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反派自帶增益
“是啊,”亓槿渙隨口附和,“顧道友身上還有傷吧,怎能讓你和我站在這里閑聊,不如你先回去上藥,日后有空再聊。”
顧憶萱愣了一愣,他這是在關心自己?
一股從來沒有過的喜悅涌上心頭,顧憶萱手指不自覺地捏緊了手中的藥瓶,還要裝作一副淡然模樣,對亓槿渙高冷的點點頭:“也好,那我就先回去了?!?p> 她可不會想其他女人那樣去獻殷勤,她要與他并肩,而不是依附!
“顧道友慢走?!必灵葴o哪里想得到這么多,他只想顧憶萱趕快讓開吧,他還要拿止血布回去給魏蕓重新包扎呢!
顧憶萱喜氣洋洋的離開了,亓槿渙也如愿以償的拿到了止血布,他趕緊拿著東西往回趕,在跨過院子大門時與一名海明宗弟子擦肩而過。
亓槿渙不知為何有些在意,扭頭看去也只看到那名弟子匆忙離開的背影。
他還是比較關心魏蕓現在的狀況,沒想那么多,快步往魏蕓的房間走去。
然而這一看他卻發(fā)現,原本應該躺在床上的她居然坐在桌子旁邊吃東西?
“師叔,你在吃什么?”亓槿渙走上前去,看見她手里正拿著一塊香噴噴的桂花糕。
“姜芙蕖叫人送過來的,味道還不錯,你要嘗嘗嗎?”魏蕓轉眼間又吃下一塊,她還真是對這種軟軟糯糯的甜點沒有抵抗力。
亓槿渙眉頭一皺,把那盤糕點搶了過來,語氣狐疑:“纖云真人也過來了?”
“沒,估計還在煉丹吧,應該是她叫其他弟子送過來的?!蔽菏|茫然,不知道為什么亓槿渙突然這幅態(tài)度,但還是如實告知。
難不成是剛剛那名弟子?亓槿渙雙目微斂,心神動蕩,深深吸了一口氣:“可據我所知纖云真人只有三位弟子,這明月山上也沒有其他人雜役弟子?!?p> “說不定是她隨便找的?”魏蕓這下也發(fā)現不對勁了,姜芙蕖可不像是那么會為她考慮的人啊,還特地尋了其他弟子送吃食過來?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效應,魏蕓突然覺得肚子有點痛,她微微蹙眉,還未開口說話,喉嚨口就猛的出現異物,她一時不察,“哇”的全吐在了桌子上。
鮮紅色的血瞬間侵占整張桌面,魏蕓難受的頭暈目眩,整個人朝后面倒去。
亓槿渙心里咯噔一下,幾乎是瞬移到魏蕓面前把人接住,緊接著他毫不猶豫地將手指卡入她嘴里催吐。
前一塊還未完全入肚的桂花糕伴著粘稠的鮮血一起被吐了出來。
魏蕓奄奄一息的靠在亓槿渙懷里,好像下一秒就要咽氣身絕。
亓槿渙渾身散發(fā)著冷氣,他把單手魏蕓抱起,另外一只手拿起桌上的茶壺,先是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然后才對著魏蕓的嘴邊猛灌:“漱口!”
魏蕓迷迷糊糊的做完這個動作,隨后的意識就變得時醒時昏了,倒是耳邊窸窸窣窣是聲音一直沒停下來,導致她也一直沒有昏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魏蕓依舊難受的睜開眼睛,她看見亓槿渙正焦頭爛額的對她實施救援,讓她混沌的意識逐漸清醒。
他著急的臉上都冒出汗水,如雨般順著下巴滴落,可這并沒有掩蓋住亓槿渙眼中的害怕。
魏蕓看了他很久,心口也漲漲的,干脆將心一橫,身體微微前傾,拉住了亓槿渙的手:“你為什么……要救我?”
她仰頭問他,長長的羽睫微微顫動著,好似振翅欲飛的蝶,卻又無能為力的跌落著地上。
亓槿渙深呼出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手下動作不停,聲音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我已經殺過你一次了,你我恩怨已清,你不欠我什么?!?p> “這次你可別死了!”
“好……”魏蕓小聲的應了一下,隨后就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
“小蕓這孩子長得倒是乖巧,就是這智力,哎?!?p> “難怪被父母拋棄了?!?p> “噓,小聲點,她好像醒了!”
“醒了怕什么,反正她什么都聽不懂?!?p> 魏蕓經常聽見福利院的工作人員這樣說,她不懂,卻也能感覺到她們語氣中的同情,與不屑。
她智力受損,卻不蠢,只是反應速度慢,記不住東西,那些人的嘲笑在她看來完全是沒有意義的,這樣活得高高在上的存在感,又有什么用呢?
她時常覺得他們不可理喻,又不得不承認在社會上她這種人確實不受待見,她也憤怒過,難受過,最后都歸于無視,只要自己過得開心就好。
她也感受過溫暖,因為低血糖暈倒在路上被陌生人送去醫(yī)院,沒有一技之長走投無路的她被老板招去有個兼職的工作,讓她覺得這個世界其實并沒有那么糟糕。
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可總有鍥而不舍的愚公選擇去移山。
“單純,沒有人會無條件的對你好,他們只是想從你身上得到那可笑的正義感罷了?!彼纳磉呁蝗怀霈F了一抹身影,這是魏蕓第一次看清楚她的樣子。
身穿著快要和周邊黑暗融為一體的黑色衣裙,那張與魏蕓一模一樣的臉上是極致的冷漠,仿佛漫天飄零大雪淹沒了整片荒原,將所有的情緒都掩藏在她那雙漆黑的雙眸之下。
無欲無求,沒有人能引起她的情緒波動。
雖然事實已經擺在眼前,可魏蕓還是不死心地問:“你是誰?”
她笑了,笑得群雪飄零:“我是你,我是魏蕓?!?p> “不過為了不讓你的小腦袋死機,你叫我十八也可以?!彼@樣說道。
“十八?好奇怪的名字?!蔽菏|看著她,眼中是止不住的困惑。
十八看著冷漠,對魏蕓卻難得有耐心,慢慢解釋道來:“十八是我還是乞丐時的編號,那個時候大家都沒有名字,只有先來后到的編號。”
“這樣啊,”魏蕓了然,又問道,“那我是什么,你是魏蕓,那我呢?”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如果非要用你那邊的話來說的話,你就是我的第二人格?!笔藴惤诵?,足以讓魏蕓看見她嘴角微微上揚的弧度。
明明語氣平淡的一句話,在這漆黑的環(huán)境下硬是讓魏蕓感覺到了一絲毛骨悚然。
這難道就是反派自帶增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