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殃及池魚
少爺,你可還是惦記著玉心姑娘?”
“啪?!鼻刂业脑挷怕湟簦宦犚娨宦暣囗?,秦觀言已經(jīng)把手中的茶蓋回茶杯,目光似冰粒子落在秦忠的身上,饒是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秦忠也忍不住地低下頭去。
這個病秧子的少爺,氣勢倒是十分迫人。
“咳,秦忠,你回去告訴那個人,那位周家小姐我是不會娶的,如果他怕丟了利益,那就讓他勉為其難納個妾吧?!?p> “你?!边@話真正有些大逆不道,讓秦忠氣得臉色都白了,忍不住豁出一張老臉:“二少爺,我此次出門老爺已經(jīng)吩咐了,不管用什么辦法都要將少爺帶回去?!辈蝗凰麕е@兩尊門神來干什么?驅(qū)鬼么?。?p> “哪怕我已經(jīng)娶妻了?”
“哪怕你已經(jīng)娶妻了?!鼻刂蚁肓艘幌逻@話回過味來,驚詫地問:“你已經(jīng)娶妻了?”
秦觀言把手中的藥茶一放慢條斯理地說道:“我本來想瞞著的,看來是瞞不住了?!彼荒樛锵У刂钢嵥`地說道:“這位便是我剛過門的妻子,鄭水靈,我已經(jīng)入贅到他們家了?!?p> “啊。”鄭水靈和秦管家同時發(fā)出叫聲,一個人震驚,一個莫名其妙。
一臉莫名其妙的鄭水靈望了秦觀言一眼,她知道他拿她當(dāng)幌子,如果是別的事情幌了也就幌。
可是這種事情一旦幌了,搞不好就是魚沒有吃到,還要惹得一身腥。她瞧見秦忠那惡毒的眼神就不由自主地哆嗦。
秦忠是真震驚,甚至氣憤,他娶了親,還入贅。說給老爺聽,老爺還不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但是準(zhǔn)冷靜一想,剛剛他們那么疏離的對話,絕不像是成了親夫妻,倒像是比較熟的陌生人。
姜還是老的辣,只聽見秦忠冷冷地一笑說道:“少爺,你就別為難奴才了,你就跟奴才回去吧,馬車已經(jīng)候在外面了,我讓今安替你收拾,然后讓文松文才扶你上車?!?p> 這是打算軟的不行來硬的,反正不能再和顏悅色的磨蹭了,如果這次不把少爺帶回去,怕真的是夜長夢多。
“你不行。”
“呵?!?p> “水靈?!鼻赜^言把目光投向她。
水靈一臉無辜地望著他:“啊?!?p> “我給你的玉佩你可帶在身上?!?p> “玉佩?!编嵥`這才想起此行的目的,趕緊從衣袖里拿出那塊玉佩:“喏,在這兒?!彼緛砭褪莵須w還玉佩的,自然也不知道秦觀言的用意,一臉單純的把玉佩遞了過去。
“不是讓你帶起來么?”秦觀言一臉寵溺的望著她,朝她招手:“過來?!?p> 鄭水靈摸著手臂很不想過去,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實在是不好意思拒絕,只好磨蹭蹭地走過去。
“咳,頭低一點兒。”
鄭水靈皺了一下眉,她為什么要這么聽話,不過還是聽話的把頭低下了,誰讓眼前這個男人是她爹的救命恩人呢?
“幫我演場戲?!彼谒呎f道,不等水靈拒絕,那塊價值不菲的玉就掛在了脖子上。
一臉很懵的鄭水靈望了他一眼,然后默不作聲地乖乖乖乖地站在一邊。她應(yīng)該幫他的,比起他救了她爹,這只是一件小事。至于名聲,如果她有的話,也是聲名狼藉了,希望不要拖累到他才是。
“秦管家你回去告訴那個人,如果周小姐肯做妾的話,我是沒有什么意見,畢竟是齊人之福嘛,誰不愿意享,只是我這個身子骨,我家這位小娘子同意即可?!彼钋榭羁畹臉幼幼屗`手臂上的寒粒子四起,忍不住朝旁邊地挪了一步,卻被他拉住了手。
他的手很涼,卻很大,握著水靈時候,水靈的心忍不住一跳。她沒有跟人正式式地牽過手,哪怕已經(jīng)做了半年夫妻的陳東西,從來都不知道牽手是很舒服很溫暖的感覺。
秦管家的臉色瞬間變了,他是秦府的老管家,秦府的過去未來他了如指掌,三少爺這塊玉是他娘的遺傳之物,這是留給自家兒媳婦的見面禮。
當(dāng)年,二少爺那么心悅那位玉心姑娘,也沒有送出這塊玉,且不論他跟肯前這個小村女是真心還是假意,他送了玉,就代表是認(rèn)下了這個女人。
秦家是世家,哪怕這位二少爺不受待見,也不能落得個始亂終棄的名聲,若是傳到京里,周家的婚事怕是要黃了,這事還得回家跟老爺從長計議。
“既然如此,還請少爺三思而行?!鼻刂也凰佬牡貏窳艘痪?。
“咳,那是,別說三四,我一定四思五思?!鼻赜^言坐起了身笑道:“今日天色將晚,趁著現(xiàn)在的天色趕到鎮(zhèn)上,應(yīng)該可以住上一晚。我和今安兩個人過得潦草,小娘子的父親又生病了,沒有時間幫我收拾客房,我就不留秦管家了,一路好走?!彼鹿?jié)外生枝,只好強(qiáng)撐著精神氣趕人。
