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翻身(十五)
“你有完沒完!”這時,花男從門外走了進來,“梅麗!我可真不知道你什么時候學的這么胡攪蠻纏起來了!”
“花大哥,你怎么能向著他說話呢?”“我是向理不向人。剛才我可看的仔細,還說人家小遲礙你的事,分明就是你一直在礙人家的事。我告訴你,你愿幫忙就好兒好兒干,別跟著搗亂!這兒有的是人需要趕快救治,沒人有工夫兒陪你玩兒!”
“欸,花兄,言重了?!薄澳阋彩?,總是那么護著她干嘛?我看她這一身的毛病都是你慣出來的。她……”
就在花男還想再斥責梅麗幾句的時候,卻是見到了眼里含淚,面帶委屈的梅麗,手里卻沒停下,還是在那里救治著傷者,立刻心又軟了下來,“那個……小麗,剛才花大哥心急了一些個,說話難免傷了你,給你賠不是了?,F(xiàn)在是沒工夫兒了,回頭大哥好兒好兒補償你。別往心里去,大哥就是一時心急,啊?!?p> 梅麗聽完也沒說別的,抹了一把眼淚,還是救治著傷者們,似乎是一點都沒影響到什么。
在此“幫忙”的韋春玉拿著一塊帕子過來了,“梅姐姐別傷心了,來,我給你擦擦眼淚。”
花男把小遲已喚出了門外,“你們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為什么總是針對你?難道是就因為你真心喜歡她……”
“花兄,其實……這也沒什么。”“好了好了,回頭我會跟軍師說的,再給你騰出一間大屋子來,你們倆互不打擾也就是了?!薄坝袆诨ㄐ至??!薄皠e那么說,最辛勞的還是你們?!?p> 此刻,花男已在軍師如仇的面前將許諾小遲的事情說完了,也得到了軍師的應允,之后,便是把自己心里擔憂的事情說了出來。
“貧僧也明白,這座北平孤城不是光靠這么守就可以保得住的,倒不如……”“反客為主。”“哈哈哈……真是和空難僧兄心有靈犀一點通呀?!薄霸蹅儸F(xiàn)在固守北平當然不是長久之計,白先生給咱們留下的那批高手們這個時候可以用一用了。明天夜晚,把他們分成四批,各帶著一隊兵士分四路潛進李景隆的軍營,好兒好兒給他攪擾一番?!薄澳侨绻f咱們是把他給激怒了而不是嚇怕了呢?”“嘿嘿,他是個什么樣的人,燕王早就告訴我了。就算是他長脾氣了,頭腦被氣昏的情形之下,又怎知不會對咱們更有利呢?”
要說李景隆這個統(tǒng)帥,其實也不是沒半點可取之處,至少知道,攻打一座城池不果之后,怎么也得讓自己的軍隊緩緩再說,哪怕是一匹驢,最好也別一天到晚總是拉著磨轉個不停。
這一天夜晚的來臨,有的人覺得很快,當然,也有的人會覺得太慢了。
朝廷大軍東面那里,守夜的兵丁們一個個穿的都挺厚實的,可在這種寂夜之內給心里面帶來的寒冷,跟穿的多少幾乎就是沒什么關系的。
但,即便再冷,他們也得睜大眼睛看著四周圍的動靜,畢竟現(xiàn)在是戰(zhàn)時,什么事情都是有可能發(fā)生的,可話又說回來了,北平城到底有沒有援軍會及時到來都是未知之數(shù),更別說一座孤城里的兵丁不守在里面還會出來偷營劫寨了。
此刻已經(jīng)是下半夜了,上半夜連半根毛都沒瞅見,現(xiàn)在這會兒估計都在熱乎乎的被窩里睡大覺呢,也就只有他們這些倒霉蛋們才會在如此寒夜里傻站在這里看著,就盼著天色趕快亮起來,到了那個時候,自己們才可以鉆被窩睡覺去,不過,可惜的是,明天的夜里還得在這里守著,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被上面把自己們這夜崗調到白天去。
就在這些守夜兵丁們心里頭一個勁亂埋怨瞎琢磨的時候,好像是在不知不覺里,周圍的聲音里多出了一種,既好似是樂曲聲,又好似是寒冷聲,混淆到一處愣是分不清楚了。
終于,那種樂器的聲響近了不少,可是,其間帶著的寒冷,好似比這夜間的還要強烈。
遂,守夜的兵士們開始踅摸起到底是誰那么有“興致”,大半夜不睡覺跑到這里賣弄起自己的琴技來。
這段曲子也確實悲寒了一些,名為《千里送寒衣》,其間的意味就是一名民間女子帶著自己親手做的寒意給遠在邊關的丈夫送去,路上所受之苦,又豈止是忍受著冰天雪地,心內苦寒之意,自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于是乎,這首柳琴曲子在這樣的夜間給守夜兵丁們帶來的更是身外心里交加的寒冷。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穿著朝廷兵士衣物的人好似被凍得哆了哆嗦地走過來了,而且其形樣看著還挺逗樂的,他的身上倒是沒穿著什么御寒的東西,好像是出來撒泡尿的一個兵丁,因為嫌麻煩就沒穿的太多,可此刻卻是凍得不行了。
既然是自己人,守夜的兵丁們當然也就沒太當回事,看著那個冷的不行了還挺有意思的兵丁走了過來,然后便開始伸手解開自己的棉衣,應該是想進到守夜兵丁的懷里暖和暖和,那他們哪里會愿意。
“去去去!趕快回帳篷鉆被窩不就完了嘛。跑到我們這兒暖和什么?”
那個兵丁也沒說別的,笑著點了點頭,就要往回走,可沒走出幾步,打了一個噴嚏,估計是實在冷得受不住了,即刻轉回頭一把就把還沒系上扣子的棉衣給扒了下來,然后一下子就穿到了自己身上,面上的表情那叫一個舒坦享受。
被扒的這個兵丁可就沒的享受了,登時就急眼了,伸手過去就搶自己的棉衣。
搶到棉衣的這個滑稽兵丁,自然是不樂意還給他,在前面一個勁地跑,同時一個勁地用手勢表示自己緩和一會兒就還給那個兵丁。
那個兵丁可是一會兒都堅持不住了,心里更是怒急,看來追上以后不止是要奪回自己的棉衣就會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