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燁云杉
“不，不，或許，嗯，這是不被允許的，可能會對你照成創(chuàng)傷，我們必須得先完成楓的計劃”黃裳長嘆一口氣“時間有限，你還有什么想問的，必須盡快?！?p> “我還有的選嗎？你倒是講講，你可以怎么幫我”
黃裳指了指門外，示意石恒離開洞府“出門，盤腿坐在那燁云杉下”
石恒照著黃裳的話，盤腿坐在了燁云杉下。
“然后呢，要我怎么做”石恒急切地問道。
黃裳伸出右手在石恒的額頭輕點了一下，隨后張開雙手，在雙手分離的空間中出現(xiàn)了一個金色圓形法陣，法陣圓盤在高速轉(zhuǎn)動著。
石恒驚呆了，他看著著金色光芒發(fā)愣了一會，隨后發(fā)出了一句他最常用的贊嘆“**”。
這是真的魔法？
那法陣朝他飛去，直接穿過石恒的身體，停在他的背上，仿佛契合在一起。
嘎吱——
石恒感覺那法陣像成了自己的身體的一部分，隨后那感覺又消失了，從光芒漸變成了物理實體，牢牢的聯(lián)結(jié)在了背上，一種生物聯(lián)結(jié)，這感覺很微妙，他深呼一口氣，渾身暖暖的，像是有什么東西進入了他的靜脈，護住了他的五臟六腑。
“你想象控制一下你背上的翅膀，把它想成手臂，努力張開他”
石恒閉上了眼睛，用意念感受，不知什么從他的背上的光圈里長了出來，他可以控制這個東西。他睜開眼，向后看。
“我去？”
那是一對金色的翅膀。
……
黃裳和石恒面對面坐著，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將黃裳傳給他的一種神奇的功法研習(xí)了，如今他已經(jīng)，能夠熟練的控制那翅膀。
按照黃裳的說法，這金色的翅膀是龍族至高之物，這是一個逝去的龍王的，也算是神楓留給石恒的禮物。在沒有張開的時候，這翅膀融于靈魂之中，可以幫助他抵擋孟婆的星光神水，讓他不會遺忘。
“冕仲公，你說這燁云杉是怎么出現(xiàn)的呢”石恒對黃裳算是已經(jīng)敞開心扉，如今也沒有什么顧慮了，和黃裳在這燁云杉下交心。
他們兩不約而同的笑了，黃裳也回答不上來，他們一起抬頭看著這杉樹，這樹有太多故事等待著他們?nèi)ヌ剿鳌?p> “會的，待你結(jié)束之日之日，我想會有答案的?！?p> “哦，這樣嗎，我還記得拿卷軸中的故事，你說為什么那些神仙會覺得探索出突破那神之穹頂會威脅他們呢？難道他們不想追求更強嗎”
黃裳似乎回憶到了什么，皺起了眉頭，然后看睜開眼看著石恒“是警告，一種警告”。
“警告？”石恒提高了音量，重復(fù)著這個詞“什么警告，神能被什么東西警告?！?p> “我們想通過這解開這個世界的謎語，但那時所有對空間之法有感悟的上神都被警告了，也包括那古佛?！?p> “你說這個世界的真相到底是什么呢”石恒看著黃裳，真希望他能有所回答。
哈哈哈哈，黃裳大笑一聲，“我相信會有答案的?！?p> “什么嘛，真的是”石恒抿了抿嘴，頓感到了些壓迫。
“時間要到了，這個空間將要坍塌，而我也講徹底困在這個空間中?！?p> “冕仲公，這……”石恒有些開始有些心疼這個老頭，雖說他開始和自己有過矛盾，但后來這么久的相處早已讓二人更加了解了對方。
黃裳說是30個時辰，可實際上卻有一周之久，在這空間中生活久了，他的時空感也發(fā)生了錯誤。
“在分別前我還有禮物要送給你”黃裳拿出了一個手環(huán)，那個手環(huán)很獨特，有四顆珠子，珠子的材質(zhì)卻猜不透，像是什么砂礫巖，說罷他又憑空拿出了一把劍。
“此之謂純鈞劍”
石恒小心翼翼接過寶劍，小心翼翼地敲了幾敲，掂了幾掂，方才將劍從鞘中緩緩拔出。只見一團光華綻放而出宛如出水的芙蓉雍容而清冽，劍柄上的雕飾如星宿運行閃出深邃的光芒，劍身、陽光渾然一體像清水漫過池塘從容而舒緩，而劍刃就像壁立千丈的斷崖崇高而巍峨……
