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得很好,羅莎莉?!比嵯壬贿厯崦_莎莉哭泣的臉龐一邊說。
然而,羅莎莉并沒有回應(yīng)塞尼先生,只是自顧著哭泣。晨光照在她的兩行淚水上,映出了金光。
原來,在昨天夜里,塞尼先生宴會后回家就發(fā)現(xiàn)了夫人的肚子被剖開了,腸子流了一地。塞尼先生連忙大呼救命,把躲在廚房里面忐忑不安的羅莎莉以及其他仆人都喚來了。
可是,夫人早就一命嗚呼,只有神仙能將她救活。于是,下人們找來了治安隊,發(fā)現(xiàn)了金庫被盜。羅莎莉本來堅稱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塞尼先生卻對她說:“只要你指認是揚做的,那你就不會有事,而且我還會給你好處。否則,你就一定會成為殺人犯而被處決?!?p> 羅莎莉知道塞尼有能力將他所說的話變成現(xiàn)實,在驚惶之下便對治安官指認了殺人的是揚。
“去吧?!比嵯壬f,“去通知揚,叫他們趕快逃跑,以后都別出現(xiàn)在附近?!?p> 羅莎莉不知道塞尼先生的心思,以為至少讓揚他們逃跑對他們來說是件好事,所以就領(lǐng)命出了城。
這時,揚看著自己的通緝令不但沒有害怕,反而得意了起來。他笑著說:“那只濞涕蟲終于都死了?!?p> “喂,低調(diào)點,我們先藏起來再說吧。”步林擔(dān)憂地說。
“不怕不怕,他們要抓的人是我。而且肯定是栽贓陷害。除了那只死掉的蟾蜍之外,昨晚只有羅莎莉看清楚了我們。通緝令上面的畫像只有我的比較像,你的畫像簡直畫得像個低能兒。所以,羅莎莉是不會出賣我們的,所以這肯定是那只公蛤蟆隨便編出來要抓我的。說不定,那只豬公還是自己殺掉了老婆?!?p> “我倒是沒有覺得羅莎莉在那么短的時間就記住了我的樣子?!?p> “沒關(guān)系,反正現(xiàn)在沒有人認得你。我先躲起來,你在外面活動。對了,找到亞克,讓他幫忙想想辦法。”
步林沒轍,只能聽從揚的計劃。揚是地頭蛇,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廢置的房間安頓下來。就這樣,兩人一個藏著,另一個在外張羅,在城里躲過了兩天。
這天清晨,步林出外面買了個燒餅準備帶回去給揚。雖然這里只是平民的街道,但是兩邊的路燈卻是與別處不同。這些路燈是由一支鐵柱支撐著的,有著別致鐵藝的歐式風(fēng)格,但是燈柱比起其他的燈要纖細許多,只有兩只手指那么粗。燈柱的高度也比其他街燈要矮,大概只比一個成年人的高度要高一點。
街道的兩旁建了一排排尖頂?shù)姆孔?,多?shù)都是兩層加上尖頂結(jié)構(gòu)的閣樓。無論是樓房和街道都很整潔,看得出這里是一個和諧的“幸福小區(qū)”。既然是和諧的地方,那出現(xiàn)任何不和諧的事情就會引起注意,哪怕那可能只是一個生面孔。
走在冷清街道上的步林,正嘀咕著埋怨揚找了這么一個地方。突然,他發(fā)現(xiàn)有一個穿著衛(wèi)兵服飾的身影轉(zhuǎn)進了石板街道的轉(zhuǎn)角。
步林雖然運氣不怎么樣,但是眼力倒是不錯。他馬上就認出了這個衛(wèi)兵正是家庭教師亞克。
這時,亞克正蹲在一個角落里面看著頭頂上的晨霞,點起了一支香煙。忽聞一陣風(fēng)吹到了他的背后,嚇得他往前跪倒在地。
“亞克,是我,揚的朋友?!辈搅值吐曊f。
“我……原來是你,我還以為是賣假發(fā)的老奶奶。嚇死我了?!眮喛酥懒似饋?。
“什么老奶奶?”
“哦。傳說有個老奶奶會在晴朗的清晨,拿著一個裝有假發(fā)的籃子,一聲不吭地在街上兜售。非常恐怖?!?p> “這……嗯……好吧,挺恐怖的。”步林敷衍著說。
“喂,你們居然還在城里!”
“要能順利通過城門才能出去?!?p> “你們真殺了人?”
“沒有?!辈搅止麛嗟卣f。
“那好吧,我覺得你們也沒有那么兇殘?!眮喛苏f著從兜里拿出了一只銀色的蝴蝶,遞給了步林。他繼續(xù)說:“把這蝴蝶拿到大蟒蛇酒吧。哦,為了蹭熱點,現(xiàn)在改成大飛龍酒吧了。把蝴蝶放到吧臺上,就會有人來幫助你們。你們只管提出要求就好。”
“呃……看來你不是普通的家庭教師。”
步林接過銀蝶看了一下,便將其收到了懷中。亞克嘻嘻地笑了一下,說:“這世界既有白天也有黑夜。無論是誰,都不可能永遠在黑夜里閉門不出吧?”
