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兄弟
?。üP者按:第四十三章目前正在審核里,大家無法閱讀,非常抱歉!所以筆者提前發(fā)了第四十四章,基本上可以接續(xù)上第四十二章的劇情,請大家先行閱覽!)
今川氏元帶著早坂奈央、吉良瑋成和田沈健太郎趁著月色匆匆過了鴨川,來到了將軍所在的二條御所外。連年的戰(zhàn)亂讓二條御所這過去的天下中心失去了往日的氣派,但該有的警戒還是不會少的。今川氏元向警衛(wèi)表明了自己深夜造訪的來意,報上了自己的名號,遞交了太原雪齋和壽桂尼的親筆信,并請求通報——第一次聽到今川氏元真名的吉良瑋成和田沈健太郎都嚇了一跳,也明白了為何今川氏元要隱瞞姓名——“今川”這個苗字實在是太耀眼了。
不過警衛(wèi)卻說,將軍足利義晴此刻并不在二條御所內(nèi),而是外出打獵了,等將軍回來后才會代為通報。今川氏元無奈之下,也只得原路折返。
“怪不得殿下一直神神秘秘的,對身世諱莫如深?!碧锷蚪√筛诮翊ㄊ显砗?,小心地道,“‘今川’苗字一出,就意味著您是天下名門的嫡流,想打您主意、找您麻煩的人數(shù)不勝數(shù),防不勝防啊?!?p> “是啊,天知道在哪里就會遇到刺殺,我那三哥下手狠辣,早就想除掉我,我可不敢公開自己的行蹤,暗箭難防啊?!苯翊ㄊ显约阂彩怯行?dān)憂地感慨道,“而且我那三哥神機妙算,仿佛能未卜先知一般,總是能先我半拍猜到我之后要干什么,提前設(shè)下埋伏?!?p> “那他會不會料到殿下來京都了呢?”吉良瑋成隨口嘟囔了一句。
話音未落,就只聽到兩側(cè)屋敷上方的瓦片發(fā)出了陣陣異響。眾人見狀都是一愣,紛紛站住了腳步,側(cè)耳去聽聲音的來源。
片刻后,只見屋檐上站起兩排忍者!
“小心!”田沈健太郎趕忙喊道。
緊接著,苦無和手里劍就如雨點般被甩了下來。田沈健太郎眼疾手快,擋在今川氏元身前,抽刀連連格擋,把這一輪攻擊給擋開。可忍者們也不含糊,立刻一擁而上。
“瑋成,能不能少說幾句?”今川氏元滿臉黑線,二話不說帶頭便跑。前來接應(yīng)他的忍者就在南邊不遠處的街區(qū),只要趕到那里會和就沒問題了。然而不熟悉京都地形的他,一不小心卻跑入了一個死胡同。等他掉頭想要退出去時,卻發(fā)現(xiàn)埋伏的忍者們已經(jīng)逼了過來,把入口給堵死了。
“殿下,您會不會帶路???”吉良瑋成一邊抱怨著一邊抽出雙劍,護在今川氏平身前,早坂奈央和田沈健太郎也是擺好了護衛(wèi)的姿勢。今川氏元嘆了口氣,同樣抽刀出鞘。
“真是沒辦法吶…”
今川氏元嘆了口氣道:“不過對面的忍者看起來也就幾十個人的樣子,咱們守住小巷,堅守一會兒,援軍就到了?!?p> 話音未落,就看到小巷兩旁的屋檐上,也冒出了不少忍者,居高臨下地看向了底下的活靶子。
“殿下,您能不能也少說幾句?”吉良瑋成毫不客氣地回敬了今川氏元一句,把右手的大劍插回鞘中,一把抓過小巷里臨街住戶的一扇大門,不顧屋內(nèi)的驚呼,把門板拆了下來,遮在頭頂,擋住了一連串扔來的暗器。
“殿下,躲進那戶人家里去吧!”早坂奈央看著逐步逼近的忍者們,有些焦急地向今川氏元道,“在巷子里防不住天上的暗器啊。”
“進了屋子不是被甕中捉鱉?一把火咱們就完了?!苯翊ㄊ显獡u了搖頭,正在糾結(jié)之時,忽然看到另一扇住戶的門被推開了。屋里彈出一個腦袋,低聲招呼道:“品川大人,來這邊。”
