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保(十七)另有組織
死人,失去了靈魂,失去說話和行動的能力,故而沒人會去注意一個已經死掉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是,死人無法再死一次。
所以「死人」最能保守秘密,有時候提供最有用的消息,能夠做的事情也更多,也沒人有辦法去威脅一個死人。
是以邢如風這個「死人」為了讓師兄安心養(yǎng)傷,在清晨時分步出水洞,甩出掛在腰間的攀巖斧,斧刃嵌入巖壁,單臂力扯,斧鍊繃直,整個人如箭離弦向上縱去。
隨之單腳在巖壁上一蹬,斧鍊抖處,斧刃飛捲,再次嵌入對向崖壁,一套自創(chuàng)的「天刑飛斬法」於山崖峭壁之間騰挪飛躍,兩天前就是用這招才得脫死厄,並及時救起師兄。
時過兩日,莫言卿內傷未癒,出外探查的工作只能落在師弟身上,經過那晚之後,博物館全面停止出展,所有隨行出展的人皆遭形同軟禁的保護,其中自然包括劉傳笙和那空軍上將。
曌陵雙神知曉此事,料想財團造贗在即,必須立即行動,才能護國寶周全。只是財團對邢如風並不信任,每次帶他進入核心地區(qū)便會戴上頭套,目不視物之下,神風仍靠敏銳聽覺聽出個大概,此次護寶變成秘密潛入將寶盜出,須在短時間內把地形環(huán)境及機關全數(shù)摸清。
數(shù)步點踏,攀巖躍壁,斧鍊倏出倏回,不過一頓飯的功夫,富納湖的粼粼波光已在不遠處。
邢如風隱身攀附巖壁的怪樹上,暗想師兄那日所見,如果村鎮(zhèn)內確有財團據點,倒是一個深入探查的突破口。
眼看下方地勢開闊,再無可藏身立足之地,勢必得弄濕褲子方能尋得線索。邢如風無奈一嘆,拿出一個膠囊型的小型氧氣筒咬住,悄悄鑽入水中。
入水沁涼,湖面靜謐,為求不露痕跡,邢如風故意潛入深水處,直往南岸而去。游了約莫一刻鐘,耳邊水流滾動只覺人聲漸響,靠岸而行,探頭出水,認定一處人煙較少的港埠,潛伏上岸。
一邊收好裝備,一邊運起內力弄乾身上溼透的衣物,潛行至師兄所說的巷弄。
行至中途,忽見一道人影從村鎮(zhèn)大街人群中轉入巷弄,邢如風瞥眼見那人影甚是眼熟,那身形步法好像在哪裡看過,神風眉頭一皺,疑心陡起,趨步尾隨。
陽光篩灑之下,就見那人一身清潔制服,口罩頭套,腳步微跛,謹慎前行,一路走出村鎮(zhèn)。
鄉(xiāng)村水鎮(zhèn)中出現(xiàn)清潔制服已是突兀,又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誰能不起疑心。邢如風雖看出那人是誰,但也不敢貿然行動,敵方勢大,不得不小心為上。
跟隨那人腳步,來到村鎮(zhèn)外圍人跡罕至的秘林,就聽那人朗聲道:「朋友!既然來了,何必東藏XZ的!」
邢如風自認輕功過人,且是遠遠眺著,此人理應察覺不到才對,正不知該不該現(xiàn)身時,猛然一股危機感襲來,下意識縱出藏身處,就聽趴擦一聲響,背後樹叢被轟出一個窟窿。
方避奪命狙擊,紅點又現(xiàn),邢如風哪敢停留,將身法展至極限,連避五彈,咻鏘過處,景物皆摧,滿目瘡痍。
邢如風靈覺探出,依循這五槍的彈道軌跡,發(fā)現(xiàn)五槍都來自不同的位置,吃了一驚,難道又是財團所設的殺局!
隨即轉念一想,自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有誰會想引個死人入局,所以眼下這局的目標不是自己?
心念電轉,忙思脫身之計,這時帶有陰柔棉勁的一掌倏忽由左打至,神風立時警覺,攀巖斧鍊來到手上,虛晃一招,拉開距離,準備再展天刑。
但見柔拳橫擺,清潔口罩上方一雙眼睛透著警戒,隨即閃過一瞬驚疑,來襲者不消說正是劉傳笙。
「是你?你不是死了嗎?」話一出口,便覺後悔,自己正行偽裝,這句無疑洩漏了身分。
邢如風知他心思,便道:「劉先生!反正你都要殺人滅口,根本沒必要怕人認出你。雖然我知道凡爾莎專門出產賣國賊,但沒想到這麼多,財團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連自己的國寶都偷……」
「財團……?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過你沒死也好,我朋友正想找你和你背後的組織,也許你可以告訴我們一些消息……」
話聲未畢,便聽砰砰砰砰數(shù)響,幾具屍體被丟在地上,數(shù)道人影隨之而落,其中一人對著劉傳笙說道:「首領!都是神念流的鬼子,看來神念流跟這件事脫不了關係。」
「我們這次的目的是保護國寶,最好不要擴大爭端,處理屍體俐落點,不要留下痕跡!不過,關於我的懷疑很快可以得到驗證了……」說著凌厲眼神投向被圍在中央的邢如風。
邢如風只聽得莫名其妙,本見他人多勢眾,組織嚴密,無論是靖岳神社之局還是那場夜間追殺的戲碼都有他的蹤跡,推想劉傳笙可能也被財團收買,這時聽他倆所說,目標卻似是同為護寶,便故意試探,訕笑道:「你不是被財團軟禁了嗎?怎麼還會出現(xiàn)在這裡???」
劉傳笙聞言冷笑道:「你們知道就算軟禁我,我還是有辦法逃出來,於是你們打算利用我釣出我背後的勢力,但沒想到卻被我釣了出來?,F(xiàn)在我問什麼,你就答什麼,如果我不滿意你的答案……相信我,你不會喜歡那種結果的。我知道靖岳神社只是你們其中一個造假中心,其他地點在哪裡?」
語音方畢,邢如風眼中精光一閃,刷的一聲,斧鍊急甩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