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林年奇道。
“嗯,是啊。我家老爺白務(wù)國有兩個女兒,大小姐是今天的新娘白紅菱,另一個便是二小姐白如玉了?!毙∏嗟馈?p> “哦,原來如此?!绷帜挈c(diǎn)點(diǎn)頭道。
林年循著小青的目光瞧去,只見一名身著紫衣的少女先是走進(jìn)了閨房,將房門關(guān)好后就沒了動靜。
“嘿嘿,二小姐進(jìn)去了,想必這個時候白紅菱該跟那個孔云澤成親了,她受人之托,進(jìn)到房中去幫忙取東西。”小青笑吟吟地道。
林年摸了摸下巴,道:“那倒也是有這么個可能?!?p> 小青嘻嘻一笑,道:“你瞧我進(jìn)去嚇嚇?biāo)?。?p> 她剛欲進(jìn)院,林年便將她一把拉住,道:“喂,你看。那是什么?”
小青一愕,便即隨之看去,院子南面的青灰色圍墻上,出現(xiàn)了一個碩大的人影,仔細(xì)一瞧,卻是個身形肥碩的胖子。
“啊,是他?!毙∏噍p掩紅唇,驚道。
“這人是誰?”
“這人名叫鄒齊,是臨安城內(nèi)的一個富紳,家中做的是當(dāng)鋪生意,有些油水。因之前他來找過老爺幾次,所以便能認(rèn)得他?”小青道。
“那他為何會出現(xiàn)在二小姐的院中?難不成他和二小姐之間,也有生意往來?”
“不過我瞧他那鬼鬼祟祟的樣子,倒是不太像啊?!绷帜暾f道。
小青嘟著嘴搖了搖頭,嚶嚶地道:“那我這就不知道了?!?p> “不礙事不礙事,先看看這廝想干什么再說?!绷帜臧参康?。
接著,至今鄒齊先是雙手攀著墻緣,屁股沖里,然后一松手便落入了院中,看這架勢,不像是第一次來,倒像是個慣犯。
鄒齊先是瞅了瞅周圍,見無人察覺,便開始緩緩向白如玉的房間靠近,一邊走還一邊淫笑道:“小娘子,小娘子,你可在否?爺爺過來找你啦?!?p> 等了一忽兒,房間中傳來’嘟嘟嘟’三聲輕響,就像是用木板敲擊窗欞的動靜,估么是兩人約定的暗號。
林年眉頭微皺,心下暗忖:想不到啊想不到,這兩人之間果然是有問題。
接著,那鄒齊便趁著沒人,悄悄走進(jìn)了房間,關(guān)好房門,林年他們便即什么都看不到了……
“不成,我得進(jìn)去看看。我寧愿相信二小姐是清白的,也不能允許她受半點(diǎn)傷害?!痹捯魟偮?,小青便欲往房中奔去。
小青剛跑了沒幾步,就聽得房中突然傳來一聲呼叫,聲音尖銳刺耳。
“來人吶,白家闖進(jìn)流氓啦!”
林年小青二人對視一眼,同時道:“是二小姐的聲音。”
“救人要緊?!绷帜暾f罷,拉起小青的手就開始奔著房中跑。
推開門的同時,林年不禁也拔起了斬妖劍。
一瞬間,林年、小青二人就同時被房中的景象震到了,只見白如玉驚慌失措地坐在床上,床榻下的羊皮毛氈上沾滿了腥紅的鮮血,一具尸體雙眼翻白的倒在地上,肚子上的位置還插了把匕首。
死者正是鄒齊。
“二小姐,你……你沒事吧?”小青眼中積滿了眼淚,坐到白如玉旁邊,柔聲道。
白如玉似乎還沒有從驚嚇中回過神來,一臉煞白、嘴唇干裂,微微張口,但就是說不出話來。
林年走到鄒齊的身體旁,伸出兩指在其鼻前探了探,果然是沒氣了。
于是便叫來幾個家丁女眷,將那尸體給抬走了。
過得一會兒,白如玉已經(jīng)能張口說話,一邊小聲啜泣一邊道:“我也就是在白府見過他幾次,可誰曾想到,他居然敢偷偷翻墻過來,欲圖不軌……”
說著,白如玉哭得更厲害了。
聞言,林年和小青不禁都為白如玉的遭遇起了惻隱之心,見有小青在一旁不住地安慰她,林年自知識趣,便即走到了院中。
此時,只聽‘噗通’一聲,院子墻外又有一人摔了下來,林年聞聲連忙上去查看。
走近一看,只見那人狼狽不堪,白色的稠衫上沾滿了污泥,不過那人好像卻并未在意,撲了撲衣服上的灰,便從地上爬了起來。
“這位相公,你……沒事吧?”林年試探著問道。
那人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和臉上的灰塵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拱了拱手道:“霍霍,我道是誰,原來是林兄弟,你在這里作甚,你知不知這里可是白家二小姐的閨房?”