“這純鈞劍是認主的，你滴一滴血到這劍仞上，坐下感受劍靈所在的空間，煉化它吧，這本是我的佩劍，如今我離不開這空間，我留著他也沒什么用了，當初楓賜位圣劍，想必你也在卷軸中見過，了解到了這純鈞劍的前世今生”黃裳拍了拍已經(jīng)入迷的石恒，“希望你能平安完成輪回，回到神界，到那時你一定可以解決……哈，說不定可以破開這個空間，把我?guī)С鋈?，哈哈哈哈?p> “能有什么危險，人間不過是上神的游戲而已，我倒是好奇，我怎么救你?！?p> “別浪費費時間，快煉化了這純鈞劍吧”
石恒用劍仞劃破手指，滴了一滴血到這劍仞之上。
“嘶——有點痛”
“坐下，感知這劍靈，試著融入其中。”
石恒放空了了自己，感受到這純鈞劍濃厚的的力量，看到了楓封劍是的場景，在一片黑暗中他看到了一個身著重甲的壯漢跪在了地上，他透過層層煙霧看看清楚了他背上背著一柄鋒刃很長的槍。
“少主，在下支雄，本為趙國的龍驤將軍，見少主前來，在此拜見少主”石恒急忙向前，他被這個壯漢驚呆了，趕緊把他扶起來。
“你這是做什么，快請起支雄將軍，這怎么回事，我根本不知道什么趙國，況且歷史上這么多趙國，戰(zhàn)國有趙國，西晉也有趙國，五代也有個趙國，你說的是哪個趙國?！?p> “是先主所創(chuàng)立的趙國，當年石虎屠殺了大哥滿門，我卻無能為力，是我對不起石家，可沒成想，大哥的血脈未斷”
“什么石虎，什么趙國，我也不知道啊”
“少主，我不會認錯的，您身上流淌著趙國皇帝石勒的血，你的的確確是他的嫡親子孫”支雄擺擺手示意石恒相信他。
“哦，原來你說的是那個后趙皇帝石勒”石恒回想起自己小時修過族譜，自己的祖上好像確實是一個少數(shù)名族的皇帝，應(yīng)該就是這個石勒。據(jù)說當年石勒真正的后裔早已被叛變的弟弟殺完，自己的先祖乃是石恒早年為奴時的私生子，是真正意義上的發(fā)妻，可惜后來那個老祖宗死的早，死的時候想盡辦法逼迫兒子不要去認親，可見這個老祖宗也算是看得透，如果當時攀了皇帝的高枝，那后來也必定逃脫不了被屠殺的命運。
至于那嫡親之說，這么說其實也有道理，皇室的子孫都被殺完了，外面的私生子也不就成了嫡親了嗎。
“少主，這外界極不穩(wěn)定，如今我們也沒機會詳談，不如我先送你出靈境，有些事咱們?nèi)蘸笤僦v”
“啊，好吧，那你送我出去”
隨后支雄化為一縷青煙，靈境消失。睜開眼，純鈞劍懸浮在面前，石恒對純鈞劍產(chǎn)生有一種控制力，劍成而且也明顯的感受到了一種冥冥之中的牽引，換句話說，劍和靈魂融合了。
石恒伸出右手倒握住劍柄，從空氣聚合形成的劍氣中拔劍拔了出來，隨后用左手正握純鈞劍，將劍豎在身前，用右手撫劍，拉出一道長長的劍光，一劍斬了下去。
劍在空中留下了濃厚的殘影，這是劍離之法，隨著石恒煉化純鈞劍，這附帶在劍靈之中的秘法自然而然學(xué)會了，這奇特的秘法可以將劍的力量提升數(shù)倍。
石恒收起劍鞘，讓純鈞劍自然融入自己，長舒了一口氣。他看向黃裳，他的神情很古怪，似笑非笑，好像這一切超出了他的意料，卻又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震驚是在震驚石恒能這么快煉化這純鈞劍，他掌握之中的是因為這純鈞劍的劍靈真是支雄，當年這石勒便是第二個實驗者，他匯聚眾神之力達到神之穹頂，他的嫡親后代那種親和感，支雄是肯定能感受到的。
“還有這個，空間手環(huán)，里面有我們送給你的禮物”黃裳把剛才見過的那個四顆珠子的手環(huán)遞給了石恒?！耙舶阉鼰捇税伞?p> “還有這種好東西，他是怎么制造的？我以為這東西不可能存在呢”石恒接過手環(huán)，仔細觀摩。
“這是當時九云天的古佛隕落，他的肉身自然而然形成的這種寶石，寶石里有一個奇幻空間，可能只有一間房的大小，也可能有一座城那么大?！?p> “那這不就是舍利子嘛，高僧的舍利子這么神奇”石恒如同夢囈般低語，看著手中這被不信佛之人認為不吉利之物，默默祈禱著逝者。
“速速煉化了他”
石恒像煉化純鈞劍一般，坐在燁云杉下，慢慢的煉化了那空間手環(huán)，他一直閉著眼，這期間黃裳來到他的身邊，給他左手帶上了不知什么東西，隨后就開始動作幅度很大的手舞足蹈。待到石恒結(jié)束煉化，他卻發(fā)現(xiàn)左手上什么也沒有，他也沒有多問，只當做是自己的幻覺。
