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傾險(三十六)
但是,公孫駐沒有拽著衣服爬上去,而是要拿自己的身子做一條繩索,好讓下面的花情和刀思雨上來。
花情這會兒看著刀思雨,“我先上吧,然后你再……”
刀思雨壓根就沒想聽花情的,此刻飛身縱了上去,然后不等這一縱之力用完,伸腿一蹬旁邊的石壁,想借力再次上縱,可惜一旁的石壁實在是太滑了,一下子就滑了下來。
幸虧著有花情在底下,眼見著刀思雨從半空中墜落,急奔上前,而后抓住她的身子,花情自己則一轉(zhuǎn)圈子,借著這轉(zhuǎn)甩,破除了下墜的力道,而后再把對方往前一放。
刀思雨雖站穩(wěn)了身子,可心里仍“噗鼟噗鼟”地跳,卻要拿出一副大小姐的那般不屑的模樣來,就好像花情救了她反倒是耽誤了大小姐一展絕技的機會。
花情一笑,笑得盡量使對方看不出個中的意味,“還是我先上吧,去給大小姐探探路?!闭f完,她飛身掠起,一掠力末之時左腳一蹬右腳面,又往上掠起了一丈多高,足見其輕功的高明之處,而后快手抓住了公孫駐,也是沒有往上面爬,掛在那里等著刀思雨上來,除非她心里直到現(xiàn)在還要把吃醋的事情發(fā)在首位。
哼,我是擺夷族族長家的大小姐,當然要等別人給我“鋪”好路再“走”了。刀思雨在心里這般思忖著,用言語自己給自己找了一些顏面回來,而后也就不再等著什么了,又是一縱,本想去拉花情的手臂,卻也只能夠著人家的腳踝,想著這么做有失身份,可最終還是抓住了對方的腳脖子。
就這樣,刀思雨從最下面先爬上去,“路”過公孫駐的時候道了句“多謝”,而后第一個從洞口出去了。
隨后,花情、公孫駐和段徜草也依次上來了。
刀思雨先上到實地,站在那里思索了一下,這會兒從腰里摘下一個牌子,沖著公孫駐道:“你現(xiàn)在立刻去我們擺夷族里找我爹去,這是我的腰牌,是擺夷族人就會認得,你去告訴我爹,讓他老人家多派些人過來幫我們。”
公孫駐聽罷一皺眉,“大小姐,我若這么一去,這里就少了一個幫手,等我再把你們擺夷族人找來,這來來回回的,恐怕……”
“你就去吧,別的不用多管,快去快回別耽誤事情就行了?!钡端加甏丝痰恼Z氣是十分堅決的。
“你在武林江湖中的朋友也很多吧?!倍吾洳輿_著花情道,“也幫我們找一些回來吧。”
“可是我們要是都走了,你們兩個……”
“那幫情獸要找的是我們,遂也就是只有你們可以離開?!钡端加陮ㄇ榈恼Z氣較之先前要客氣了不少,“就留下我們兩個,也許更容易出去?!?p> “就是,你們兩個就快離開吧?!?p> 一直到上來的時候,照亮的東西一直是由功力最高的段徜草拿著,此刻他點燃了四根樹枝子交給了他們,“一路順風(fēng)?!?p> 等段刀二人目視著他們離去后,刀思雨居然一反大小姐常態(tài)地嘆了口氣,“你……此時有什么遺憾的事情嗎?”
“你呢?你有嗎?”
刀思雨此刻一低頭,“那就也許應(yīng)該是沒有跟自己愛著的人生一個孩子?!?p> 這可不應(yīng)該是她這樣的大小姐說的話,除非她自覺著已經(jīng)到了特殊的時候。
段徜草聽完就笑了,“那或許我也是?!闭f完,他竟在脫衣服。
“你要干什么?”“沒看見我這件衣服已經(jīng)都快成一條兒一條兒的了,索性就撕開了,連成一條布繩子,將咱倆綁在一起,行動起來就不至于你東我西了。欸?你以為我要干什么?嘿嘿,不會是……”
“少跟我耍貧嘴呀?!钡端加晟鷼獾氐?,“那你還等什么,快動手呀。難道要等到那幫情獸畜牲們來了以后……”
“那刀思雨大小姐能幫幫在下嗎?”
兩個人的動作著實不慢,可是情獸們對“情”的感覺亦是過于敏銳。
兩個被綁著的人此刻面對著周圍一大群一臉猙獰且還像是饞瘋了的情獸,雖然它們看見火不敢靠近它們,可也是決不會放跑他們的。
總有燃盡的時候,火一滅就是解饞的時候到了,情獸們?yōu)榱诉@個還是愿意用用耐心的。
要說兩個人的輕功都挺不錯,可惜畢竟是路數(shù)不一樣,雖說是一起練過,那又豈是一朝一夕就可以完全配合好的,互相拖累怎么也是有的。
“總是從地上走不是辦法,咱們從它們頭頂上走出去。你走梅花樁的功夫怎么樣?”“哼哼,到時候還怕你會當我的累贅呢。走!”
說完,他們一起腳尖點地,一齊縱上了情獸們的頭頂,腳下誰也不敢慢下來,別的先不說,至少這些“情獸肉樁”沒有一個是站在那里等他們來踩腦袋的。
就這般,他們左右栽歪著,幾乎就沒站直過身子,而且鞋底下就跟抹了油似的,隨時都有摔下去的可能。
“這樣還是慢。你不要再踩它們的腦瓜兒頂了,你隨著我來,我背著你過去?!闭f著,段徜草往前彎腰,讓刀思雨躺在自己的背上,腳下連著施展輕功要訣,還別說,倒是比剛才快了。
段徜草眼望四周,心中罵著這里的情獸怎么跟那地里的高粱似的,一眼望都不到頭,自己兩人就像大海里漂著的兩根草一般,也不知何時就被淹沒了。
不好,段徜草心里這么一想便分神了,一個沒留神,鞋底一滑,兩人雙雙摔落在石地上。
雖說這么一摔對兩個功底不錯的人來說是不怎么要緊,可兩個人手里的火枝都給摔斷了,從而也就滅了。
情獸們可等到時分了,根本不去管那樹枝上的火苗子還沒完全滅掉,它們便像是一窩蜂似的沖到了近前,眼神里充盈著滿是饑渴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