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生死
最后這個女生在急救室搶救了一夜大半天，加起來只有短短的十七個小時，還是死了。
林曉秋不能接受這個結果，聽到醫(yī)生宣布死亡的時候，哭得隱忍又痛苦。
當時是她第一個發(fā)現(xiàn)女生暈倒在宿舍的廁所里，她很自責為什么沒有早點發(fā)現(xiàn)。
湯伽野看她哭得難受，心軟下來，走到她身邊默默遞給她兩張紙巾，什么話都沒說。
聽聞這樣的噩耗，林曉秋心痛難忍，嚎啕大哭，這個女生和她關系不錯，沒想到開學才兩個月就這樣死了，明明之前她還倒在林曉秋的懷里，明明昨天她們還一塊學習和吃飯。
才隔了一天，好朋友就這樣死了，她怎能不傷心難過？
林曉秋哭得鼻涕橫流，看到湯伽野遞給她的紙，也沒顧得上接。
在場的幾個同學幾乎抱頭痛哭，班主任和輔導員看到這樣的場景，也難受的不行。
這人的命運就是這么奇怪，好不容易拼死拼活考上了好大學，她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可人就這么沒了。
上哪說理去？
女生的家在北市，校長趕來和醫(yī)生了解清楚情況，又找林曉秋她們幾個同宿舍的女生談了話，才電話通知死去的女孩父母。
女孩父母趕來時，女生的尸體已經(jīng)涼了，沒有一點溫度，冷冰冰地擺放在停尸間。
林曉秋陪同女生的父母揭開了那塊白布，送她最后一程。
女生父母看到女兒遺容的那一刻，哭得昏天黑地，林曉秋也泣不成聲，還幫著扶著女生的母親。
好在他們不是不講理的人，冷靜下來后，平靜接受女兒離世的事實，讓殯儀館的車直接送女兒到了墓地的停尸間。
他們花了點錢，給女兒買了一塊墓地，找來親戚朋友，還有女兒的同學朋友，舉辦一場簡單的喪禮。
送葬那天，林曉秋宿舍的五個女生都去了，甚至她們也叫上了其他認識女生的同學。
湯伽野代表校醫(yī)室，林曉秋的班主任也去了。
林曉秋看著墓碑上笑靨如花的同學照片，潸然淚下，哭了很久，她這輩子從來沒有流過這么多眼淚，眼睛哭腫，鼻子哭紅，特別好哭。
湯伽野不知什么時候與她平行站在一起，見她哭得這么傷心，只一直盯著她看。
喪禮舉辦完，林曉秋第一次深刻理解身邊的人死亡是怎樣難以使壞的一種感受。
從這個女生出事那天開始，林曉秋的心一直憋著一股難受。
但她今天哭得很克制，沒有放聲大哭。
同學們的眼睛哭得紅紅的，每個人都不好受。
回學校的時候，其他同學一起去坐公交車，林曉秋卻被湯伽野拉著好的那一只手腕帶上車。
林曉秋本想甩開，但怕引起他人的注意，也不想和湯伽野吵架，只能順從地坐上副駕。
車上，湯伽野深深的嘆口氣，隨后拿出煙盒摸出一支煙點燃。
他沒打火，兩人就那樣沉默的坐在車里，不說話，氣氛有些怪異。
林曉秋聞見煙味，才注意到湯伽野在抽煙，原來沒見他抽過煙，林曉秋以為他不會抽。
她想問，但又不好張口，畢竟現(xiàn)在他們什么關系都沒有。
坐在車里，氣氛很尷尬。
還是湯伽野先開了口。
“外公死于國外，我們包機送他回來安葬，上周才辦完葬禮。我很清楚目睹一個人死是什么感受，但人活著不能沉浸在痛苦里，來世上一遭，看別人的生死也是一種歷練?！?p> 林曉秋震驚了！
秦正威死了？！
他...去國外的那天不是醒過來了嗎？
怎么會這樣？
“你外公...不是脫離危險了嗎？怎么會這樣？”
林曉秋整個眼眶噙滿淚水，問完就流滿整臉。
她都沒有留下來見他最后一面，甚至沒有參加他的葬禮，秦正威對她們爺孫倆那么好，她的心更難過了...
“他心臟問題嚴重，死在手術床上。我告訴你這件事，不是讓你難過，是想讓你明白，死亡是我們必經(jīng)的過程，我希望你能自己調解心情，不要一直沉迷在悲傷情緒中。
生死難料，不要等到失去，才追悔莫及。
你爺爺參加了外公的葬禮，是我交代他不要告訴你這件事，我想對你而言，大學剛開始，你更應該感受快樂和幸福，我不想和你分享這么悲傷的事?！?p> 林曉秋哭成淚人，她怎能不傷心？
短短兩個月，她失去了兩位熟悉的人，秦正威鼓勵她，接受她，教導她，幫助她，她特別感恩，還想著以后一定會好好報答他這份恩情，誰知道轉眼竟生死兩隔。
還有宿舍的女生，她看起來那么愛笑，那么愛鬧，聰明漂亮，陽光開朗，為什么會死的這么早？
聽了湯伽野的話，她突然有些感悟，生死不等人，也不能等到失去再后悔。
“我...那天離開，給你留了信，我不想耽誤你。我以為你外公去了國外很快就能治好，沒想到會這樣。
對不起。我不求你原諒，只希望你節(jié)哀。還有，如果你當校醫(yī)是為了我，那大可不必，你值得更好的人生。
我已經(jīng)決定和你徹底分開，不再回頭。我自己去坐公交車吧，再見?！?p> 湯伽野沒有再說話，安靜又沉默地看著林曉秋下車。
這一刻，林曉秋在湯伽野眼里，就是一個不撞南墻不回頭的任性姑娘，她才十八歲，她有資格任性哭鬧，他給她這次機會。
但他不會一直縱容她這樣下去。
湯伽野的熄滅煙頭，一支煙，大半在他的指尖燃為灰燼，感覺人生無趣。
開著車漫無目的在街上溜達，實在無聊至極，他買來一束白菊花，送到剛剛女孩的墓碑前。
天已經(jīng)黑透，他人高馬大地站在墓碑前自言自語。
“如果你聽得見，請你給林曉秋托個夢，我非她不可，我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我等不了多久?！?p> 說完，他沖墓碑深深三鞠躬。
然后轉身昂首挺胸，闊步離開墓園。
他又回到了從前，那個淡漠疏離，冷靜自持的狀態(tài)。
許是煩躁的緣故，許是不專心的原因，湯伽野出了車禍。
熱心市民給他送到醫(yī)院。
林曉秋聽到這個消息是在三天后，她火急火燎的翹課跑到醫(y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