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欠調(diào)教
幼崽認(rèn)真坐著的乖巧小模樣,別提多可愛了。
傅琪琪喊了他一聲,他轉(zhuǎn)過頭來,看著傅琪琪歡快的喊了一聲:“麻麻!”
“誒!麻麻的乖兒咂~”傅琪琪走過去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然后這才看到張叔。
“勞煩張叔陪他在這里玩了,他沒有鬧騰你們吧?”
張叔已經(jīng)五十多歲,他在一家工廠做守門大爺,他為人還算健談。他笑著跟傅琪琪夸了幾句幼崽聽話乖巧,然后還叫她們母子在這里吃完飯再回去。
傅琪琪看幼崽睜著大眼睛帶著期待看著自己,便也沒拒絕,在張嬸子家吃過晚飯再回去。
張嬸子知道傅琪琪留下來吃飯后,麻溜的炒了三個菜出來,有肉有素,大家坐在一起圍著幼崽的事說說笑笑,氣氛好不融洽。
可憐曹陽自己一個人在家等了一個多小時,滿腦子的胡思亂想,還餓的前胸貼后背,好不容易等到傅琪琪抱著人回來,卻被告知……
“……你還沒吃飯?我們已經(jīng)在張嬸子那里吃過了,你自己出去找點(diǎn)吃的吧?!闭f完就越過他,抱著幼崽去廚房燒水洗澡了。
一種荒唐又惱火的情緒直沖腦門,偏偏他還發(fā)作不了,因為怕打不過!
曹陽在院子坐了一陣,平復(fù)一下暴戾的心情,才走到廚房去,一只手伸到傅琪琪的跟前:“給我點(diǎn)錢,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p> 傅琪琪一臉嫌棄的看著他,就像在看一個“軟飯男”。
曹陽被她的眼神看得臉頰莫名發(fā)燙,還想嘴硬說些什么的時候,傅琪琪從身上掏了張十塊錢和兩個飯票給他,說:“這是借給你的,不是給你的。你答應(yīng)我的三個要求,我突然想到了,第一個就是以后咱們的經(jīng)濟(jì)關(guān)系是獨(dú)立的,你的屬于你的,我的屬于我的。兒砸你不愿意養(yǎng),全靠我來養(yǎng)的話,那兒砸也是屬于我的。懂?”
曹陽差點(diǎn)一口氣上不來被她當(dāng)場氣死,錢,不是他掙的他可以不干涉,但是兒子怎么就她自己一個人的了?
曹陽忍著怒氣:“簡直不可理喻,他叫曹伯川,姓曹,怎么就變成你一個人的兒子了?”
傅琪琪斜了他一眼:“是你辛辛苦苦十月懷胎忍受分娩的巨痛生下來的,還是你一把屎一把尿的把兒子拉扯大的?你除了貢獻(xiàn)一發(fā)子彈之外,你平時有關(guān)心他吃不吃的飽,穿的衣服合不合身嗎?你有一點(diǎn)身為父親的樣子嗎?有做到一位父親的責(zé)任嗎?整天就知道自己出去瀟灑,管過我們母子死活嗎?他現(xiàn)在是姓曹,但也不是改不過來的!你要想當(dāng)個父親,那就有個父親的樣子,不然我不介意給他改個姓?!?p> 曹陽告訴自己:打不過,忍住,不然吃虧的是自己。
曹陽深呼吸幾次,一把拿過傅琪琪手上的錢,轉(zhuǎn)身走了。
傅琪琪以為他出去后就不會再回來,第二天早上她帶著幼崽一起洗臉?biāo)⒀赖臅r候,只穿了一條褲子的曹陽一面打著哈欠一面走了過來。
傅琪琪和幼崽拿著牙刷齊齊的看向他,曹陽注意到傅琪琪的目光,莫名的收腹顯出他那條線分明的腹肌。
傅琪琪淡然的看了一眼,然后伸手掰過幼崽的小臉蛋,平靜的說:“兒砸,快點(diǎn)刷,麻麻待會帶你去國營飯店吃肉包子?!鄙洗螞]吃到的這次要吃回來!
曹陽默默的放松收緊的肌肉,心里有些懊惱的想:我這是讓她看看,我是個男人,真打起來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
哼!沒錯,就只是這樣!
