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交換

　　從來沒聽過這樣的條件，朱三元略微想了想，也沒覺得這其中有什么貓膩。

　　劉振宇慢悠悠地給他沏了杯茶，見他似有意動，才開口道：“這個昊天傳媒是依托湘南廣影的，副總也算我?guī)熜?，業(yè)務(wù)主要面向年輕市場。”

　　“坦白說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看上你，他們?yōu)槟贻p群體主打偶像流量藝人，還有不少選秀節(jié)目。”

　　“也可能是覺得旗下藝人們?nèi)狈τ姓f服力的作品吧，我看他誠意還不錯?！?p>　　“你稍等一會兒，經(jīng)紀(jì)人大概再有一個小時就到了?！?p>　　此刻朱三元真是很羨慕劉振宇，在娛樂圈的人脈實在是太廣了，不是師兄師姐就是合作過的對象，他也要朝這個方向努力才行。

　　而且昊天的誠意真的是很足，都把人派過來，估計快到了，才給劉振宇打電話，似乎篤定自己肯定會答應(yīng)這樣的條件。

　　不到一個小時，劉振宇接了個電話沒幾秒就掛斷了，很快響起了敲門聲。

　　一張沒什么表情的俏臉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然后就是比自己稍長些的短發(fā)，五官分開看一般般，合在一起卻顯得十分干練，身材相當(dāng)緊致，全身OL正裝。

　　Wow，朱三元在心中驚嘆一聲，好一個颯爽的經(jīng)紀(jì)人。

　　“您是劉教授嗎？那這位想必就是神秘的朱先生了，”短發(fā)女子很快地鞠了一躬，伸出了右手，“我叫趙婧婧，來之前我們齊總已經(jīng)交代過了，全力配合您的要求?！?p>　　朱三元站起身很客氣地跟她握了握手，示意她坐下，默契地掃了劉振宇一眼。

　　劉振宇同樣秒懂，并沒有離開，而是老神在在地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

　　“暫時不會有什么要求，先給你找個地方住下，需要簽什么合同？”朱三元單刀直入地問道，根本沒有寒暄。

　　趙婧婧立刻點點頭：“我們需要簽個五年、三七開的合同，第一年分賬比例是三七，公司拿三；第五年是一九，三年內(nèi)您至少要提供五首以上歌曲，我們會給您提供所需要的一切優(yōu)質(zhì)資源，

　　無論影視歌還是綜藝訪談，乃至高端品牌廣告代言專輯這些，相信劉教授也告訴您了，從經(jīng)紀(jì)團隊到培訓(xùn)包裝推廣宣發(fā)全都由我們負(fù)責(zé)，另外，我在您家附近住酒店就可以了?！?p>　　“我只能說盡力而為，因為我還不知道你家藝人都是什么類型，”朱三元并沒有把話說死，“還有，你的業(yè)務(wù)具體都包括哪些？”

　　“與其他企業(yè)或者藝人的合作應(yīng)酬；微博這種專屬于您的社交網(wǎng)絡(luò)，都可以交給我，如果您不想面對媒體，我也可以代為接受采訪?！?p>　　關(guān)于經(jīng)紀(jì)人具體都需要做什么，趙婧婧說的非常詳盡仔細。

　　由于兩人關(guān)系的特殊性，如果朱三元對她不信任，把她晾在酒店里睡大覺，也是完全可以的，不過這么做，就是在把昊天傳媒給得罪死了。

　　朱三元沒有急著答應(yīng)或者拒絕，而是問了個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問題：“你們齊總憑什么相信我？”

　　“齊總說他當(dāng)年是韓教授最得意的大弟子，現(xiàn)在也是，他不相信您，但相信韓教授的眼光，也相信劉教授的人品?！?p>　　愕然地望向劉振宇，劉振宇冷冷哼了一聲，把頭扭到一邊去，一副十分厭惡的表情。

　　合著這里面彎彎繞還真不少。

　　朱三元只當(dāng)沒看見，老子現(xiàn)在只想搞錢，沒工夫關(guān)心什么恩怨情仇的破事，再說也關(guān)心不著啊。

　　趙婧婧拿出來的經(jīng)濟合同，劉振宇搶過去詳詳細細地看了一遍，又聯(lián)系了比較熟悉的律師，讓她稍等一會兒。

　　沒多久律師就到了辦公室，沒什么好懷疑的，在他暗示下，朱三元毫不猶豫地簽了字。

　　緊接著趙婧婧似乎有些為難，但還是說道：“齊總說如果您簽了字，希望能盡快抽出時間先拿出一首歌，最好是夏國風(fēng)的類型，將來會先在短視頻上宣傳?！?p>　　朱三元皺了皺眉頭，這么急，那個齊總在打什么主意，他沉聲問道：“男生？女生？總要給我個范圍吧？”

　　“是男生，公司精心培養(yǎng)了三年的練習(xí)生，今年19歲，形象健康，唱功特別扎實，能駕馭各種類型的歌曲?！壁w婧婧不假思索地把他除了姓名之外的情況都說了出來。

　　這下心里就有數(shù)了，朱三元抱著胳膊沉思了足足五分鐘，忽然開口道：“是你親自帶的藝人？”

　　趙婧婧瞳孔微縮，露出了一絲不自然:“是的?！?p>　　“淡定，不要緊張，我需要了解你藝人盡可能多的情況，這樣才能對癥下藥，”朱三元笑了笑，出來混，誰還沒點自己的小心思？

