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一夜之間近乎癱瘓。白喪三日極為低調(diào),而最為讓人擔(dān)憂的,是林固依然不曾找到。
林家三子悲痛欲絕,數(shù)日間徹查林家所有的堂中黑歷史。
但凡說不太清的仆役統(tǒng)統(tǒng)撤職,由侍衛(wèi)放逐出城。
說好聽點兒,是裁員。說的直白一些,就是已經(jīng)不顧后果的在大開殺戒。
因為此事的連鎖反應(yīng),林家多數(shù)侍衛(wèi)辭職不就。
或投奔其他名門世族,有些更是遠離樊龍城,這輩子都不愿意踏入城中半步。
所謂殺雞儆猴,很明顯,林家三子忽略了這個動物之間的,原則性問題。
完全不在乎誰是雞,誰是猴。像是非要那些圖謀不軌的家伙盡數(shù)陪葬。
用句廣為流傳的名言來闡述三人而今的思維狀態(tài)……
“當(dāng)雪崩來臨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p> 然而此刻的林啟怡更是焦頭爛額,頃刻之間,整個林家的家業(yè)全部落在了少女手中。
無奈,甚至開始尋求劉家跟齊家的友情援助。
然而這條商業(yè)線實在太大了,大到就算學(xué)會分身,也都無法徹底掌控。
……
“崩盤了。完全不知道如何經(jīng)營。這么大的生意,總不能關(guān)門停營吧。”
“撤資?!?p> “你說什么?”
“市面兒的門店,不要亂動。這批資金肯定是保不住了。將各個后倉儲存雇傭鏢局秘密出城?!?p> “你要放棄樊龍城?”
林啟怡,此行歸來后,哪怕是林固失蹤的消息傳進耳中,也依然可以面不改色。
但是此刻望向少年,皺著眉頭,竟是生出絲絲怒意。
“三大家族中,林家主,應(yīng)該是最強的那個吧?!?p> “嗯……齊伯,其實年輕的時候也很能打,只是上了年紀,好久沒見他跟人動過手了。”
“他們膽敢抓走家主,那么你覺得這件事兒,還有沒有緩解的余地?!?p> “可是……”
“沒什么可是的,現(xiàn)在不走,等打起來,更走不了。”
少女依然猶豫不決,望向少年不知該去說些什么,實在也是沒有什么可以再度駁說。
“我要救我父親出來……”
“不行,你負責(zé)撤離,通知齊家便可,劉家,他心里有數(shù)?!?p> “那我爹呢?”
“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家主什么情況,但切記不要動作太大,一旦被對方察覺,很難脫身?!?p> 少年癡癡望向窗外,街上車水馬龍。
雖然很是納悶兒,但事發(fā)東窗,而今沒有什么,比讓她活命更為重要。
“我會讓黑子去聯(lián)絡(luò)云雀,至于押送出去的黃金,要盡快變賣。讓玄靈在那邊招呼,你負責(zé)城內(nèi)的離遷事宜,還有那三個小子的思想工作。齊鳴最近不是沒事兒嘛,叫他一起來幫忙。順帶告訴他林家的內(nèi)部情況,屆時齊家主自然知道該如何做動。此事耽誤不得,每晚一秒,都有可能是場災(zāi)難?!?p> “至于家主那邊,我會親自前去,探明狀況?!?p> “你也知道家主的境界修為,你的境界尚低,跟著一起,只會亂上添亂?!?p> ……
交代完一大堆讓少女無法反駁的撤離事宜后,沈塵前腳剛走,不過半個時辰,有人登階而上。
這兒,是林家的金檔主行。
臨上樓時便聽到仁琴想要呼喊少女,然而卻被捂住口鼻的憋屈悶哼。
剛要開門殺下樓去,卻見房門大開。
樊仁宇,單手捂住少女口鼻,很是謹慎的,走近屋內(nèi)。
只見仁琴掙扎不斷,少年似是有些不耐煩了,隨手一丟,姑娘跌去地上。
“你是?”
