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碎聲最先驚動了院子里的大黃,大黃是條狗,狗如其名,體格又大,毛色又黃。它沖著我汪汪汪的一陣狂吠。這狗東西,我都來了這么久了,它居然還跟我不熟,有點風吹草動就亂叫。
大概是聽到了狗叫,二叔二嬸從里屋走了出來,看著地上的碎碗,二嬸還以為我餓了,“晚上沒吃飽吧?等著,二嬸給你煮點面,就用排骨湯!”
我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連忙擺手,“不了不了,我真的不餓,這么晚了就別麻煩了!”
二嬸嗔怪道:“這孩子,跟二嬸客氣什么?你等著,馬上就好!”
她說完這話,無視我的拼命拒絕,小跑著進了廚房,叮叮當當?shù)拿钇饋?。我轉頭惡狠狠的看著越州,他卻不副事不關己的樣子,掏出手機打起游戲來。
沒一會兒,二嬸就端著滿滿一大碗排骨湯面出現(xiàn)在我面前?!懊鎭韲D,趁熱吃!”
那股肉味飄進我的鼻子,差點讓我吐出來。我發(fā)誓,我三年都不想再吃排骨了。
我一臉抗拒的盯著面,在二嬸的監(jiān)督下挑了兩根面條,極不情愿的送進嘴里。越州幸災樂禍的看著我用吃毒藥的表情吃面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笑什么?”我沒好氣的瞪著他。
二嬸善解人意的問道:“小越,你是不是也餓了?”
我比她更善解人意,搶在越州回答前,挑起一大坨面伸到他嘴邊,撒了個連我自己都起雞皮疙瘩的嬌,“你餓了,來,張嘴!”
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吧越先生!
二嬸和越州都沒想到我會這樣,在越州愣神的工夫,二嬸借口給奶奶拿熱水,頭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舉著面的我,和似笑非笑的越州。
我見二嬸走了,剛要把面放下來,手腕卻被越州抓在手里,掙扎了幾次竟然都沒掙脫。
“喂我!”他忽然張開嘴,把一大坨面條全吃了。
我臉上火燒火燎的,用那只好腳踢了踢他的腿,低聲訓斥,“你發(fā)什么瘋?”
越州一臉無辜,“我餓了,喂我!”
他一張嘴,我看見了他雪白的后槽牙。
“不喂?那你自己吃吧!”
他作勢起身要走。我連忙拉住他,他要是走了,我這一大碗面條怎么辦?
“真是欠你的!”我粗魯?shù)挠痔羝鹨慧缑嫠偷剿爝叄俺园?!?p> 不得不說,越州的胃是真大,剛才晚飯時我明明看他炫了兩大碗米飯,這才沒多大一會兒,面條居然還能吃得下去。要不是這張臉,我都懷疑他是豬八戒轉世。
我忙不迭的一口一口把面塞進他嘴里,生怕他反悔。
“你這么能吃,掙得錢夠吃么?”
越州正在索面,冷不丁聽我這么問,突然被嗆得咳嗽起來。我連忙放下筷子,用力拍著他的后背,想讓他舒服一點。
拍了沒幾下,他漸漸止住了咳嗽,臭流氓的本性又露了出來,握住我的手腕,死活不撒手。要是兩天前,我高低要給他一拐,可是今時不同往日,他現(xiàn)在是我男朋友了,我不能動不動就毆打他。
“你要捶死我啊?”
他盯著我,又好氣又好笑,嘴上還粘著油亮亮的面湯。
我汗顏,“對不起對不起,我太用力了。”
“這么沒經(jīng)驗?”他又湊過來,忽然扶住我一側的臉頰,逼問道:“沒給前男友拍過背?”
我感到有點噎,分辨道:“哪有什么前男友,你少抽風了?!?p> 越州不說話,只是繼續(xù)盯著我。我被他盯得發(fā)毛,硬著頭皮一伸手捂住他的眼睛,“不許這么看著我!”
“好~”他拖長聲音應了一聲,把我的手從眼上扒開,順勢把我的手扣在他的手掌中。他的手指細長,掌心溫暖柔軟。我的手指碰到了兩個老繭子,看樣子是前幾天大雨時他幫忙搶救大棚留下的。
他的睫毛從我手心刷過,我突然覺得這一切有點不真實,沒想到我眼看著就要邁入大齡剩女行列之時,居然得了越州這么個盤靚條順的男朋友。這這這……不是在做夢吧?
“越州,你說,你喜歡我什么啊?”我仰頭望著天空中燦爛的星星,喃喃問道,像是問越州,又像是問我自己。
半晌沒聽到他的答案,回頭看他,一扭頭,發(fā)現(xiàn)他也在看著天空。我最喜歡他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星星。
他嘆了口氣,哀聲道:“命中有此一劫,我也沒辦法!”
這是什么鬼答案?我還以為夜色這么美,星星這么亮,四下無人,他會說一番讓人臉紅心跳的真情告白呢!
我無語的握住拐,冷笑道:“命中有此一劫是吧?我讓你看看什么叫命中有此一劫!”
白薔薇90
文筆拙劣,大家多給意見。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