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說木槿這邊吧。
安靜的客廳里,木槿將一枚黑子放在一片白子里后,抬眼看裴斯夜,示意該他了。
顯然木槿的計劃失敗了,這倒也在木槿的意料之內(nèi)。
在廁所待久了,自然而然地,她就入廁了,誰還能在用過的廁所多待呢?
在陽臺風吹多了,難免會有些頭昏腦脹,筋骨酸疼。
在書房里看書,卻被陳國安請了出去,且還鎖了書房的門。
小小的空間里,如果她還躲在角落無所事事,未免有點掩耳盜鈴。
黑子原是裴斯夜執(zhí)的,陳國安走了以后,他便執(zhí)了白棋,想逆轉(zhuǎn)白子的必敗之局,看著眼前的棋局,他腦中思緒萬千,卻長久未下一棋。
“笨蛋。”木槿捻起一枚白子,隨手擱在了一個交叉點上。
蹲坐在另一邊,木槿不假思索地用黑子堵了那枚白子的路。
一枚白子,以一己之力,獲得了茍延殘喘的時間,突然的空隙,裴斯夜抓住了,他捻白子,重新布局。
哪怕到了飯桌上,他也在飛快思考著。
“我吃好了,師傅師母,我還有事,就先走了?!?p> 徐嫻端著盆翁,從廚房追出來,只看見緩緩合上的門,裴斯夜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魚湯他還沒喝呢,發(fā)生什么事了?”
陳國安伏身觀察著棋局,不禁感嘆道:“奇啊,真乃奇局啊,到底是怎么做到這一步的。這枚白子,真乃,真乃,一絕啊?!?p> 白子一改之前的頹廢,占領(lǐng)了棋盤的一席之地,竟然和黑子打成了一片,形成了一個平局。
木槿將臘肉咽入喉,抹嘴拍屁股,屁顛屁顛地跟到棋局面前,邀功似的向陳國安展示,“這個是我下的?!?p> 陳國安揉了揉木槿的腦袋,“我知道,你厲害?!?p> 這不是假話。
那枚白子放得隨意,和后半場的黑子一樣,隨意里隱藏著危機,一步九藏。
而白子也一改之前的沉穩(wěn),在那枚白子的帶領(lǐng)下凌冽地向黑子發(fā)起了攻擊。
看似凌亂的黑子,卻氣定神閑地護住了自己,改攻為守。
陳國安之前也和木槿對弈過,當時木槿給他的感覺就是這樣,氣定神閑且深不可測,他對木槿的評價已經(jīng)很高了,可是此刻,看到這盤棋,他再次拔高了木槿在他心中的地位。
木槿不好意思地笑,又捻起了一枚黑子,放在了一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道:“其實只是障眼法而已,你看?!?p> 陳國安定眼一看,瞬間呆在了原地,白子,輸了。
木槿又把那枚棋子拿掉,丟回黑子棋罐,繞到另一邊,取出一枚白子,放在了之前那個位置,“黑子輸了?!?p> 把黑子撿走,木槿吹著口哨,哼著陳國安沒有聽過的歌。
“掠奪者有著非凡的掠奪能力,它們有絕對的能力奪得這個世界。一句銘記人類內(nèi)心的話,物競天擇,適者生存,您應(yīng)該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人類,拿什么來跟掠奪者爭奪這個世界呢?因為先來后到,所以人類就能理所當然排斥其他種族么?”
木槿搖頭,“很遺憾,并沒有,人類只是創(chuàng)世神一不留心灑在地上的泥點,并沒有這種特權(quán)。我從來不認為人類已經(jīng)必敗了,但是人類為什么要贏呢,為什么是人類呢?”
陳國安被木槿的長篇大論震驚到了,半晌才摸著木槿的腦袋緩緩道:“不是這樣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