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阿風,我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币粋€長相與他幾分相似的年輕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呵呵,阿山,什么秘密,這么神秘?!?p> 說完之后,他就醒了,自己是柳乘風,可自己為什么會知道這年輕人的名字?
還有,自己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這里是哪里?
靠,我又做夢了。
阿山神秘兮兮道:“外層空間上好像是一個被人為覆滅的低級文明,不過不用擔心,中央計算機計算得出,軌道軍團被覆滅的可能性是0.000001%?!?p> “呵呵?!绷孙L齜牙咧嘴地做出表情,他在狠掐自己大腿,都紅了、腫了,他依然沒從夢中醒來。
難道我入戲太深?
“你平時不是挺多話的嘛?!卑⑸綄ΠL的表情表示不滿,他可是為了獲得這個機密,付出了自己從原住星球帶出來的家鄉(xiāng)特產(chǎn)。
特喵好幾包華子呢。
當然,每一次出征之前,他都會想法去獲取中央計算機對戰(zhàn)爭的‘沙盤演練’結果,據(jù)說這是一種計算占卜,然后無償?shù)嘏c阿山進行分享。
也正因為這樣,他才能與阿風一直活到現(xiàn)在。
畢竟數(shù)據(jù)是制勝的神器。
“我…”柳乘風正要說話,面前突然彈出了一個視頻窗口。
“先人,我現(xiàn)在利用觀察者的身份與你進行溝通,我干預不了你的任何行動,因為這里是老鐵匠的夢境,我只是想提示你,你的任務是好好做一場夢,我已經(jīng)登上了奈何電梯,你的義體閾值正在飛速提升,你已經(jīng)安全了?!?p> 接著就是一股程序記憶涌入了他的大腦,此時在夢中,擁有碳基肉體的他,眼前也出現(xiàn)了頻閃現(xiàn)象。
這就代表一切都是假的,這真的只是一個夢。
可為什么我的意識會被綁架到別人的夢境中,阿福在搞什么鬼。
“怎么了?”阿山追問。
根據(jù)夢境記憶,老鐵匠是軌道軍團的一名低級機械人,負責重裝室的勤務工作,主要就是幫助軍團戰(zhàn)士們穿戴古風高達一樣的賽博重裝。
算了,還是先按照阿福的指示,好好做場夢吧。
“謝謝你,阿山?!彼冻稣嬲\的眼神:“改天,我請你捉一杯,我那還有不少存貨?!?p> 捉一杯是他們二人家鄉(xiāng)的土話,當然,這不是土味情話。
同時,他在夢境記里感受到阿風對家鄉(xiāng)的濃濃思念之情。
“有華子和二曲沒?”
“絕對管夠?!?p> “那到時候煙云籠罩、不醉不歸?!?p> “哈哈,不醉不歸。”
二人定好了之后的放縱日程,就急忙隨著人潮涌向重裝室,艦頂?shù)拇鬅艉鲩W忽閃。
“中央系統(tǒng)受到未知干擾,干擾級別弱,所有系統(tǒng)運轉正常?!?p> 夢境記憶就像一張迷霧地圖一樣,隨著柳乘風的前進,而一層層撥開。
他不用去思考,跟隨著夢境程式前進。
很快,他就來到了重裝室,走到了自己本該駕駛的巨龍級賽博重裝----秒天號面前。
名字是他自己取得。
面對這個比高達還要酷炫且充斥著濃重古風的重裝機甲,他跟隨夢境記憶,心喊了一句:“很快就可以亮相了,小寶貝?!?p> 一位甚至沒有披上人造皮膚的全合金機械人走到他面前,為他開啟了穿戴程序,伺候他穿上了秒天號。
他特別注意了一下機械人的名字----老鐵匠。
原來老鐵匠竟然是人類星際遠征軍----軌道軍團的服務機器人。
那么…眼前發(fā)生的一切就是人類的歷史嘍。
柳乘風心思沉了下來,立刻全身心投入這段夢境歷史中。
可就在他正準備好好與老鐵匠侃天侃地的時候,秒天號腳下的彈射口突然自動打開,他被巨艦從下腹處拉了出去。
事情發(fā)生突然,受他意識控制的秒天號舉起了手臂,拽住了老鐵匠,將它也拖入了星空。
當他出現(xiàn)在浩瀚的星河之中,頭頂上就發(fā)生了劇烈的震動,宇宙巨艦像紙糊的一樣,被一道不知從哪里飄來的宇宙光華擊成了粉碎。
沒有爆炸,而是徹底的粉碎,碎成了粒子態(tài)。
然后他穿戴的秒天號就不聽使喚了,賽博AI像受到了未知的病毒感染,不停地鬼叫:“彈天一指,灰飛煙滅?!?p> 這不是AI那毫無情感的電流音,更像是一個人輕描淡寫的微笑。
一瞬間,寒芒入髓。
賽博AI被人駭入了。
然后就是阿山的亡命呼叫:“阿風,這是敵襲,血肉長城,快,快按下血肉長城,我們會回家的,一定會的…”
柳乘風跟隨記憶程式,按下了面前的一個紅色按鈕。
紅色代表緊急,這代表軌道軍團遭受了滅頂之災。
反正遠征之前的最后一堂課教過他們,當軌道軍團覆滅的時候,按下紅色按鈕,他們的意志將聚成血肉長城,回到家鄉(xiāng)。
然后,秒天號仿佛擁有了自己的想法,一條探針扎進了阿風的腦子里,超導合金的身體開始內卷,將他徹徹底底地壓成了宇宙垃圾。
一切…終焉…
……
一切…再啟…
柳乘風從夢中驚醒,視網(wǎng)膜中跳竄著無數(shù)1/0亂碼。
視界彈窗更是閃爍著靈童的道賀:“仿生人的夢境共享成功,煉氣算法的閾值上限提升為10000毫升/天。”
“先人,你終于醒了。”柳秧的臉盤貼在他眼前,一雙大眼轉悠著淚珠,關心地望著他。
“我…我…”他的身體不聽使喚地顫抖個不停,好不容易才說出了完整且沙啞的一句話:“我…我想流…眼淚…”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也許是阿風死前的情感感染到了他。
他甚至不會去想,自己一覺醒來,竟然回到了店里。
都死了,人類的軌道軍團被神仙施展的‘彈天一指’化成了粒子態(tài)。
都死了……
十億人類戰(zhàn)士啊,人類戰(zhàn)斗力的天花板啊,連敵人的樣子都沒看到,就被秒殺了。
而他們死前的最后愿望竟然是回家。
柳秧的心猛的一顫,她還是頭一次在老祖的眼中看到了梨花帶雨的樣子。
這不科學。
仔細瞅了瞅,哦,原來是雙態(tài)的賽博真元涌到了他的視網(wǎng)膜上。
晃蕩之下,就好像要流淚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