“懂了,謝謝你?!辈搅终f著握了一下亞克的手便快步離開了。
他回到藏身處,和揚商量了一番后,便在夜里來到了大飛龍酒吧。酒吧和其他地方的差不多,擺滿了厚實的木桌。酒吧里人頭涌動,只有那臺自動換唱片的留聲機躲在角落里,用機械臂換完了唱片后便繼續(xù)哼著小調(diào)。
步林知道這留聲機肯定是酒吧里面最貴重的資產(chǎn),便不禁多看了兩眼。
“哎喲,小哥?,F(xiàn)在人滿為患,到吧臺那邊坐一下吧?!币粋€風(fēng)韻猶存的中年侍女招呼著步林坐到了吧臺上。由于這酒吧本來就沒多少侍應(yīng),所以步林并無法分辨清楚此人到底是女侍還是老板娘。
步林默不作聲地將銀蝴蝶放到了吧臺上,盡管等待著。那禿頭但壯實的酒保,給客人調(diào)好了一杯雞尾酒后便馬上注意到了蝴蝶。他一把拿過銀蝴蝶,對步林說:“跟我來?!?p> 一切都和步林拆測的一樣,他便也默默地跟了上去。
酒保帶著步林來到了后面的一個擺放著一堆賬本的房間,開門見山地問:“要干什么?”
“出城?!?p> “一個人?”
“兩個?!?p> 酒保眉毛挑了一下,仿佛已然明白了步林的身份。他說:“明天凌晨四點鐘,到城東水閘旁邊的河邊等我。帶你們潛水出去。”
“水閘應(yīng)該是打不開的吧?”
“沒錯。你不用問太多,總之能帶你們出去?!?p> 既然揚相信亞克,步林也沒有多言,與酒保約定之后就離開了酒吧。
等到約定的時間,步林和揚便來到了約定的地點。只見酒保已經(jīng)站在了河邊,抽著煙斗等他們了。
“準備好了嗎?”酒保說著就將兩個麻袋扔給了二人。
“這是?”步林問。
“我?guī)銈冏叩氖敲氐?。不能讓你們知道,所以必須蒙住你們的腦袋?!?p> “哦,商業(yè)機密?!睋P輕佻地說,“不過,這么綁著,我們怎么知道你會不會出賣我們?”
“到底走不走?”酒保冷冷地問。
步林和揚對視了一眼,都覺得眼下似乎除了相信這個家伙外,并沒有更好的辦法。于是,兩人便乖乖地被酒保用麻袋罩著,丟下了河中。
他們閉著氣被酒保拖著走,完全分不清南北。不過,這個過程倒是不長,閉氣兩到三分鐘之后,兩人便感覺到被拖了上岸。
等他們被酒保解開的時候,便看到罡風(fēng)城的東城墻屹立在了星空之下。他們已經(jīng)來到城外了!遠處,步林曾經(jīng)呆過的燈塔城堡,像是一縷幽影一樣立在了星幕之下。
“去去,快走!”酒保遞給他們一盞油燈后便粗暴地趕著兩人離去。
兩人知道他大概是不想讓他們知道他的秘密,所以便也順著酒保的意思快步離開。這夜兩個月亮都只剩下了一小半,加上是黎明之前,所以四處都顯得尤為黑暗。
然而,兩人知道還是早點離開這個區(qū)域比較穩(wěn)妥,所以便提著油燈趕路。
臨近中午的時候,兩人終于回到了那個茅屋。揚在門外就嚷道:“嬸嬸!安!我回來了!”可屋子里面靜悄悄的,一點回音都沒有。
揚不以為然地說:“難道是去摘野菜了?”他說著就拉開簾子進入了茅屋。
步林也跟了進去,第一次見到這茅屋的真容。只見茅屋是用茅草和竹竿扎成的,還算結(jié)實。不過,這屋子里頭就只有幾個鋪蓋,廚房和廁所都沒有蹤影,估計他們也不敢在這茅草屋旁邊生火。
“嘿!拿著。”揚從一個鋪蓋下面拿出了一支白色的棒子,遞給了步林。
步林接過棒子,便認出了這正是維奧拉變成人之前的樣子。當棒子落入到步林的手中時,步林便感到到它輕微地振動了一下。顯然,維奧拉知道自己已經(jīng)落入了步林的手中。
“謝謝你。沒想到你的線索這么直接。”步林說。
揚沒說什么,只是咧開嘴笑著。突然,步林的臉色一沉,走到一個鋪蓋的前面,猛然掀起了鋪蓋。
“哇!”步林被嚇到坐在了地上。
原來,這鋪蓋的下面的墊子已經(jīng)被血染紅了。仔細看看,鋪蓋旁邊的茅草也有些血跡。只是那血跡所在的位置比較低,兩人進屋時沒有發(fā)現(xiàn)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