“去國營飯店?我也一起去?!闭f完,麻溜的走回自己的房間穿衣服了。
一家三口走在芳草街上,那些坐在自家門口前的鄰居街坊都跟見了鬼一樣,忍不住竊竊私語起來。
“曹家的小混子這是轉(zhuǎn)性了?竟然一大早從自己家里出來?誒唷,瞧瞧這一家三口的畫面,怎么看都不適應(yīng)……”
“你看他臉上都是傷,難道傅同志硬起來了,把她男人打了一頓?哎呀,那她真是開竅了啊,男人不管教怎么行啊……”
傅琪琪看到張嬸子的時候抱著幼崽過去跟她說了幾句話,大家只看見張嬸子笑著搖頭,又聽不見她們在說什么。等傅琪琪他們走后,就有街坊忍不住走到張嬸子面前問。
“張嬸子,她剛剛跟你說什么啊?他們這一家三口這是要去哪?。俊?p> 張嬸子看著一臉不懷好意的楊家婆娘,知道她是個沒安好心的,嫌棄的看了她一眼:“你這么好奇人家的事,你自己直接去問?。壳颇隳悄樕迭S的樣子,有這時間關(guān)心別人,還不如在自己身上花點(diǎn)功夫,大半晚的還聽到你們家的吵架聲……”
楊家嫂子臉色難看的瞪了她一眼,一邊小聲咒罵一邊回家了。
一路上,幼崽都趴在傅琪琪的肩上盯著曹陽看,似乎不認(rèn)識這個人是他的爹。
曹陽注意到了他的小表情,想到昨天傅琪琪罵他沒有一個父親的樣子,他想了想朝幼崽做了一個搞怪的表情。
幼崽睜著幽黑的大眼睛看了他一陣,然后默默的將小臉蛋埋在傅琪琪的脖子處。
有礙觀瞻。
到了國營飯店,一家三口的顏值引來不少人的注視,上次跟幼崽做表情搞怪的服務(wù)員看到曹陽,心里不免嘆了一句:這孩子難怪長得這么好,原來都是隨了爹娘。
傅琪琪沒想到會在國營飯店遇到一個熟人,正確來講,算是個半熟人。
范正浩看到傅琪琪也很驚訝,他從自己的座位上站了起來,笑著說:“傅同志,好巧,竟然能在這里遇到你。你跟家人來吃早餐?這位是你丈夫吧?初次見面,您好?!?p> 曹陽瞪著范正浩沒有說話。
傅琪琪禮貌的笑了一下:“對,他是孩子的爸。您好像在忙,我們就不打擾您了,我們隨便找個位置坐下就好?!?p> 范正浩似乎沒有在意曹陽的無禮,回頭看了眼跟他一起的同志,笑著說:“哦,這位是飯店的大廚,我在跟他說一些工作上的事。你們先吃著,我們大廚做的灌湯包最好吃,我叫她們給你上一籠嘗嘗?!闭f著對站在不遠(yuǎn)處的服務(wù)員招了招手。
傅琪琪他們其實已經(jīng)點(diǎn)過東西了,肉包和餃子湯面之類的,多一籠灌湯包也能吃得完,也就沒有推脫,謝過范正浩后在隔兩桌的位置坐下。
曹陽跟在傅琪琪的身后,臭著一張臉看看傅琪琪又看看范正浩,傅琪琪什么時候認(rèn)識這種穿西裝的男人?他兒子以后會跟著那個人姓,喊別人爸爸嗎?
不可能!想都不要想!
除非他死了!
曹陽一直瞪著傅琪琪,眼神幽怨,嘴里一大口的咬掉半個肉包,那架勢好像吃的不是肉包子,是傅琪琪身上的肉。
那籠灌湯包卻是一個都沒吃。
之后的兩天,曹陽不知是養(yǎng)傷還是想做到一位父親的責(zé)任,亦或者單純是因為身上沒錢了不好出門??傊?,這兩天他都在家里白吃白喝,時不時在某些小事上找傅琪琪的茬,偏偏都是一些小事又不足以讓傅琪琪暴走跟他掐起來。
今天中午,曹陽挑剔說桌上不見有肉,米飯又煮硬了。
傅琪琪將筷子啪的一下拍在桌面上,表情漠然的看著曹陽:“你想吃肉?你給錢了嗎?你想吃軟糯一點(diǎn)的米飯?你勞動了嗎?什么都沒有付出,你有什么資格在嚷嚷?不想吃就不要吃,吃了還白瞎我的糧食。”
曹陽的臉?biāo)查g漲紅:“不就是錢嗎?你再借我一兩百塊,我待會就出去讓它錢生錢!”
傅琪琪靠在椅子上,好以整暇的看著他,輕蔑的笑了一聲:“呵,錢生錢?你被人下套欠下兩萬的事情才過了多少天?不過也好,等你出去后遇到那個楊哥,讓他把怒火發(fā)泄在你的身上,一不小心沒控制住力度失手弄死你的話,也能給寺廟后山里的樹木當(dāng)養(yǎng)料,還算是物盡其用!”
曹陽指著傅琪琪:“你、你……真是最毒婦人心!哼!你越想我死在外面,我就越要待在家里寸步不離!想讓我兒子改姓?沒門!”
