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野(十五)白月臨港
短短的三天兩夜,彷彿過了二十幾年這麼久。
經(jīng)過兩天的分訪暗查,總算得知丈夫沒有對不起二十年的夫妻情誼,但卻捲入更危險的毒品事件,著實想不明白,怎麼丈夫會答應(yīng)這種危險的事,就算是對朋友義氣相挺也該有個限度,還是這麼做會對他有什麼好處?
丁雨蘭與邵崇檜為防黑白兩道人馬追查,便分頭行事,調(diào)查東部黑道毒品等事交由邵崇檜前去聯(lián)絡(luò)任俠,明日乃是最後一天,丈夫不出半日便可到家,自己必須趕在丈夫前頭回家,不然此行極易露餡。
火鳳沿著海線低調(diào)飛越各村鎮(zhèn)鄉(xiāng)里,雖是迂迴繞路,但當(dāng)天晚間飛鳳步仍順利抵達東北羅蘭村。
東北吉米、羅蘭兩村已成為東北經(jīng)濟重鎮(zhèn),雖無宏偉樓宇和便利交通,與中部連琰、內(nèi)陸首都皆有一段距離,一派鄉(xiāng)村景色,但食有美味特色,衣有當(dāng)?shù)仫L(fēng)情,住得恬淡嫻雅,道路寬闊不塞。羅蘭村更有商貿(mào)港埠,各式經(jīng)貿(mào)樣樣不缺,實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長年太過專注家庭和經(jīng)營餐館,如今來到熟悉漁港,卻有種與往日不同的感覺。
夜間港邊人數(shù)不減,但皆不是平時的舊攤故販,反多了許多生面孔,每個人神色謹(jǐn)慎,氣氛甚是沉重。
丁雨蘭心感有異,正想往村中心去,一襲白衣飄過眼角,登時引起她的注意。卻見一名白衣人從一艘不起眼的小漁船上走了下來。
那人雖然白布罩頭,白紗遮臉,但就身形體態(tài)看得出來是名女子,丁雨蘭眉頭一皺,似是想起不好的回憶,而這回憶還是發(fā)生在自家樓頂。不過有誰會在漁港這種腥污嗅穢之地穿上一襲惹目易髒的白衣?
但看她船??吭诹_蘭港南邊的僻靜處,鮮少人煙,倒也不算高調(diào),只是她下船離去之後,周遭的人明顯少了很多。
丁雨蘭見那女人上了一輛黑色轎車離去,心想世上白衣女子何其多,哪可能這麼巧,同一個白衣女人被自己碰上兩回,轉(zhuǎn)過念頭,便往北走。
卻見前方不遠處又是一艘漁船停泊,是哪家漁夫這麼勤勞,到這麼晚才收網(wǎng)回岸?
從那船上跳下三名年輕人,裝束與一般漁人無異,但身形步法明顯是練家子,丁雨蘭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不看還好,一看之下立時看出為首那名年輕人略長的藍色外掛下微微鼓起,左腰鼓起處圓若刀柄,右腰處略呈三角,極似槍把。
心頭一驚,現(xiàn)在身上帶傢伙難道成了一種流行和時尚,再看左邊那人滿臉精悍,手如猿臂,上衣下襬蓋住藏於後腰的短棒之物;右首那人臉型方正,氣脈悠長,四肢健俊,右腕下方微微鼓起,後頭鎖鏈連至後腰,走起路來卻不聞鐵鍊輕響,足見其內(nèi)外功夫皆不簡單。
看這三人年紀(jì)都不滿二十歲,居然有這種造詣,想是從小刻苦勤練,回想自己的兒子不喜武藝,只有進入軍營的女兒小時候有纏著她練了些基礎(chǔ),不知丁家廚藝武學(xué)的後繼之人身在何處?
這時隱約聽那精悍如猴的年輕人悄聲問道:「欸!常老大叫我們先到這裡幹嘛?。俊?p> 臉型方正那人說道:「曉玉姊查的,你沒看嗎?東部這邊有出現(xiàn)毒品,今天下午不是才接到檜哥的通知,應(yīng)該是先叫我們來探一下場吧!」
為首年輕人較為謹(jǐn)慎,道:「小聲點!別漏了消息,先連絡(luò)檜哥吧……」
三人語聲雖小,但丁雨蘭氣清神明,一字一句皆聽在耳裡,忍不住疑聲道:「檜哥?」
三人一愣,皆舉目看來,精悍年輕人訝道:「哇!檜哥在東部這麼有名喔!隨便一個人都認(rèn)識……」
為首年輕人一推拍斷他的幹話,客氣道:「不好意思!請問您認(rèn)識邵崇檜,邵先生嗎?」
丁雨蘭聞言一陣驚喜:「我就是他……」
話沒說完,便聽身後一聲:「大嫂?!」
眾人回頭一看,正是「暴火流星」邵崇檜,一番介紹後才知,那三名年輕人正是隸屬任俠協(xié)會的西城分會,聞名碧瑩西城沿岸的「太子幫」:「龍王太子」于瀚、「靈目蒼猿」程正崙以及「屠鯨狂鯊」方運辰等三人。
不想才分隔半日,便重又相見,不知該說與任俠有緣,還是三人的掩飾手法太過粗糙。
眾人也知眼下不是能放心暢談之地,便一邊交換訊息,一邊往桃林渡走去,當(dāng)丁雨蘭說到剛才見到的白衣女子時,太子幫三人同時「啊」的一聲驚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