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一直在繼續(xù),宋思思總是每隔一段時間就發(fā)明出一些新奇的玩意,在工科這條道路上看來是有些天賦的,宋思思有時候想著也許當年好好學(xué)習(xí),自己也能成為一名沉迷機械的工科生。
裹著被子,手里端著湯婆子,一頁頁地翻看宋瀾臨走前送給自己的書籍,距離宋瀾前往京城也有一段時間了,馬上就要過年了,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在京城安頓下來。
按照宋想所說,這一次大概就是決定宋瀾命運的時刻,只要通過了會試,那么殿試對于宋瀾來說也不會有什么問題,畢竟在皇帝的眼皮子底下,應(yīng)該是出不了大錯的,向來只有會試舞弊,在殿試作弊怕是想連累九族。
摩挲著宋瀾在書本中留下的筆記,宋思思沒有察覺到自己的臉上全是喜悅的樣子,一旁正在織布的宋母看著眼前少女懷春的女兒,寵溺地笑了。她也很看好宋瀾,自己女兒與宋瀾之間在相處過程中產(chǎn)生的情感,他們這些大人都是看在眼里的。只等著宋瀾功成名就,就訂下婚約。對于撿宋姝不要的人這句話,宋母從來沒有放在心上,但旁人也休想用這件事嘲諷自己的女兒。從來都是宋姝的母親與自己爭奪,只是如果其他人得寸進尺,她也不介意和那些人撕破臉皮。反正他們商量過了以后不會再回宋家村居住,只等到宋想也到了會試的年紀,就離開這里。
這一年,宋思思發(fā)明出了很多的東西,其中就有能夠提高織布效率的機器和殺傷力強大的弓弩,這些東西都是能夠推動國家發(fā)展的東西,宋瀾和宋思思商量過了,要把這些東西拿出來又不會遭到別人搶奪功名,只能等到宋瀾高中之后才能把這些公之于眾。
現(xiàn)在的皇帝雖然人到中年,但一點也不糊涂,勵精圖治想要發(fā)展國力,經(jīng)濟、軍事和思想的改變?nèi)币徊豢?,近幾年的進士也并不是被分配到翰林院進行修編,而是下沉到六部各個角落,以業(yè)績來證明自己,現(xiàn)在的工部侍郎就是一步步用自己的想法獲得皇上的青眼。
而工部能夠留下的都是沉迷研究的,并沒有什么勾心斗角的地方,宋瀾對于自己的未來完全沒有擔心的地方。
數(shù)九寒冬之后,就迎來了春天,宋思思每日都在門口盼望著能夠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從現(xiàn)代穿越而來,在幾次母親的玩笑中,宋思思早就察覺了自己對于宋瀾的喜歡,還聽到了父親與母親的談話,原來宋瀾在前往京城之前還許下了這樣的承諾。
雖然已經(jīng)生活在這個時代很多年,但宋思思的思維還是現(xiàn)代人的,對于指配婚姻盲婚啞嫁,她更加喜歡自由戀愛。不僅如此,宋瀾還承諾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話語,就像父親和母親那樣,在這個時代已經(jīng)是有些罕見的。畢竟以他的學(xué)識來看,宋瀾未來的身份,絕對不會拘泥在一方小小的天地,卻能夠在成為人中龍鳳之前如此許諾發(fā)下毒誓,實屬不易。
會試也稱作是春闈,雖沒有冰天雪地那樣寒冷的情況,但寒意沒有退散,宋瀾裹緊了自己身上的衣服,角落里的火盆也沒有太大的作用。
這古代的科考不僅僅是鍛煉考生的文化水平,還在一定程度上篩選了體質(zhì)優(yōu)良的。三天的時間,偶爾有支撐不住的學(xué)生倒下,失去了這一次考試的機會,且尚不知道傷了身子骨,三年之后還有沒有機會再來一次。
三天說長也長,說短也短,仔細檢查了自己的答卷沒有太大的問題之后,宋瀾放下了手中的筆墨。
原本的宋瀾雖有水平,但只能夠到上游,任務(wù)者來到之后,每一次考試都是循序漸進的提升,讓眾人只覺得他是在努力學(xué)習(xí),并沒有到一鳴驚人的地步。