林啟怡明知故問,樊仁宇這幅長相,鶴夜黎也不知道將畫像拿出多少回了。
包括沈異靈也是,再三警告遠離此人。
然而今天,還真就被人找上門了。
“我知道你爹在哪兒。不過我更在乎的是,你可認得出我?”
他就好像回到自己家中一般,自書架上挨個兒撫過,最后停在桌前。
撿起那枚林氏“公章”細細觀摩,凌空一丟,轉(zhuǎn)而再度接在手里,目光灼灼的望向少女。
“我不知道你是誰……”
“裝傻?我就不信那個小毛孩兒,沒有告訴你。”
“什么小毛孩兒?”
“就是你那個短命朋友的徒弟啊。哎說到短命,你也算是半個寡婦?”
樊仁宇咧嘴笑著,將那印章重新擱在了桌上。
“你說偌大一個主行,居然連看門的侍衛(wèi)都沒有幾個?!?p> 他笑意更為燦爛,這單槍匹馬莽然闖進,卻入無人之境,直登二樓。
“嘖嘖,其實我個人吧,還挺喜歡援助孤寡婦女呢?!?p> “你下賤!”
仁琴抬起頭來謾罵出聲兒,樊仁宇回望過去只是笑笑。
他完全沒有必要去跟一個下人較勁兒,而在他看來,這還是一個殘廢的下人。
“想救你爹嘛?”
他饒有興趣的望著少女,林啟怡只是淡然站著,她已經(jīng)不是那個,沒了林固只會哭的小孩子了。
“條件呢?”
樊仁宇自上而下,在少女身上來回觀望。
從他那火熱的目光,不難猜測他在想些什么。
“做我侍妾,保你父親,活著見你。”
“你不要臉!”
仁琴說著就要拉著桌角站起身來,然而這回,樊仁宇沒有再去看她一眼。
自后腰抽出短刀,凌空擲上短刀自然下墜。
林啟怡觀之瞳孔微縮,長劍出鞘,擲手一丟便是將短刀撞去另一方向。
距離太遠,劍鋒攻勢有限。
既然無法挑飛,那只有孤注一擲,才能救下少女性命。
而與此同時,那柄青金寶劍,也是落在了樊仁宇的掌心。
“好劍,好一手離塵劍。又是好一個,舍身救美啊?!?p> 他的笑聲更為放浪,這沒了長劍的林啟怡,在他看來,可就像是,斷牙老虎了。
“除了這個,還能有其他的條件嘛?!?p> 少年噘起嘴唇緩搖腦袋,他樊仁宇的武功,也絕不是抽簽兒抽來的。
“你沒有資本,跟我討價還價。讓你見上林固一面,已經(jīng)算是對你春宵時刻的補償了?!?p> “小姐……”仁琴趴在地上淚流滿面,轉(zhuǎn)然間她似乎明白了。
這不是什么條件交換,而是林啟怡根本就沒有跟樊家過招的籌碼。
像是通知,就是要挾。
她低下腦袋沒有再去說些什么,深吸口氣緩緩呼出,望向樊仁宇面露笑容。
“就你?也想睡我?”
她嗤笑一聲盯著少年目光堅毅……
“我憑什么信你?在找到我爹之前,誰知道像你這種會來多少?再說就算我爹真的在你手里,你覺得他會同意,我用自己的下半輩子,去給他換來一條生機嘛……”
話鋒一轉(zhuǎn),她眸中盡顯霜寒。
“再說了,你一個未曾開智的小毛孩兒,就不怕姐姐把你給Z干嘛。”
樊仁宇聞之不怒反笑,惡狠狠的盯她一眼那是轉(zhuǎn)身就走。
離開金檔,少年身邊的侍衛(wèi)有些不解。
“少主,這林啟怡,已經(jīng)是無根浮萍。敢對少主如此不敬,為何不去就地解決呢?”
樊仁宇沉著臉色心有打算,只是聽他淡然開口,轉(zhuǎn)而壓下內(nèi)心焦躁。
“你以為,她是真的不在乎林固?那畢竟是她爹啊……我要讓她跪著來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