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那些逝去的時光
從我記事起,就冥冥之中,感覺自己仿佛要去找尋什么,或人、或地點(diǎn)、或真相?總莫名覺得,我好像忘了,某些很重要的事情,但一時又理不出頭緒。
聽老人說,母親生我的時候,恰逢老天爺發(fā)怒,天寒地凍,風(fēng)雪交加,村里生活困難,村人們?nèi)找箲n心。一天清晨,突然風(fēng)停了,雪停了,一輪紅日緩緩升起,然后我出生了,似乎我的到來,讓一切都好了起來?;蛟S從那時起,在人們心中,我已與眾不同。
聽長輩說,小時候,我特別不老實(shí),總哭著鬧著要出門,一到外面便不鬧騰了,眨巴著眼睛,東張西望,特別好玩。或許從那時起,我就懂得,要去尋找。
聽父母說,稍長大后,我喜歡坐在家門前的田埂上,一雙稚嫩的小手,撐著臉看向遠(yuǎn)方,好像在等待什么。大家一直不理解,總嘲笑我孤僻古怪,但依稀記得,我只是盼望能有人來找我,他和山溝溝里的這些人不一樣,若躲在家里,他會找不到我?;蛟S從那時起,我就知道,有一個人,在等著我。
再到后來,我漸漸開始記事了。
那一年,我9歲,不過只是名鄉(xiāng)里的小學(xué)生,每天穿過羊腸小道,在鄉(xiāng)間來回。我時常一個人悄悄摸出門,在空曠無人的田野里行走,想獨(dú)自去到更遠(yuǎn)的地方。那個時候,父親是嚴(yán)厲的,所以我不止一次懷疑,村子根本不是我的家,甚至期待某天,有一位慈父,會來帶我離開?;蛟S從那時起,我就知道,我要尋的,是一名男子。
那一年,我12歲,自此每周疲于來回奔波,不遠(yuǎn)千里去鎮(zhèn)上求學(xué)。我開始體味到生于鄉(xiāng)村的艱辛,也終于堅(jiān)信,我天生不屬于這窮鄉(xiāng)僻壤。我相信總有一天,我會有一雙堅(jiān)硬的翅膀,能只身去外面的世界闖蕩,那里定會有人等著我,引我翱翔?;蛟S從那時起,我就知道,要去遠(yuǎn)方,才能與他相見。
那一年,我15歲,就此第一次告別家鄉(xiāng),開啟住校生活。領(lǐng)略過小城風(fēng)光,我愈加堅(jiān)定,發(fā)誓往后一定要走出,這名不見經(jīng)傳的地方。正值青春的我,開始悄悄讀《西廂記》、《桃花扇》,逐漸懵懵懂懂,了解到所謂情情愛愛。慢慢的,我開始深切的感受到,有一個人,他在等我,我一定要去尋找他??晌覐牟粫缘?,他是誰,他是何等容貌,只隱約覺得,他應(yīng)該很高大,是名英俊瀟灑的男子。
那一年,我18歲,從此不得不背井離鄉(xiāng),背起行囊去北方求學(xué)。時光勿勿,隨著日子一天天遠(yuǎn)去,他在我心里的形象漸漸清朗起來。陌上公子誰如玉,他的確是位美男子,高貴不凡,風(fēng)度翩翩,分明能感受到的,是他冷酷到骨子里的溫柔,讓人心醉神迷。
他一襲白衣,長發(fā)飄飄,仙氣逼人,似從上古時代走來,似天神降臨人間。他一次又一次在我腦海閃現(xiàn),以至于對我來說刻苦銘心,但當(dāng)我用心去感受,想看得真切時,他卻徹底消失不見。
我為此很懊惱,終歸無緣識君面,我依然辨不出他的容顏。
但情竇漸開的我,依然情不自禁,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他,哪怕他看起來,竟是名古風(fēng)裝扮的古代男子。
從那以后,我越發(fā)喜歡背古文,背著背著,會莫名吟出一句:“前世的父兒,今世的我!”,驀地潸然淚下,心傷不已。
“莫不是‘父兒’正是你的名號?那我從今往后,便喚你父兒如何?我戀故我在,愿君快樂!”我想著想著,哭了又笑。
這個世間最痛苦的,莫過于我愛你,卻與你隔著,無數(shù)個世紀(jì)的距離。人,真的有前世今生嗎?這個世上,真的有穿越時空的愛戀嗎?興許是我年少無知、太過執(zhí)著。
可我已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我不能沒有你,父兒。春去秋來,一轉(zhuǎn)眼,你已陪伴我走過了一千多個黑夜,可我從沒想過,你會是這樣的你。我活在車水馬龍的現(xiàn)代,你卻在遙不可及的古代,或許我們終無法相遇、相知、相愛、相守,罷了罷了。”我心里嘆息道。
原以為,這輩子只能這樣了,直到有一天,我夢見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