老管家臉色一黑,這三少爺真是無情無義,趕人趕得真是干脆利落。但他也無可奈何,別看秦妄言是個病弱之體卻不是易與之輩,只得趁勢而來,敗勢而歸。
“少爺?!鼻毓芗乙蛔撸恢痹谖葑永锬ゲ涞慕癜沧吡顺鰜?,手里拿著幾個藥包。
秦觀言借著咳嗽松開了水靈的手,水靈意識了什么面色一紅,后退了幾步接過今安手中的藥包連忙告辭:“秦大夫,我走了。”
走到門口想起什么,一手拿著藥包一手去摘脖子的玉佩,剛剛不過是做戲,她可不能將這么貴重的東西帶回家。
秦馬言卻制止了他:“不必摘了,你留著吧,下一次說不準(zhǔn)還需要你幫忙?!?p> 他太了解那個人,一計不成,肯定會生二計,卷土重來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可?!彼`有些為難:“這太貴重了,我怕弄丟?!?p> “咳,你不想幫我么?”秦妄言望著她。
水靈:“……。”
有句話怎么說著,因為你期望的眼睛,才激起了我的救贖心情。
“那就留下。”秦觀言不給她拒絕的機(jī)會。結(jié)果,本來去還玉佩的水靈,玉佩沒還成,還惹了一堆糟心事。
回到家爹正在給她做飯,她急忙放下肉跑過去:“爹,我來。”
“你來,你來什么,我都做好了?!编嵗系雷由系墓穷^和肉,還有藥,皺眉問:“你哪里來的錢,買這么多東西?”
這些東西基本上也沒有花什么錢,鄭水靈一邊忙碌一邊解釋,當(dāng)然略去了自己被秦妄言當(dāng)槍靶子使的事。他爹現(xiàn)在這身子骨是受不了任何風(fēng)吹草動,特別關(guān)于她的。
他爹感慨地說:“這世道還是好人多,過年的時候去楊家走動走動,人家不稀罕我們送的東西,我們不能缺了這禮數(shù)。只是秦大夫,我們倒是欠了人家很多,以后有什么一定要盡心盡力地去幫他一下,也算是還他萬分之一的恩情?!?p> “是。”
水靈一邊乖乖巧的答一邊忙碌地做飯。
還有……,那個陳東西?”
水靈無奈地放下手中的活兒,回頭說:“爹,關(guān)于這件事情我們不是談過了么?”
“我還是不放心,那小子要是再生出什么陰謀詭計來,我怕你應(yīng)付不了?!?p> 她爹和夫子倒是一樣有遠(yuǎn)見,水靈嘆了口氣,難道不想把這個結(jié)給解了,人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是那男人走得無情無義,她的五臟都冷成冰渣子了,她肯定不會回頭,可現(xiàn)在真不是時候。
“你跟他和離了,到時候船到橋頭自然直,說不準(zhǔn)離了他,有更好地等著你呢?”
“爹,哪怕我今天和他和離,我一時半會兒也沒有心思再想這件事情了?!彼阉?dāng)什么人了,離不開男人的窖姐兒。
她這次被男人傷透了心,遇不到好的干脆不嫁,哪怕那人是李風(fēng)眠,若是他也有什么花花腸子,還不如做朋友,免得再落得一次傷心難過。
鄭老爹也知道自己勸不了這個女兒,自己畢竟年紀(jì)大了,兒孫自有兒孫福,還是讓她自己解決吧!反正路他已經(jīng)替她鋪好了,就看緣分什么時候來。
“你盡快解決,別拖到過年?!?p> “這?!笨粗巧n白的臉,鄭水靈想說什么終究沒有說出口,爹的身體剛好一些,她可不想再讓爹傷心難過,他的身體可是經(jīng)不起折騰。
那現(xiàn)在要怎么,趁著天氣大好,找一趟陳東西。
如果要去,自己也不能單獨去,一定要找個身強(qiáng)力壯的男人作陪,柳樹村畢竟不是靈水村,被人欺負(fù)了,怕是要被那村人看笑話。
找誰呢?二柱、大壯都不行,馮家兄弟只是點頭之交,鐵牛已經(jīng)成親了,找他不合適。李家兄弟現(xiàn)在要避嫌,唯一可以不必避嫌地封縝又去鎮(zhèn)上做短工,總不能去問楊家借兩個護(hù)院,又不是去打群架,這太不像話了。
怎么辦?這件事情自己明明是受害者,反而要做陪壯膽,真是既諷刺又悲哀。
她正在家里發(fā)愁,鼻青臉腫的陳東西竟然自己回來了,陪她回來的還有周金芝,這對狗男女既然還有臉一起回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鄭水靈拿著掃帚堵在門口,她可不敢讓他們進(jìn)屋,爹還在屋子里睡覺呢?驚動他老人家可不好。
“你們先別說話,我們找個地方再談?!编嵥`陰沉著臉說,她看都沒看一臉慫包樣的陳東西,對于這個男人沒有愛恨,只有厭惡。
古話說得真是好,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她鄭水靈人得長得不差,性格脾氣在村子里也算是說得過去。家里的生活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卻不知道得罪了哪方神仙,誤了她一生的命運(yù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