　　不過這也正說明她會對藝人負(fù)責(zé)，職業(yè)精神相當(dāng)不錯，朱三元又問道：“他會唱戲嗎？或者戲腔。”

　　趙婧婧咬著下嘴唇想了想才道：“能唱一些。”

　　“好，我知道了。以后就拜托小趙你了，”朱三元估摸她也就25、26歲的樣子，微笑著道：“你的表現(xiàn)，可是關(guān)系著歌的質(zhì)量哦?！?p>　　趙婧婧的放下的戒備心又提了起來，誰知道他到底是個什么人呢？

　　來之前故意留了個短發(fā)，就是為了打消那可能的覬覦心，難道他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當(dāng)趙婧婧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一直沒開口冷眼旁觀的劉振宇卻叫住了她：“你告訴你的齊總，遇到困難了才想起了師兄弟，沒遇到困難就當(dāng)是路人？”

　　“還敢自稱最得意大弟子，呵呵，我們之間的事我們解決，他要敢坑我妹夫，我會親手清理門戶哦！”

　　趙婧婧僵在門口，終于滿臉卑微：“請劉教授別為難我，我只是個打工人，掙點辛苦錢。”

　　等到她穿著高跟鞋踢踏踏地走遠，朱三元才發(fā)覺，自己也仿佛不認(rèn)識這個姐夫了，劉振宇沖他擺擺手：“別管我們之間的破事，也不用管老齊公司的破事，你只管你自己，寫好你的歌，他敢給這樣的好條件，接著就完事了?！?p>　　他就是不說，朱三元也能猜測到一二。

　　無非就是傳媒公司高層之間傾軋唄，你斗我我斗你，憑借各種本事坐莊。

　　將微博的賬號和密碼發(fā)給趙婧婧，朱三元覺得輕松多了，不管他們怎么斗，利用自己而已，五首歌足以抵消金錢上的價值了。

　　斗不到自己頭上就行。

　　朱三元從兜里拿出優(yōu)盤，在劉振宇眼前晃了晃：“下樓聽聽？”

　　“好！”劉振宇滿含期待，在他的眼中，朱三元更像是一只機器貓，總會給自己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

　　見到他倆進來，趙金剛和王俊義也很高興，朱三元是他們看著一步步走上去的，從不太愿意當(dāng)明星，到現(xiàn)在小有名氣，這個過程他們也一直參與其中。

　　那種奇怪的成就感，還真是令人期待啊。

　　可是當(dāng)聽到傳來的歌聲之后，三個人都有些哭笑不得。

　　“本來就是給女中音的歌，我唱不怎么地，這很合理嘛，”朱三元覺得只要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要聽曲，聽詞?！?p>　　很有意境的曲和詞，被朱三元唱的有氣無力，在之前給湯瑪演示的小樣，其實也是如此，只不過別人根本不在乎他的唱法而已。

　　還沒聽完，劉振宇就立刻聯(lián)系韓晶，讓她火速來一樓錄音棚。

　　韓晶來了后不顧招呼眾人，直接拿起耳機聽了起來。

　　那微張的嘴已經(jīng)表達出了她的驚奇，等結(jié)束的第一句話是：“能讓我像湯老師那樣清唱一遍嗎？謝謝！”

　　當(dāng)然可以。

　　令朱三元驚訝的是，也就聽了一遍的韓晶，居然記住了大部分歌詞，旋律也記得差不了太多。

　　悠揚的歌聲洗滌著眾人的耳朵和靈魂。

　　出來后韓晶抑制住激蕩的心情，一個勁地問：“怎么樣怎么樣？”

　　朱三元首先豎起了大拇哥：“高音甜、中音準(zhǔn)、低音沉，總之一句話，就是通透??！”

　　短短幾個字讓韓晶相當(dāng)開心，終于不用去再唱歌劇了，終于也可以走流行音樂的道路了。

　　歌劇作為音樂的一種，畢竟是舶來品，受眾小不說，越來越有曲高和寡的趨勢，大部分人一輩子也不可能進歌劇院一次。

　　它就是種被放進博物館陳列室的藝術(shù)品，可遠觀，離普通人太遙遠。

　　“那么拜托老師為我編曲吧，”韓晶恭恭敬敬地向劉振宇鞠了一躬，又向朱三元也鞠了一躬，“也謝謝朱老師給我寫的歌?！?p>　　劉振宇算是徹底服氣了，從小到大數(shù)十年苦學(xué)，確實比不上別人有天賦，對朱三元道：“開價吧?！?p>　　朱三元笑瞇瞇地舉起了一根手指頭。

　　“一百萬？沒問題，我現(xiàn)在就可以轉(zhuǎn)給你，”韓晶拿出手機就要轉(zhuǎn)賬。

　　他卻搖了搖頭，認(rèn)真地道：“1元?！?p>　　韓晶愣住了，望望同樣驚呆的劉振宇，良久，才又對著朱三元鞠了個九十度的躬。

　　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就不叫事情；以韓晶父親的地位和人脈，這么長時間都求不來一首歌，如今求來了，這才叫事情。

　　還是以1元錢的友情價。

　　“中午一定要讓我請客，”高冷的韓晶耳朵都被激動的紅了，“請一定允許我感謝劉教授和朱老師，千萬不要拒絕我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