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妹妹打電話來了解情況,她把大致情況說了一下,最后她說,無論什么情況,都要陪他到最后。
晚上,他早早的打發(fā)兒女回去說,這里有陳輕雨,你們回去。
她幫他洗臉,擦身,又端水給他泡腳,腳已腫的不成樣子,仿佛有千斤重,他已經無法自己抬起腳來了。她在心里嘆口氣,明明可以治的病,拖成這樣。是誰愚昧無知???胃一陣一陣揪著疼。
他問,你覺得他們怎樣?對你還行吧。她說:“他們連個稱呼都沒有,阿姨是阿姨,姐姐是姐姐,都是稱呼。我是來照顧你的,基本的禮貌都沒有。兒子還行,女兒就不說了?!?p> 他介紹的時候,只說叫陳輕雨,別的沒說。早上在走廊問醫(yī)生病情時,醫(yī)生問她是不是家屬,她跟文睿都尷尬著,她說,是我大哥。
她說:“早晨醫(yī)生問起我跟你的關系,我說是你妹妹,幫忙照顧,以后就說是姑姑,這樣大家都不尷尬。”
他說:“這樣也好,房子我已經安排好了,房子由文睿賣,到時給你七十五萬到八十萬。”
她看了看他沒說話,到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他安排好了,有用嗎?沒有一紙憑證,什么都是虛的。就讓他覺得安排好了吧。
又一夜過去了,一夜折騰,陳輕雨守護了兩天兩夜,人已疲憊不堪,頭重腳輕,腳步都是虛浮。
醫(yī)生查房時說,穿刺沒那么快,要請外院的人來做,對方要過兩天才有時間。
醫(yī)生走后,他對兒子說:“這是你姑,這樣對你們也好說?!?p> 兒子說:“你開心就好,我們無所謂。”
他不說話了,這番介紹如此敷衍,她也不作聲。
中午,她說,下午要回家一趟,晚上再來。他希望晚飯時,她帶點面條來,她說,晚飯還要過來?。?p> 在這里沒人心疼她,包括他。他的兒子上午來,女兒下午來。她四十八小時,幾乎不眠不休,來回一趟要要三個小時,等于回去了,馬上就要回來。他病糊涂了嗎?
兒子說:“這樣,今天你回去,晚上我守,明天你再來。”
她看他一眼說:“沒關系,晚上我遲一點到可以的?!?p> 兒子說:“就這樣定了,你明天再來。晚上我守?!?p> 她也確實堅持不住了,答應明天上午來。
第二天早早的,她買了瘦肉熬湯,蒸了雞蛋羹,下了面條。十點多匆匆忙忙的趕到醫(yī)院。女兒還沒到,她讓文睿先回去。她盡心伺候不在話下。
下午,一點鐘左右,女兒來接班說:“你去吃飯吧。”她確實餓了,告別出來,找了家餐廳,隨便吃了點東西,想著他女兒在的,又磨磨蹭蹭,在店里休息了一個多小時。回到醫(yī)院時,看到走廊有個人站著,直覺應該是他的弟弟,醫(yī)生在替他檢查,醫(yī)生走后,弟弟先進房,她跟著進去,女兒看到她來,手暗中擺了擺,要她出去,輕雨跟著她來到走廊。女兒說:“你沒見過他吧?!?p> 她說:“沒見過,怎么啦?”
女兒說:“他是我叔叔,我們從來沒跟他們提起過你?!?p> 她說:“哦,是瑞年嗎?”
女兒加重了語氣說:“我們可從來沒提起過你來。叔叔他們都不知道?!?p> “那我回避回避?”
“嗯。”
她轉身走開,之前,韓大哥跟公司另外一個人,來看他,韓大哥看到她,裝不認識她,現(xiàn)在又這樣,她搖搖頭,城市人真會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