今川氏元見狀一愣,立刻認出了那是前些日子倒賣了他馬匹的那個商人。情急之下,也只好抓住救命稻草,帶著三個侍衛(wèi)在滿天暗器的襲擊下躲進了屋里。那個商人把門在身后關(guān)死,隨后立刻推開了墻后的一扇暗門,讓他的一個仆人帶著今川氏元他們躲進去。等到最后一個人也鉆了進去后,商人自己匆忙跳進暗門,隨后把門死死關(guān)上,用石板頂好。
“這里有暗道,直接通到南面的街區(qū),暗道重點是我在幾個街區(qū)外買的另一處倉庫?!鄙倘舜蚱鸹鸢眩蚪翊ㄊ显忉尩?,隨后便帶著一行人鉆入了暗道。而這時,商人家的正門似乎已經(jīng)被突破,一堆忍者正在屋內(nèi)翻找著什么,尋到暗門也只是時間問題。今川氏元迫不得已,只得跟著商人一路順著暗道俯身往前趕路。
“老板怎么在這里?”今川氏元低聲問道。
“我不是說了,我被從居城趕出去后,就淪落到京都做些小生意了嗎?”商人實誠地答道,“那個小巷里的房子就是我的住處。”
“小生意人為什么要救我?為什么要參與這種明顯會給自己惹上麻煩的暗殺?”今川氏元再次低聲追問道,“你可能都不知道你得罪的人權(quán)勢有多大?剛才老老實實待在家里不出聲不就好了?!?p> “哈哈,我知道我得罪的人是誰,也知道我救的人是誰,這就是我救你的理由,也是當日我出面喊停大胡大人的理由?!鄙倘伺み^頭來,看了眼今川氏元。今川氏元借著火把的光線,越發(fā)覺得這商人面熟,可是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
“你是不是覺得面熟?今川殿下?”商人輕笑著報出了今川氏元的苗字,身后跟著的幾人見狀都是一驚。若不是狹窄的地道里實在施展不開,他們估計都要抽刀出來戒備了。
“你是誰?”今川氏元停下了步伐,非常警惕地看著前方的背影。
“何必如此見外,四哥?”面前那人也停下了步伐,回過頭來,向今川氏元笑道。
今川氏元終于反應(yīng)過來,為什么那武士的容貌看著面熟卻想不起來是誰了——因為那容貌像的正是鏡中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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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五弟?被過繼到尾張那古野氏的…竹王丸?”今川氏元認出了今川氏豐——根據(jù)天下一苗字的規(guī)定,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他那古野氏豐。
“四哥果然還記得我,小時候你沒出家,我沒被送走的時候,咱們整天在一起踢蹴鞠,還記得吧?”那古野氏豐笑著接茬道。
“你怎么會在這里?之前我聽說你繼承養(yǎng)父的位置成了那古野城的城主,然后…”今川氏元說到一半,恍然想起了多日前那古野氏豐與他在美濃客棧里相遇時講述的遭遇。
“沒錯,城被人竊取了,那個利用父子之情算計我一片善意的,就是織田信秀那廝。之后他的嫡子吉法師,據(jù)說還是在我的那古野城里出生的,真是諷刺啊?!蹦枪乓笆县S干笑了兩聲,繼續(xù)緩緩地前進,但步伐明顯沉重了些:
“我被趕出來后,靠著賤內(nèi)那邊的關(guān)系,流亡到了京都,做起了小生意。前些日子在美濃遇到了四哥你,我認出了四哥,但四哥沒認出我。所以我才豁出命來要救四哥,想不到四哥剛才還懷疑我?!?p> “實在抱歉。”今川氏元非常誠懇地給自己的弟弟道歉,“當時沒往這個方面想?!?p> “聽說四哥在和三哥爭家督?今川家分裂成了駿河和遠江,河?xùn)|也被那背信棄義的北條家奪取了?”