推算了一下成績,大概能在前六名,最終能夠決定他地位的是殿試,宋瀾決定保二爭一,對于探花這個頭銜,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放榜那日,全城老少都聚集在皇榜之下,狀元是江南學(xué)子,今年奪魁的熱門,這樣的結(jié)果眾人心中也有數(shù),江南地區(qū)重文采,當今有六成的狀元都是出自江南的。第二名便是宋瀾,在眾多競爭對手中不太突出,卻也有一批人押注宋瀾能夠成為榜眼,探花郎沒有太多的意外,所有人都覺得秦明當之無愧是探花,全因近幾年出現(xiàn)的美人榜,秦明占據(jù)了三年的第一,況且秦明的祖父是內(nèi)閣大學(xué)士,書香世家,才華與狀元郎相比也是相差無幾的。
這一年的一甲平均年齡只有十八歲,是大衍王朝最年輕的一甲,甚至前朝都從未出現(xiàn)過這樣的景象,龍顏大悅,大赦天下。趁著上司高興,宋瀾主動提出了自己去工部的想法,得到了肯定的回答,還為自己和宋思思賜婚。
宋思思呆在家中數(shù)著日子,在放榜的那一天就早早地等著,心中緊張的同時也有一些焦慮,前幾天在聽周圍的鄰居聊天,講到了縣城中某一富商家的女兒因貌丑無顏,媒人要不是看在她家中有錢的份上,都不愿意上門說親。于是富商就決定榜下捉婿,沒想到恰好讓他抓到了一位家境貧寒無法進京趕考的學(xué)子,于是做主兩人成親之后,便資助這位學(xué)子,不同于話本中的忘恩負義,這學(xué)子高中之后挑了個小官,帶著妻子和老丈人去了赴任之處安居,前幾天回來聽說是為了外孫的周日宴,邀請了在縣城中的親朋好友。眾人才知道他們一家過得如此好。
其他的事情宋思思沒有興趣,只是榜下捉婿她也聽說過,如果宋瀾遇到強權(quán)如此作為,會不會妥協(xié)呢?很快這個問題就有了答案,宋瀾中了榜眼,還求了圣旨迎娶自己,頭一次宋思思覺得封建皇權(quán)也有些好處,至少這樣的做法讓她懸著的一顆心安定下來。
這一屆的科舉結(jié)束,也意味著林啟年馬上要離開了,原本他只是想找個人家暫時避禍,沒想到這家人的女兒如此有趣。林啟年在京城中見到的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大家閨秀,笑不露齒,走著蓮花步。又或者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很少見到這樣動靜結(jié)合相適宜的女子,漸漸地一顆心就落在她的身上。
林啟年大概不知道,宋姝的這些行為都是照著宋思思學(xué)習(xí)的,前世宋瀾是文官,作為他的妻子也要儀態(tài)大方,如果是曾經(jīng)的她和閨中小姐沒有太大的差別。
她也很羨慕宋思思多年以后還能笑得那樣明媚,便在重生之后事事都學(xué)著宋思思的動作語氣神態(tài),她慢慢地就變成了自己曾經(jīng)嘲諷的模樣。
林啟年的離開沒有太大的動靜,只有宋大富舒了一口氣,自己家的閨女可是要高嫁的,林啟年和姝兒的互動他都看在眼里,但因為疼愛女兒不好訓(xùn)斥,只能暗中給林啟年多些活干?,F(xiàn)在林啟年終于恢復(fù)記憶,那當然是希望他有多遠滾多遠,一介武夫也想娶他的女兒,門都沒有。
宋母也是這樣的想法,更別說宋瀾求取宋思思的事情傳回了村中,夫妻兩人懊悔的同時,暗暗下定決心不能讓宋姝嫁得太差。不得不說,他們倆對于自己家的水平認識得不是很清楚,只覺得一般人配不上他們。
可放在全國,宋大富一家也只能說是東部地區(qū)一個稍稍富庶的家庭,雖然他們因為祖宗的規(guī)矩,沒有離開宋家村,他們的錢財在縣城甚至城鎮(zhèn)也能排上名號,但在京城那一個牌匾壓死三個皇親貴族的地方,都不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