林年聽到這人說話的語氣,便立時認(rèn)出了此人,道:“劉潤之?你怎么也在這里?”
劉潤之拿起折扇甩開,緩緩搖著扇子道:“甭提了,方才我在府中閑逛之時,忽遇見一個形跡可疑之人,此人身形極胖,看上去不像是善類,于是我便一路偷偷跟了過來?!?p> “喏,就在這個圍墻外,但他身上似乎有武功,便先跳了進(jìn)去,等我也進(jìn)來的時候,周圍便沒了人影,想必是進(jìn)到二小姐的閨房之中了吧?”
劉潤之皺了皺眉頭,又道:“如果真的是如此,那二小姐沒有受傷吧?”
林年見他對方才的事情絲毫不知情,于是就將剛才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給了劉潤之。
“?。克懒??”劉潤之大聲道。
林年點(diǎn)點(diǎn)頭道:“沒錯,待我進(jìn)到那房中時,親自探了探他的鼻息,確實(shí)是沒了氣?!?p> “那尸體呢?不行,我要去看下他的尸體?!?p> “這個……”林年苦笑一聲,“只能說你來的不巧,便在剛才,我已和小青派人將尸體抬走了?!?p> 劉潤之右拳往左手心一砸,罵了句粗話,道:“那這樣,你趕緊與我去見白務(wù)國和白紅菱,這事兒務(wù)必得讓他們知道,好歹也是一條人命?!?p> 林年因問道:“那白紅菱不是正和孔云澤成親呢嘛?他倆拜完堂沒?”
“不知道,剛我在的時候他們都在往正堂里趕,說不定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拜堂了?!眲欀馈?p> “總而言之,還是越快越好?!?p> …………
更夫走過,夜交二鼓。
此時天色漸黑,劉潤之與林年已一同來到正堂前。
這邊的氣氛可是與白如玉得院子大不相同,廳堂各處張燈結(jié)彩,賓客之間人來人往,堂內(nèi)、院外,都擺了不下數(shù)十張酒桌,人聲聒噪間,眾賀客在酒桌上也開始相互舉杯換盞,好不熱鬧。
在劉潤之的帶領(lǐng)下,林年與其從人流中不斷穿行而過,在一頓穿廊過戶后,兩人終于來到了白務(wù)國、白紅菱的酒桌前。
只見圓形飯桌的中央坐著兩人,一男一女,男的全身吉服、女的鳳冠霞帔,這兩人自然就是孔云澤和白紅菱了。
桌子上的其他人,就是白務(wù)國夫婦、孔云澤的父母以及其他的親屬。
由于林年、劉潤之和孔云澤白天見過,三人也便相互問候了一下。
此時白紅菱也已摘下了霞帔,整個人就如同一顆明珠般,成為了整桌最矚目的焦點(diǎn),林年見她長眉細(xì)口,云鬢如霜,就如從畫中走出來的女子般。
“好美!”林年心中暗道。
不過好在林年的定力甚好,即便是白紅菱這樣的大美人,林年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將目光移到了別處。
林年幾步上前,跟白務(wù)國簡單地說了一遍事情的經(jīng)過。
“什么?竟有此事?”白務(wù)國大驚。
于是白務(wù)國連忙起身,像桌子上的其他賓客拱了拱手道:“家里暫有些急事,還請諸位好吃好喝,白某去去就回?!?p> 接著,劉潤之和白務(wù)國兩人便又一同回到白如玉的宅第。
林年只覺得渾身疲憊,腹中饑餓,便沒再跟著同去。當(dāng)下便在白紅菱他們的酒桌上,隨處找了個位置坐下,挑了些酒饌,佳肴胡亂吃了。
吃過晚宴,林年便徑自走回了房間。酒過三巡,林年只覺得滿臉通紅,正準(zhǔn)備熄燈解衣入睡,只見紙窗外又忽然多出了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