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趕到秋澤公園時,已經(jīng)是黃昏時分了。
黃昏的公園是極美的,落日低懸在噴泉之上,百樹千草應(yīng)著風(fēng)的召喚,不停的“沙沙”作響。
但唯一可惜的是,鴿子已經(jīng)沒剩幾只了,亦或者說沒有鴿子。因為,它們一看到我便倉皇飛走,如同見到惡煞一般。
說實在的,看到這幅場景我著實有些驚異,倘若按照冰心女士的說法,這些鴿子見到人類應(yīng)該倍感親切才對。
難道說這些鴿子認人,非是泰戈爾先生不可?
想到這里,我沒忍住笑了一笑,我這個念頭實在是太荒唐了。
就在這時,又一陣?yán)滹L(fēng)襲來,我狠狠的打了一個寒顫。沒辦法,我只得把圍巾與衣服裹的再緊一些。
如此凍人的黃昏,泰戈爾先生真的會來嗎?
我嘆了一口氣,正準(zhǔn)備放棄之時,忽然想起偵探社各位前輩們也在努力著,我頓時為我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我搖搖頭,起身向更深處走去。
念到泰戈爾先生可能會在廣場上喂鴿子,我先是向最大廣場那里踱步而去。
然而我繞著廣場的邊緣找了好幾圈,都未曾發(fā)現(xiàn)任何一道人影。
見此,我只好向森林深處探查。
走進來后我才知道,其實這秋澤公園森林的內(nèi)部也是有供人們休息的長廊和座椅,但我猜可能是因為相比松鼠來說,白鴿更具有吸引力,所以人們大抵都向廣場涌去吧。
我看了一眼懷表,發(fā)現(xiàn)距離我到公園已經(jīng)將近兩個小時過去了,夕陽已經(jīng)不再,舒適的黃昏早就離我而去了。
這么長時間了,我還是沒有找到泰戈爾。
說實在的,我真有些泄氣了,在如此冷且陰暗的環(huán)境下尋一個從未謀面的人,著實對我來說有一定的難度。
走到了一個長椅前,我一屁股坐到了上面,尋摸著先歇歇腳再說。
然而這時,我忽而聽到了數(shù)百道翅膀的拍打聲,那聲音紛紛而至,并伴隨著數(shù)不清的白羽。
見到這場景,我忽而想起了我被襲擊那日,神秘男人消失不見的場景簡直一模一樣。
都是白羽遍天。
我緊攥著懷表,屁股稍稍離開了凳子,渾身的肌肉緊繃,隨時為抵御不知名的危險做好準(zhǔn)備。
但出乎我的意料的是,接下來到臨的并非未知的異能,而是一大群白鴿!
這紛紛的白羽就更不用說了,自然是從白鴿身上掉落的了。
那群白鴿徑直飛到我的面前,小部分落到了我的身上及長椅上,大多數(shù)則老老實實的落在我的身旁,脖子一縮一伸的散起步來。
我不由得感到十分驚異,原因一是鴿群全都是純白的鴿子,二是他們對我的態(tài)度,與我在廣場上遇見的鴿子截然不同。
驚異之余,我瞥見從林子深處緩緩走過來一道結(jié)實蒼白的身影。
那是一位有著長胡須的年邁老先生,他的頭發(fā)是自然卷的,顏色竟同那鴿羽一般潔白。
他說了一句什么,是我從未聽過的語言。
我想要回答,但卻忽然發(fā)現(xiàn)他似乎并未同我說話,而是在與那群白鴿親切的交談。
“您好。”我試探著打招呼。
那老人身影一滯,頭轉(zhuǎn)向我,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一臉“怎么會有別人在這兒”的神情。
“白鴿……”他思忖片刻,說了一個詞,但卻是含糊不清的,似乎還帶點口音。
聽了這話,說實話我聽不懂,所以并不知道答些什么,但我卻有些興奮。
操著一口含糊不清的日語,喜歡喂食白鴿,也是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先生,他會不會就是拉賓德拉納特·泰戈爾?
“和白鴿在一起很愜意呢?!蔽壹僖夤ЬS,套著近乎。
“嗯?!边@位老先生,看樣子并未相信我的話,但臉色卻是好了許多,走到了長椅邊。
見狀,我把屁股向一邊挪了一挪,鴿子也是紛紛起飛落到地面,為老先生騰出了一片空地。
老先生坐到了我的身邊,對我未有太多言語,只是面色和善,目光溫潤的望著鴿群,嘴里說著米香一般儒軟的音調(diào)。
像是敘舊結(jié)束,那位老先生從懷里掏出了一大把麥粒一般的谷物,撒在了地面上。
白鴿們見狀,從我和那位老先生身上飛下,卷起了一陣風(fēng)。
看白鴿們吃得如此之歡,老先生從胸腔里長長的舒出一口氣,抬起頭望向樹林深處。
“您是泰戈爾先生嗎?”我問道,并盡量放慢著我的語速。
“嗯?!崩舷壬拿篮矛F(xiàn)實被我打破了,他嘴角的微笑不再,只是冷冷的應(yīng)著。
我沒再挑起話題了,我感到有些奇怪。
這位老先生的態(tài)度與北村和子小姐和冰心女士和我形容的截然不同,他待人冷淡異常。而且,在我說出他的名字時。他并未對我為什么知道而驚訝,只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幕卮鹬?p> 綜上所述,我總感覺他好像見過我一般,只是不愿說而已。
“我托北村小姐的委托,前來尋找您。您獨自走了這么久,她真的很擔(dān)心您。”
看到泰戈爾對我是這個態(tài)度,我心底自然是明白,僅僅靠我自己是不行的了。于是乎,我搬出了北村和子。
幸運的是,在我的殷切注視下,泰戈爾冷若冰霜的臉總算是有了一絲變化。他咂了咂嘴,問含糊道:“很擔(dān)心么?”
“是的?!蔽掖鸬馈?p> “白天……白天回去……”他同意道,但卻是一副很不情愿的樣子。
“說定了?”我打趣道。
泰戈爾瞪了我一眼,語氣多了幾分凌厲:“你……小心!”
我抿起嘴唇,雖然不太肯定他這話到底想表達什么,但我卻是更加肯定了他曾經(jīng)見過我的猜想。
畢竟,我認為就憑剛剛短短的三個字,還不至于讓一個老頭這么警告我。
我滿意的笑著,起身準(zhǔn)備離開此地,并留給泰戈爾一個清靜。
那群白鴿見我要走,竟主動給我騰出來一條道路。我挑挑眉,著實有些驚異。
嘩啦——
這時,又是一陣羽毛的拍打聲,我驚了一跳,猛地轉(zhuǎn)過頭去。我驚然發(fā)現(xiàn),泰戈爾連帶著龐大的鴿群全然不見,只剩下了遍地的白羽和吃剩的谷物。
那日襲擊我的男人難道和泰戈爾有關(guān)嗎?
還是說,泰戈爾也是受害者。
我皺起眉頭,心中不由得開始埋怨自己:轉(zhuǎn)身太早了。
澄里詞
以后周更,不是太監(ji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