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瑩汪(二十九)
“那不是仙女?!贝藭r一旁那張桌邊的一個和尚說話了,“她是一條龍?!?p> “龍?和尚你的意思是說,那是一條被困在沙漠里的龍?”“施主此言差矣,一條真龍能飛天入云,又怎么會困在沙漠里呢?至多就是來大漠里戲耍一番罷了。請問施主,你口中所說的商隊是從什么方向來的?貧僧有事情要去找那條龍?!?p> 那位在此擺茶攤的老人看了看空難大師,遲疑了一下,“是從小孤城的方向?!?p> 在沙漠商隊的必經(jīng)之路上尋了個話多的,我就知道她有辦法給我傳遞消息。這時有人這般自忖到……
天氣隨著夜幕的降臨已變得寒冷了起來,可沙三千卻仍在毫無顧忌地趕路,因為他手里頭的“三千沙”就算沒全軍覆滅,剩下的也差不多都做了朝廷的俘虜,姓盛的那個財主也不知道哪去了,遂,現(xiàn)在的他也只得立刻趕回“暴沙”的老巢再做定奪。
走著走著,沙三千進入了一個狹隘的地方,兩邊都是山石,前面有一個看背影像是個丫頭的人,正走在這條路的中間。
他哪里會容讓了她,上去就是一刀,直接就想結(jié)果了這丫頭的性命,就因為不該這個時候擋了自己的道。
誰料想,前面這個丫頭很是機敏,登時一回身,要用手里那個看著像雪花琵琶似的東西搪?lián)跞:仙劝彘T刀。
沙三千一見之下便冷笑了起來,就這么個小東西還想擋自己的刀,給自己磨刀都不陪,但是,等手里的刀撞碰在對方兵器上的時候,一股受不了的寒氣立刻就傳到了刀柄上,手心里就像是凍傷了的感覺,只得立刻撒手扔刀。
對方這時也是受不住沙三千兵器上的力道,雖一個勁地后退,但身子沒倒,使出了一種“流水行云”的輕功,向旁側(cè)繞走了幾步,把自己的身形又給穩(wěn)住了。
沙三千又是一愣,心道怎么總是碰上這種從來沒遇到過的怪事。
其實,他不知道,順著原路要趕回大姐姐那里的曲醉毳,手里的柳琴是用冰川罕鐵打制,碰撞的勁力越大,所感受到的寒氣也就越多。
可是,沙三千到底干過那么多年的強盜,世面還是見過一些的,暗忖不就是兵器占著便宜嘛,自己只要不碰她的兵器,用“大殺陌”的拳腳功夫就是了,隨后,一拳照著曲醉毳的面孔就是一拳,要是真打?qū)嵙嗽?,就是留下性命也得變成呆傻之人?p> 曲醉毳一見到這種隨隨便便就欺負人的東西,心里頭的氣就不打一處來,沒招你沒惹你上來就打,那就讓你打個試試,忖到此,施展開那老人記憶里的技藝,叫做“鈞天廣樂”的氣功心法,感覺到一股氣流也似的東西在自己的身體里有韻律地行走著,使出的招式是“余音繚繞”里的,再加上剛才用過的輕功,躲避的同時,手里的柳琴幾乎不間斷地向著對方進招。
沙三千自不是沒見過類似的功夫,不敢與自己正面交鋒的對手差不多都用這種迂回的打法,最后一般都是耗不過自己的,但是,這回的情形就與以往不同了,因為這一次,一股只會在雪山上才會有的那種雪窖冰天的感覺正圍著自己繞來繞去,雖說自己已經(jīng)不慢了,可手腳卻覺著快凍僵了,想著只得先行奪下這個丫頭的兵器才會緩解,但就是怎么著也挨不上對方衣衫的邊角。
曲醉毳本來也想著瞅準機會狠狠教訓這個壞蛋一頓,但是,老人的經(jīng)驗記憶提醒了他,對方出手著實狠毒,自己要是自行找上去,多半是要吃虧的,對付這種敵手,還是要……
欸?對方在干什么?
沙三千現(xiàn)在是越來越不靈活了,抽工夫往自己的須眉上抹了一把,再一看,嚇了一小跳,難怪剛才就覺著這臉上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原來都已經(jīng)結(jié)霜了,真有點害怕了,心說再這樣讓對手糾纏下去,自己是不是就要變成冰雕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干脆從別的路徑繞著走算了,想完,一拳再次迫出,一見對手被逼出了一段距離,隨即抽身而走,還沒忘了拿上自己的大刀。
曲醉毳也并沒追他,在后面說了一句“算你溜得快”,接著就又趕路了。
等沙、曲二人都離開這里了,白先生便從陰暗的角落里走了出來,然后順著沙三千后來走的那條路……
大漠里正午時分,一個瘦小的男子跪在大太陽底下,雙手里托著一捧沙子,咽了一口口水之后,雖然好似什么也沒咽下去,接著就好像要吃沙子也似,但還沒吃到嘴里,就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道,把手里的沙子吹了個一粒不剩。
這時,空難大師走到了他的身旁,打了個問訊,“請問施主你正在做什么?”
那個瘦小的男人站了起來,“師傅你沒見到我正在吃東西嗎?”
“哦?難道時方才貧僧替施主你吹落的是砂糖不成?”“那樣的話,這片大沙漠可就值錢了?!薄斑@么說來,施主你剛才吃的真是沙子?”“不錯,就算我靠吃沙子,也要撐到找到沙牢那個地方為止?!薄澳秦毶懿荒苷垎柺┲?,要找那個地方做什么?”
空難大師說著,把干糧袋和水袋一齊交給了他,并示意一起到一個較為陰涼的地方去慢慢談。
這會兒,等著他吃了些干糧喝了一些水以后,空難大師才聽他訴說起來。
“我有一個心愛的女人,她也喜歡和我在一起,可我先是被人施用了‘情種’,又被我?guī)煾凳┯昧恕異垩妗?,只要一靠近她動了情,即刻就會有種烈焰焚身的感覺,從心里往外的燒得難受。昨天,我偷聽到了一個說書的和我?guī)煾嫡劦?,我心愛的女人正在趕往一個叫‘沙牢’的地方,說是只要把自己獻祭給沙魔,就能解除我身上被施的‘魔咒’,而且還會永遠地忘記她,我當然不能讓她為了我這么做,后來,我苦苦哀求那個說書先生,從他嘴里打聽到了怎么去沙牢,可我出來得急切,干糧和水全忘帶了。哦,多謝大師你肯把自己的干糧和水分給在下。嗯……俗家人有一個不情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