此后兩人靜靜坐在燁云杉下，等待著最后時刻的到來。
“冕仲公，你說現(xiàn)在這個世界也算是真實世界嗎”
“哈哈，當然算了，你在這個世界難道感覺像假的？”黃裳哈哈一笑，看著石恒，不知道為什么他要問出這么古怪的問題，這么多天的相處，他以為石恒對此早就深信不疑了。
“哈哈哈”石恒也用大笑回應(yīng)著他“沒有這個世界是很真實的，只不過等會我就要死了，還是有些悵惘，畢竟我還有這么多關(guān)心我的人。”
“每一世都是一段旅程，每一世都會有不可磨滅的信仰”黃裳微笑著看著石恒“石恒，珍惜每一段旅程，他們起碼能陪你一段”
“也是哈，連死都不怕了，我真的就和旅游一樣了，那我是不是該在那刻上我石恒到此一游了呢？雖然說好沒素質(zhì)啊，哈哈哈”笑聲很爽朗，像是在自嘲一樣。
“莫要有牽掛，每一世遇到的人，等你到了上界說不定有機會再見”
“那我要等幾個一百年啊，也不對，我也不一定能活到那么老。對了你說我一定會變回人類嗎，就是說像我們這樣，有兩只手兩只腳”
“天下來往，皆為人類”
“你說怎么這么神奇，大千世界，這么多位面，全都是一種如此相似的生物”石恒回想起那洞府中卷軸的內(nèi)容，把自己心中的疑惑拋了出來?！白匀贿x擇難道是這樣的嘛”
“你所說的這個問題我確實沒有考慮過，但是我覺得這和燁云杉有關(guān)，但這樣的事也難講”
“燁云杉？人類起源于燁云杉？”
“也不是，這燁云杉的杉果其實算是一種神祇，吸收了這燁云杉之后的生物都會化形，化形而成的神軀就是這副樣子”
“那我能不能”
“不，不行的”黃裳打斷了他“我早就講過了為什么，你不是楓，可以實現(xiàn)肉體重塑，方才如此霸道，這一切都等你結(jié)束輪回再說吧?！?p> “好吧，我也不強求，不過我感覺到了，這個小世界的壓力好大，你看天空有點裂痕”石恒指向了天空中的一個裂痕“看來也只有女娃才能來補天了，哈哈哈”
黃裳沒有正面回答石恒什么，只是自顧自嘀咕“縱欲要和這燁云杉留在一起了”
“你說這個世界崩塌之后，燁云杉會怎么樣呢？”
黃裳輕輕一笑，“燁云杉是永生的，它是天地的規(guī)則，石恒，其實你身上已經(jīng)有了十顆燁云杉的果子，你知道嗎”
天空微微顫抖，像是有一塊巨大的玻璃碎裂，空間快速被壓縮。
“你再說什么啊，這是時間到了嗎”石恒看向黃裳，他緊閉雙眼，沒有恐慌，反而有一些釋然。
“再見了，石恒，旅途愉快”
多么質(zhì)樸的臨別贈言，他也深知這幾世的輪回定然是痛苦的，有些東西是高于生死的，他也堅信等到這個年輕人回到上界，也許就是神界嘩變之日。
空間極速顫抖，眼前的一切像夢一樣，醒來后什么都沒有留下。
疾風(fēng)呼嘯，石恒清楚的感受到了自己在下墜，這是回到了墜崖的一瞬間嗎，可惜結(jié)局已定，來不及思考太多，身體結(jié)結(jié)實實砸在崖底的亂石堆上，薄薄的積雪絲毫沒有起到緩沖作用，五臟六腑都被震碎了，自己來到了這一生的最后時刻。
“2019年，7月2號，確認死亡”模糊地聽見了宣告自己的死亡。
身邊傳來奇怪的聲音，清楚地知到這是某個樂曲的調(diào)子，明顯的能感受到肉體與精神的分離。精神對肉體不再具有控制作用，他極力想要與周圍人進行交流但身體的一切仿佛失去了控制，于是強烈掙扎，陷入一種掙扎的狀態(tài)。一種孤零零的感覺直入靈魂深處，開始回憶曾經(jīng)，大腦中浮現(xiàn)出年輕時種種畫面。隨后進入了一個無端的黑洞，這個黑洞仿佛是現(xiàn)實與其他領(lǐng)域的過渡階段，靈魂飄向了另一個地方。
“我看見了那漫長的黃泉路，聞了一路的彼岸花的花香，喝下了孟婆湯，過了忘川，又在孟婆的指引下重生。
但最出乎意料的是我所理解的地獄里沒有一個魔鬼，諾大的地獄里空空蕩蕩?！?p> 人活一世，莫不可以說成是一場旅行，一場歲月的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