曹陽說完,化悲憤為食欲,低頭就猛扒飯。
幼崽早就停下吃飯的動作,小臉沾著米粒表情嚴(yán)肅的看著他們倆,傅琪琪朝他溫暖一笑:“乖乖吃飯,我們不是在吵架,只是意見不同在討論而已,知道了嗎?嗯?”
幼崽乖乖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突然說了一句:“愛麻麻?!?p> 傅琪琪驚訝的睜大眼睛,這幾天晚上睡覺前,她都會教幼崽說話,然后問他最愛誰?愛麻麻還是爸爸,或者張嬸子。幼崽都是笑呵呵翻個身,就是不說話。
沒想到,今天突然真情告白了。傅琪琪心里又暖又軟,其實他知道他們是在吵架,但還是乖乖的相信了傅琪琪的“歪理”。
長大后肯定是個貼心的小暖男啊!
傅琪琪愛憐的摸了摸他的小腦袋,她真的把他當(dāng)成自己的兒子來養(yǎng)了,走心了。
吃完飯,傅琪琪就叫曹陽去洗碗。一個人做飯一個人收拾殘局洗碗,很合情合理!
剛剛她說話那么直接又難聽,曹陽不但厚臉皮還有脾氣呢!他吃飽后就不動,心想:你能把我怎么樣?。?p> 然后傅琪琪哄睡幼崽睡中午覺出來后,桌上她離開前是怎么樣還是怎么樣。傅琪琪找到曹陽,那貨不知在哪找到一張?zhí)梢?,直接在院子里樹蔭下睡著了。
傅琪琪笑了一下,默默的回去把碗給洗了。
曹陽醒來后特意在家里轉(zhuǎn)了一圈,看到碗已經(jīng)洗了,心里那股得意勁啊。他感覺傅琪琪也就是那樣,紙老虎一個,她還能真的打自己?。?p> 她不敢!
一個下午,曹陽得意洋洋的在院子里時而踱步而是躺在躺椅上,好不愜意。等到了晚上,飯桌上沒有他的碗筷時,他心里升起不詳?shù)念A(yù)感。
他走進(jìn)廚房,鍋里也沒有留給他的米飯。曹陽捧著個空碗怒氣沖沖的走到傅琪琪面前:“你不煮我的飯,就因為我不洗碗?”
傅琪琪淡定的給幼崽捂住耳朵:“不止是因為你不洗碗,這家里除了房子是你的,其他那些吃的用的,哪些不是我掏錢買的?你作為一個男人,不做家務(wù)不養(yǎng)妻兒,你有什么資格吃飯?”
曹陽那張養(yǎng)眼的臉蛋,這兩天都被傅琪琪氣成豬肝色,他重重的放下碗,然后臉色難看的走了出去。
他甚至想到如果他因為一時生氣,開口叫她不要住在這里,她估計會很利索的帶著他的兒子走人。
好!他忍了!
傅琪琪以為曹陽出去覓食了,可出去洗碗的時候,看到院子的躺椅上躺著個人。傅琪琪看了他一陣,最后無聲地去洗碗收拾廚房,然后給幼崽洗澡。
這幾天,幼崽都養(yǎng)成了吃過飯后去張家串門的習(xí)慣,因為可以出去玩,他洗澡的時候很積極。
傅琪琪抱著幼崽出門的時候,躺在那里裝死的曹陽瞬間站了起來,直溜溜地往廚房走去。
平靜的日子就這樣過了兩天,曹陽每次都趁傅琪琪不在的時候跑去廚房翻東西吃,雖然不能吃飽,但也不至于那么餓得慌。
傅琪琪覺得他能倔這么久,不幫忙做家務(wù)活,不偷錢也不說軟話,還不出去找東西吃。
曹陽這么能抗餓,倒是她沒有想到的。
曹陽這貨也并不是沒有可取之處,至少他還知道幼崽是他的兒子,不能跟別人姓。
他就是欠調(diào)教!
傅琪琪今天特意去買了魚和雞,太陽還沒下山的時候廚房里就飄來了陣陣香味。
餓了兩天的曹陽聞到肉香味,很沒出息的吞了吞口水。他站在院子里,是要進(jìn)去幫忙做點(diǎn)家務(wù)活混口飯吃,還是把男人的尊嚴(yán)堅持到底?
曹陽跟坐在院子里玩的幼崽對視了半響,突然開口說:“什么?你叫爸爸進(jìn)去幫忙?君子遠(yuǎn)離庖廚……嗯,好吧,看你媽媽那么累,我就進(jìn)去幫個忙。”
全程沒有說過半個字的幼崽:……
曹陽扭扭捏捏的走進(jìn)廚房,先是背著手在傅琪琪的身邊轉(zhuǎn)了兩圈,最后清咳一聲:“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去做的?”
文且君
哈哈哈哈,老混子,你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