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秋獵之際
深山之處,靜謐祥和,遠(yuǎn)看那炊煙裊裊,仿若遠(yuǎn)離了塵世。
一人頭戴斗笠,哼著小曲,洋洋灑灑的自小道上山,看不清他的年紀(jì),只覺得好不愜意,他走到自家門前,放下背簍,從里面取出從山下買來的肉食糕點,擺滿了一桌。
將胸口揣著的酒壺拿出,掀蓋的瞬間,芳香四溢。
那人竊喜,摘下斗笠,露出一張陰險狡詐的臉,看起來就是個貪圖財力之人。
他正端坐下來,端起酒杯剛待好好的品嘗,手突然被一硬物擊中,酒杯不慎落在地上,里面的酒頃刻灑出。
他驚呼出聲,“誰?!“
當(dāng)下,屋頂上傳出一個鄙夷的聲音,“你造偽證送大殿下入獄,自己卻在這里整日逍遙,還真是諷刺!”
那人驚恐的抬頭,正對上一張冷冰冰的臉,但見對方年紀(jì)不大,心里又松懈了許多。
“你是何人?”
“哼!”付七言自屋頂飛下,穩(wěn)穩(wěn)降落在那男人身邊,從鼻息哼聲道:“你快活的夠久了,今日我是來為大殿下伸張正義?!毖援?,她揮劍將桌子披成兩半,吃食“稀里嘩啦”的散落一地。
那人見他武藝不凡,當(dāng)即跪地磕頭道:“大俠饒命!饒命??!小人是也只是受人差遣,當(dāng)時家中尚有老母需要贍養(yǎng),實在顧不了其他。”
付七言冷眼看著他假惺惺的像狗一般匍匐在地上,沒來由的一陣厭惡,若不是留著他有用,她真想一劍弄死他。
她飛起一腳就踹向那人的胸口,登時,那人彈出去老遠(yuǎn),捂著胸口掙扎著站起,齜牙咧嘴,他知道,眼前這人絕非泛泛之輩,怕是難逃今日了。
“到底是誰指使你的?!快說!”頃刻間,冷冰冰的劍落在了他肩頭,付七言厲聲喝道。
那人心里一橫,卻又貪生怕死,哆嗦道:“是...是相國...”當(dāng)初來找他的人本是要殺人滅口,奈何抵不住他的苦苦哀求,又再三保證絕不讓任何人知道,并從此身居山林,這才留的了性命。
但眼下,付七言咄咄逼人,他只得出賣韓元晉,早就做足了遠(yuǎn)走高飛的打算,先護(hù)得眼前要緊。
“果然是他?!备镀哐該P唇一笑,慢慢蹲下身子,正好同那人面對面,她挑眉道:“我還要你做件事,事成之后,我給你足夠的錢財,送你到安全之地,保你衣食無憂,如何?”
她眸中盈盈之光,有種看破世事的尖銳,仿若誰也別想逃過她的目光,那人被盯的緊,額上冒出細(xì)細(xì)的虛汗,剛才的一腳著實痛的不輕。
“做...做什么事?”他支支吾吾,生怕冰冷的劍抹了自己的脖子。
“我要你去作證,證明齊驍入獄是受人誣陷!證明他的清白!”付七言一字一頓道。
那人果真被驚嚇的面色慘白,一時也不知該點頭還是搖頭。
“你是答應(yīng)還是不答應(yīng)?”付七言玩味的撫弄著手上的劍,“哎呀”一聲,佯裝不小心割破了那人的脖子,露出了一道血痕,那人渾身顫抖,戰(zhàn)戰(zhàn)兢兢道:“我...我去...”
“這還差不多!”付七言站起身,拍拍手,滿意道:“那過幾日我叫人來請你?!薄罢垺弊终f的格外的重。
今日之事不費什么功夫,付七言歪歪頭,瞥了一眼那人早已濕透的袍子,洋洋灑灑的離去...
待她的身影化作一個白點,只聽“咻”的一聲,一支箭羽自那人的眉心穿過,他便“噗通”一下倒在地上,再沒了呼吸...
幾乎是眨眼間便又進(jìn)入了蕭瑟的秋季,一年一季的秋獵并沒有因為西涼和吳國的戰(zhàn)事受到影響,齊王依舊早早的吩咐人準(zhǔn)備,就等著這些日子的狂歡。
當(dāng)王宮的馬車隊浩浩蕩蕩的駛向圍獵場,那場景竟是十分的奢華壯觀。
齊政走在王子隊伍的后側(cè),身旁跟著付七言,齊王特允每個兒子都帶上自己的貼身侍衛(wèi),也能在必要時護(hù)住他們的安全。
齊湉原本就不待見齊政,但近些日子,韓貴妃在齊王身側(cè)吹的耳旁風(fēng)更勤了,再加上韓元晉為首的一眾大臣對齊湉的呼聲越來越高漲,也讓齊王動了立后立太子的心思。
所以這些時日,齊湉收斂了許多,努力裝出一副乖巧好學(xué)的樣子,以博得齊王的喜歡。
看著他走在最前側(cè),頭頂上的盔甲上的纓穗像公雞一般,付七言便覺得好笑,忍不住笑出了聲。
“怎么了?”齊政見她開心的模樣,低聲問道。
付七言便將剛才自己的想法說給他聽,逗得齊政也咧開了嘴,“小聲點,他可是記仇?!?p> “他這等智商居然也能封為太子,嘖嘖,齊國怕是也得遭殃?!备镀哐韵肫瘕R湉那些幼稚愚蠢的行徑,忍不住嗤之以鼻。
“噓?!饼R政示意她,這次她以貼身侍衛(wèi)的身份也是有特殊使命的,他們現(xiàn)在每走一步都像是在下棋,落子絕對沒有反悔的可能,所以越是謹(jǐn)慎小心些越能少沾惹是非。
付七言明白他的意思,頓時噤了聲,她叫了一聲,眼神瞥向其中一輛奢華又內(nèi)斂的馬車。
齊政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是花妃時不時的掀開轎簾,趁人不注意朝他這邊瞥了幾眼。
“肯定是問你齊驍?shù)氖隆!?p> 深宮中的女人自然身份尊貴,卻也沒有自由,自從上花妃將齊政請到寢宮中,引起了不少的流言蜚語之后,齊王也去找過花妃,自那時候,兩人開始避嫌,竟是一面也沒得相見。
聽不到任何消息,花妃憂心也是應(yīng)該的。
如今好不容易又湊到一起,花妃心里縱然有千百個疑惑,也不敢眾目睽睽下湊到齊政身邊。
她深深嘆了口氣,回過神,又將轎簾重新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