“實在慚愧?!苯翊ㄊ显m然對家族利益絲毫不感興趣,但是父兄打下的兩國之地,如今在他手上只剩殘破半國,還是令人羞愧。
“所以我說,四哥你太善良了,好人在亂世是活不下去的。唯有舍棄善意,才能在亂世立足,否則就只能像老弟我一樣,被人利用善意,從居城里灰溜溜地趕出去?!蹦枪乓笆县S自嘲地笑了兩聲,使勁地搖了搖頭。
“難怪你那日明明是作為一個和我沒有交集的商人,卻那么想說服我放棄善意,原來是念著兄弟之情。既然如此,當時為何不與我相認?”恍然大悟的今川氏元追問了一句。
“那日你身旁有兩個口音像是山里人的姐弟,哪敢貿(mào)然相認?豈不是暴露了四哥的身份?”那古野氏豐忽然側(cè)過頭來,微妙地看了眼今川氏元,“四哥和那位小姐好像都還挺在乎對方的,莫非是意中人?”
“哈,被你說中了,不過現(xiàn)在沒工夫說這些吧?!苯翊ㄊ显粗饾u走到了頭的暗道,向那古野氏豐問道,“三哥的忍者正在追殺我,五弟有什么脫身之法嗎?”
“不知道他們的忍者有沒有跟上來?!蹦枪乓笆县S鉆出了暗道,來到了一處存放谷物的貨倉里,幾個看守貨倉的仆人看到那古野氏豐后都嚇了一跳,匆忙過來幫忙將大家從暗道里拉出。
“四哥雖然暗中上洛,但應(yīng)該也有不少忍者跟隨保護吧?”那古野氏豐看著今川氏元正在使勁拍身上的塵土,便開口問道,“四哥和四哥的侍衛(wèi)此刻恐怕不變露面,被三哥的忍者盯上就麻煩了。你把你忍者所在的位置告訴我,再給我一個調(diào)動的令牌,我暗中派仆人去叫他們來倉庫護衛(wèi)?!?p> “好主意?!苯翊ㄊ显隽藨阎胁刂牧钆?,“應(yīng)該就在我剛才遇襲小巷的南邊街區(qū),領(lǐng)頭者是土原子經(jīng)首領(lǐng)?!?p> “沒問題,請四哥稍安勿躁?!蹦枪乓笆县S點起了油燈,把令牌交給一個隨從,低聲囑咐了幾句。那個隨從立刻小心翼翼地摸出門外,左右張望確認無人后,便一溜煙地向南方街區(qū)跑去。
“不知四哥此次上洛是為了什么?”忙完了之后,那古野氏豐把倉庫的門小心翼翼合上,轉(zhuǎn)身向今川氏元問道。
“求一個大義名分,等公方殿裁決我為今川家家督,我就可以回去平定遠江了?!睂τ谧约倚值埽翊ㄊ显匀皇侵獰o不言,同時還開口邀請道,“竹王丸有沒有興趣和我回駿河?回家看看母親?!?p> “那就不必了吧,我在這京都清閑得很,不想再回武家了。武家里沒一個好人,天天都是勾心斗角,稍有一個不留神就是家破人亡,實在太累了?!蹦枪乓笆县S笑著連連搖頭,顯然是被之前的竊城事件弄出來心理陰影。
“你以為我想???我也不想當這破家督,是被我老師和母親硬著頭皮架上來的。而且我三哥也是真狠啊,小時候明明都帶著我們玩,此刻卻換著花樣想置我于死地。我不當這家督就只有被他殺死的結(jié)果,沒辦法了才被逼著當家督。”今川氏元長嘆了一口氣,無可奈何地抽出折扇,緩緩地敲打著掌心,“真是沒辦法吶…有選擇余地的話,誰不想過清閑日子呢?誰會想來當這家督呢?”
“這里好暗啊,能不能再點一些油燈?”一旁的吉良瑋成大聲抱怨了一句,“小爺俺夜盲,這點火什么都看不見?!?p> “還不照做?”那古野氏豐聽到吉良瑋成的話后,立刻對幾個仆人使喚道。片刻后,又是幾盞油燈被點起。
“那四哥…”
那古野氏豐剛想說話,卻發(fā)現(xiàn)今川氏元已經(jīng)抽刀在手,把刀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