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洶涌的開學季,將這個古老的學府,點綴的,如同過年似得。
男生們握緊拳頭,要在這里,大展拳腳。
女生們養(yǎng)足精神,要在這里,粉墨登場。
身為七大省城以第一名總成績考入洛神的楚名揚,可不是個簡單的人物。
這姑娘從小含著金鑰匙出生,也是楚氏集團到她這一輩里,最聰明的孫女,沒有之一。
本來按照楚家的規(guī)矩,這生意傳男不傳女,畢竟也是要延續(xù)香火的。
楚家的生意最早可以追溯到建國以前,祖師爺最開始,那是一個扁擔兩頭挑,將南北兩邊的小玩意,賣的盆滿缽滿。
這是最早的,利用信息差做生意的生意人。
后來生意做大,也成為建國以后,為數(shù)不多的大型家族企業(yè),總資產(chǎn)高達十億,在當時,不是小數(shù)目了。
只是生意越來越大,分支公司就越來越多,各種機構人員臃腫,七大姑八大姨,各種挨不著的親戚,拐著彎的親戚都能攀上這顆大樹。
家族企業(yè)的通病,就在楚氏集團像寄生蟲一樣醞釀著。
那個時候,生意傳到楚名揚爺爺這一輩,老爺子當然堅守祖師爺傳男不男女的規(guī)矩,但是家族企業(yè)的弊端也已經(jīng)凸顯,再不進行改革和企業(yè)重組,這偌大的楚氏集團,只會像多米諾骨牌一樣,轟然倒塌。
楚名揚七歲時,就已經(jīng)對做生意充滿興趣,她經(jīng)常跑到集團辦公室偷聽會議,吸取精神。
楚名揚十歲的時候,曾跟著父親走南闖北過,見識也多,提供了不少創(chuàng)新性的建議,只可惜她的建議,從來沒有被父親和家族重視過,錯過了好幾個藍海期。
楚名揚十六歲……
楚氏集團一夜間在股市被人圍剿,債券也預期兌現(xiàn)。
正在破產(chǎn)邊緣……
集團高層連夜召開緊急會議,商討研判,如何渡過這次危機。
平時那些對他們點頭哈腰的企業(yè)老板,投資人,銀行行長全都電話打不通,找人找不到,像通氣了似得,消失不見。
這真是錦上添花好,雪中送炭難。
楚名揚爺爺見事已至此,就準備拍板清算,提交破產(chǎn)申請,愛誰誰誰了。
偌大的楚氏集團,終于像巨獸一樣,倒在地上。
結果那一天,楚名揚以家族最小輩,孫女的身份參加會議,在會議即將結束的時候突然舉手,提出了一個建議。
現(xiàn)場震驚,錯愕,一臉懵。
老爺子皺了皺眉,大聲問她:“楚名揚,你是在開玩笑嗎?”
楚名揚目光炯炯的看著老爺子:“一半一半的機會,爺爺要是有這個膽量,我們就試一試,要是沒有,孫女也只能言盡于此。”
“這……”楚名揚爺爺楚照雄愣住了,現(xiàn)場各種諷刺,各種搖頭,不是說楚名揚人小心大,就是說楚名揚胡說八道。
集團已經(jīng)這樣了,你還想賭一把?
如果破產(chǎn),我們這些高層還能吃喝不愁,有大把的錢花。
要是照你這么玩,一旦失敗,咱們可不是被打回原形,而是被打落谷底。
“打落谷底也是歸回普通人的生活,可萬一贏了呢?”楚名揚以十六歲的年紀,在會議室里拍了桌子:“家族企業(yè)的弊端就是任人唯親,機構臃腫,犯了錯誤不被懲罰,成本為零,這不是一個企業(yè)應該有的樣子?!?p> 楚名揚一句話,得罪了整個家族,吵吵的聲音越來越大,差點打起來。
“好!”老爺子拍了桌子,瞪眼睛問她:“賭的話,我們有一半的機會贏。不賭的話,我們也只是申請破產(chǎn),還可以有相對富足的生活,我就問你一句話,如果企業(yè)交給你去管理,遇到今天這樣的情況,你當如何?”
楚名揚和老爺子針鋒相對,聲音不大,但字字如刀:“如果是我,哪怕只有一層的機會,我也會拼一把。如果注定留不住楚氏集團,我希望,我不會后悔?!?p> 就這樣,老爺子讓所有人投票,是否支持楚名揚的計劃。
結果現(xiàn)場以百分之九十九的通過率,不同意楚名揚這個十六少女的異想天開,她懂個屁。
這些親戚更愿意在集團破產(chǎn)之后,還有不菲的收入和生活。
老爺子楚照雄看著略顯失望的楚名揚,笑瞇瞇的以一票否決權,通過了楚名揚的意見。
祖師爺?shù)纳猓荒軞г诔招鄣氖掷铩?p> 所以楚名揚至少有一句話,是讓楚照雄認可的。
如果注定留不住集團,那就用最后的力量,四兩撥千斤,賭一把大的。
楚名揚的意見是,她這些年經(jīng)常研究股市,找到了一些相對有意思的規(guī)律。
現(xiàn)在有神秘力量在大量吞下楚氏集團的股票,而外面的催債公司,明顯是有人刻意為之,就是要在楚氏集團出事的檔口,在潑一盆冷水。
有人要將楚氏集團打落神壇,永世不得翻身。
所以最后的結局,楚氏集團要么被他人吞并,要么無法兌換債券而選擇情債破產(chǎn),這是唯一的出路。
但楚名揚的意見是,破產(chǎn)可以,但我們還有機會。
對方不是要吞掉我們的股份嗎,全給他,全部都給他,拋掉集團所有的股份讓資本平攤,看他們能吃掉多少。
對方要貓捉耗子,楚名揚就螳螂捕蟬。
對方要螳螂捕蟬,楚名揚就黃雀在后。
她一邊下令集團迅速拋售所有股份,給市場和股民和對手傳遞出錯誤的消息。
股民嚇的不輕,以為楚氏集團破罐子破摔,這是要玩哪樣?
結果紛紛持幣觀望。
而這個時候,楚氏集團以第三方資本匿名的手段,開始在金融市場,大量買下幾只名不見經(jīng)傳的股票,似圖垂死掙扎。
楚名揚給出的理由也只有一個:“這是香江金融時報三個月前,一個豆腐塊的信息通報,我有理由懷疑這幾只股票將要瘋漲,不管是哪家的大資本要抬高他們,我們楚氏集團都可以借助這次的東風,抬高本集團十倍的股價,讓資本也不敢小看我們?!?p> 那一年,楚名揚十六歲。
她小小的腦子里裝著太多的信息,并且能在紛亂復雜的信息里,找到對自己最有用的那一條。
然后總結,分析,得到答案。
楚氏集團在差點破產(chǎn)那一年,不但將對手殺的丟盔棄甲,還在股市里借了東風,資產(chǎn)暴增十倍。
老爺子上了時代周刊,但為了保護孫女,采訪文章里,并沒有提及楚名揚這三個字。
所以知道這件事的人,當然是后世的周景致,和此刻的周景致了。
1997年初,洛神開學季。
周景致又一次見到楚名揚,又有點恍如隔世的感覺。
他主動過去給楚名揚拎行李,這讓夏星辰很不滿意:“剛來報道你就惦記女同學,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p> “不你誰呀?”十八歲的楚名揚都要懵了:“我們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