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那種事，絕對很奇怪啊！

　　‘神父？’

　　光太冒出一個模糊而朦朧的念頭。

　　他的思維仿佛深陷一片粘稠的沼澤里，遲緩且模糊，慢上好幾拍。

　　‘我在做夢？’

　　‘還是超凡遺物的效果？’

　　光太努力抬頭，想看清那位神父的面容。

　　只是在那里，只有著一團混沌的色彩。

　　神父的身形，則是被籠罩在黑袍里，只能勉強分辨出是一個成年男性。

　　不知道為什么，在注視這位神父時，光太心中憑空生出一份難以抑制的畏懼與敬仰。

　　好像在他面前，自己必須維持謙卑、低下的姿態(tài)，不能有所僭越。

　　‘這合理嗎？’

　　光太察覺到有些不對勁，但他現(xiàn)在的思維遲緩程度，無法思考這么復(fù)雜的問題。

　　他又觀察起周遭的景象。

　　高聳的墻壁，布滿觸須、鱗片、眼球的壁畫，怪誕詭異的花紋......

　　光太悚然而驚。

　　即便他的思緒再怎么遲鈍，也能看出，這教堂供奉的神祇，絕不會是“輝”，而是某個恐怖、邪惡的邪神！

　　‘這是哪里？’

　　‘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光太雜亂紛亂的念頭，被神父的一句話阻斷。

　　“虔誠的羔羊，你已來到神圣之域，神會洗滌你的污穢，感恩吧！”

　　‘不......不是這樣的?！?p>　　光太的意識越發(fā)模糊，但他還是堅定的想著。

　　‘我是輝的信徒?！?p>　　恍惚之間，光太看到一條灰色的觸須從上方垂落，毫無阻礙的伸入他的大腦。

　　‘不要......不要......’

　　‘這種事，絕對很奇怪啊！’

　　‘我明明是輝的信徒，卻被另一位邪神做這樣的事情......怎么會這樣呢？’

　　‘輝之主啊，請寬恕我！’

　　只可惜，光太引以為傲的意志力，在觸須（喵）進入身體的一瞬，便徹底瓦解。

　　殘存的理性和思維，統(tǒng)統(tǒng)在離他遠去。

　　恍惚間，光太只能聽見一聲嘆息。

　　******

　　“唉......”

　　安樂嘆了口氣，語氣略有失望。

　　令他失望的，是面板上閃過的提示。

　　【污穢理智+2！】

　　‘就只有2點？太小氣了吧？’

　　老實說，光太出現(xiàn)在這座教堂里，也是一件安樂從未設(shè)想過的事情。

　　安樂一開始頗為驚訝，還以為這片精神空間被外人入侵了。

　　可仔細觀察后發(fā)現(xiàn)，情況似乎不是他想的那樣。

　　比起對方侵入此地，更像是.......這人的靈魂被教堂牽引進來了！

　　安樂自然能認出對方的身份——這不就是被觸手狠狠貫（喵）穿，從而治愈其畸變的犬耳少年嗎？

　　‘這就是畸變治愈的后遺癥？’

　　‘直接讓他變成祂的信徒了？’

　　安樂努力分析眼下的情況。

　　他能明顯感受到。

　　在這教堂里，少年的神色有些麻木呆滯，少了幾分靈動，而且對安樂有種莫名的敬畏，似乎無法拒絕他的命令。

　　但真說光太已經(jīng)改變信仰，信奉起這位混沌全知之主，那也未必。

　　在方才觸手伸入大腦時，他還是明顯表現(xiàn)出了抗拒的情緒。

　　這樣的過程再來幾次的話，說不定會逐漸改變光太的想法。

　　‘這不是傳說中的惡（喵）墮劇情嗎？’

　　安樂在心里嘟囔著。

　　‘怎么搞得我像是什么大反派似的?！?p>　　本著樸素的“來都來了”的念頭，安樂才用觸手試探了一下，沒想到真能汲取一些污穢理智。

　　算上昨晚的4點，光太一共給安樂提供了6點污穢理智。

　　暫且不談對方會不會改變信仰，光憑這一點，在安樂眼中，他都是一只可以薅羊毛的肥羊了！

　　‘希望下次還能見到你。’

　　在觸須離開光太的身軀后，他的身影便迅速淡化，直到消失在空氣里。

　　但是他和教堂的聯(lián)系并未就此斷開，反而愈發(fā)緊密起來。

　　“安神父?！?p>　　這時，安樂身邊的塞蕾開口道。

　　“恭喜您又俘獲了一只羔羊。”

　　她的神色和前段時間，似乎一般無二，冷淡得像是一座冰山。

　　但是安樂隱隱察覺到，那冰山下流淌著幾分異樣的情緒。

　　‘她，在怕我？’

　　安樂得出一個稍顯荒謬的結(jié)論，他暫時壓下這個想法，問道。

　　“羔羊，是什么意思？”

　　既然已經(jīng)套用了“失憶”這個人設(shè)，安樂問起問題來就毫無心理負擔。

　　他之前用“羔羊”來形容光太，并沒有多想，只是純粹的覺得這個詞語用在這里很合適，覺得那段話很符合神父的身份，于是才脫口而出那么中二的話。

　　現(xiàn)在回想起來，還稍微有點羞恥。

　　塞蕾頷首，棕灰色的發(fā)絲自然垂落，宛如漂亮的瀑布。

　　“異域的污穢靈魂，便是您放牧的羔羊?！?p>　　聽到“異域”二字，即便是安樂，瞳孔都微微一縮。

　　這名修女知曉的秘辛，恐怕比他想象得還要多。

　　她是否知道那所謂的“現(xiàn)實世界”的存在？

　　又對自己和那世界的聯(lián)系，了解多少？

　　塞蕾再度抬起頭，冷淡的雙眼格外明亮，她語氣堅定。

　　“我知道您肯定有很多疑問，但是有些問題，不是我不想回答您，而是......我不能。”

　　“但唯有一點可以肯定——”

　　“安神父，我永遠不會是您的敵人?！?p>　　“請您相信我。”

　　說到最后一句話時，塞蕾雙膝跪地，低下頭，對安樂行禮。

　　安樂被塞蕾這動作一驚，雖說他莫名其妙成了一個神父，但是本質(zhì)上沒有真的代入這個身份，看見跪拜的動作，心里還是不太適應(yīng)。

　　“快起來吧?！?p>　　安樂扶起塞蕾，“我相信你了。”

　　在安樂碰到塞蕾的手臂時，她的身軀輕輕一顫，俏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難以察覺的紅暈。

　　只是很快被壓制下去，修女重新變作亙古不化的冰山。

　　很快，她行色匆匆的離開主殿。

　　在臨走前，塞蕾提醒道：“安神父，今天舉行儀式時，可能會有不速之客來臨，請多加小心。”

　　安樂：“我知道了。”

　　他很快回到自己的房間。

　　說他完全相信塞蕾的說辭，那顯然是不現(xiàn)實的。

　　言語從來都不是什么可靠的事物。

　　評判一個人，不要看她說了什么，而要看她做了什么。

　　安樂也不認為自己擁有讀心的本事，可以隔著那么大的“邪惡”，窺探到塞蕾的真心。

　　只能說經(jīng)過這件事，安樂對塞蕾的信任度，稍稍提升了一個百分點。

　　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現(xiàn)在，安樂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看向面板。

　　【污穢理智：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