(xiàn)在拜師!”
顧澤輕撩衣角跪在地上,江恒有點驚訝,因為他生在世家大族蘇上江氏,父母早早地幫他尋了個師父,他已有師承,如若今日拜了這禮,怎么給師父一個交代。
江恒向萬源說出緣由后決定先回家,再跟師父好好溝通;顧澤拜師禮成,只不過他生于天澤林,只能讓父母向高層說他出林寄樣親戚。
為了早日回到三界,尋找柳兒,報天界殺身之仇。
可到那時她還會記得他嗎?
答案是一定會記得。千年、萬年甚至是億萬斯年,無論滄海桑田還是時過境遷,她一定會不忘顧澤,他也一定會守護與她的百年之約。
七天后,
天澤林南邊外圍的一座石門。
顧澤站在石門外,而顧銘與詩枍在內(nèi)。
秋風吹打著詩枍臉上的淚花,不過自己將要九歲的孩子都沒哭,她的淚不久后便停下,被秋風風干的淚水,在無暇的臉上留下一道長長的痕跡。
兒子將要離家,顧銘也拿不出什么禮物,只把家中唯一值錢的靈花靈草——千年鵲橋仙送給他,另外還幫他求了只平安符。
依依不舍地道別,顧澤兩步一回頭。直至身軀完全淡出視線,詩枍實在于心不忍再次蹲下嚎啕起來。
顧銘俯身扶起她,聲音也有些哽咽:“顧澤是雄鷹便不喜歡關(guān)在籠子里。不知再見我們的孩子是何時,不過那時他一定會成為一個強者,登上巔峰創(chuàng)造奇跡?!?p> 顧澤初露鋒芒,身為一顆璞玉混金,經(jīng)歷時間與風雨的吹打,這顆璞玉便磨成晶瑩剔透的一枚翡翠,終成天物。
與萬源奔波數(shù)日后,顧澤來到了與江恒約定的地點——蘇上江氏。
蘇上江氏,五十大族中位于第十。而這江恒便是未來繼承江氏宗主之位的人,他雖頑皮無賴,但功夫不錯,只是先天比顧澤差一截,不然就能跟他打個平手。
一個小男孩站在江氏的大門前,笑意滿面地向江邊的兩人招手。
江氏建在一條無名江上,聽說是因為先祖比較喜歡這山清水秀、蓮蓬點綴江水便落址于此,起初只是幾座桃木屋,時過境遷,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大到可以阻斷無名江水的世家大族。
萬源特地挑了個既沒橋,也沒船的地方,要想渡江,只能游過去或是點水飛奔過去,顧澤與他站在江氏的對岸。
“顧澤,本尊現(xiàn)在教你浮在水面之法,看好了!”萬源起身躍起,腳掌在將要觸水時又跳起,最后他落在無名江的水面上,“這便是輕功的一種,在身法中最為基礎(chǔ),就如你舞劍時的抬劍動作,你來試試。”
顧澤輕輕點頭,他先閉上雙眼回想萬源的動作再記住靈力集中于腳掌的感覺。他的眼眸慢慢睜開,用盡腿部力量踏地而起,跳得不怎么高,但姿勢十分標準,縷縷白衣翩翩飄起,過肩的發(fā)絲隨江邊的柳樹舞動,他年紀雖小卻意氣風發(fā)。
他不負眾望,踏了十幾步后站在萬源身邊,萬源是精神體并沒有實體,所以一整連貫的動作對于他來說只用吹灰之力,可顧澤不是這樣。
一分鐘后,萬源步履青云般渡完江站在江氏大門前的江恒身邊,看著慢一大截的顧澤以全力渡江,作為師父的他當然心中不免欣慰,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
剛教給顧澤他便能掌握,學習能力挺好的。
但顧澤的臉色很差,稚嫩的臉上丟掉了血色,唇色微微泛白,在灼熱的陽光下,汗液成一股一股地流淌。在沒有人的幫助下,他又要克服流水帶來的沖擊,自然困難不少。
果然,顧澤堅持不下去了,跋山涉水這么多日,吃的只有粗茶淡飯、清湯寡水、住的是簡單的陋室,他嘴上不喊苦,但身體是不會騙人的。
顧澤的步伐越來越慢,身子已經(jīng)失去平衡向前傾斜,似乎微風一吹便能倒下。
他看著近在眼前的對岸,眼皮眨得十分無力,只覺雙腿猛然一蹬,瞬間沒了力氣。太累了,他太累了,他妄想這一跳能夠到對岸,輕緩地閉上雙眸打算小眠一會。
可事實上,他向著江面直直地墜落,江下伏著各種各樣垂涎已久的妖獸。
岸上兩人見勢,立馬行動起來。萬源飛速沖去,只留下“咻咻”聲;江恒沒他的速度,只是縱身躍起,一把抓住里面房屋的屋梁,用力一甩就站在門上,再跳到府中最高的摘星臺上,又猛地蹬摘星臺的門板,向顧澤沖去。
這武功沒個十年八年的,常人根本做不來,江公子不愧是本族佼佼者中最為出類拔萃的瑰寶,,千篇一律的動作結(jié)合起來便顯得格外亮眼。
顧澤“撲通”一聲落入江中,萬源沒有實體不能用手把他撈出來,只能將靈力化實,救他上來,而自己跟妖獸廝殺。
奈何這巨大的動靜引來了占江為王的江中妖祟映月,她形為一條人魚,據(jù)說當年江氏先祖與這位兩情相悅,映月邀他住在無名江上并守護他的生活。
映月自從情人去世后便再也沒有出世,不過這次出,應該是情人的劍崇阿再度面世,而現(xiàn)在正由江恒佩戴,映月很明顯地表現(xiàn)出只沖向他的樣子。
江恒沒在意什么,把崇阿拔出劍鞘,向著映月猛地把劍扔去。他落入江中,掏出小刀,迅速地劃斷困住顧澤的幾根水草,抱著他就向上游去。
“呼”,在萬源靈力的幫助下,江恒沖出江面,公主抱著落水美人般唯美的顧澤。他雙腳踩在水上,快步如飛地奔馳,時不時看一下懷中的顧澤,嘴角微微上揚,絲毫不怕羞羞。
萬源看到他倆安全后,身軀瞬間消失,在澄澈深邃的江中流下一道白煙。而江恒抱著顧澤跑進府中,他一眼便看到人群中的爹娘。
“爹,娘!”江恒驀然失色,背著顧澤,滿臉驚慌,“顧澤他溺水了???,快喚醫(yī)師!”
他又匆忙地奔至自己的居院坊園,他把顧澤柔和地放在床上,被褥被他濕透的衣服浸濕,不知為何,江恒竟有些激動:
翩翩白衣濕透,幸好有一些內(nèi)衫沒被浸濕;半閉半睜的眼眸似乎還在跟江水作斗,不禁令人產(chǎn)生保護欲;出水芙蓉的臉頰帶走幾分涼颼颼的江水;頭發(fā)亂糟糟的,令人好是心疼;若隱若現(xiàn)的肌膚里藏匿著熾熱。
“不行!”江恒捶了捶發(fā)燙的腦瓜,強行讓自己清醒,心中默念道,“我在想什么?他衣服都濕透了,不會染上風寒吧?可我又不敢?guī)退撘?,怎么辦?”
江恒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