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大犁的干兒子一副害怕的模樣把正夾在手里的雞腿又快速的放了回去。
也許剛才是田大犁的干兒子在這么多天的風(fēng)餐露宿中吃盡了苦頭,這一下子見到這么多好吃的就忍不住的從菜盤里夾起了雞腿就想吃來著,這不成想給田大犁見到了被大罵了一頓。
只是這些菜本來就是移到他們面前讓他們吃的,這田大犁罵啥呢?更何況這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也應(yīng)該要吃點好的才對。
這田大犁難道是有虐待孩子的壞習(xí)慣不成?
“田大犁,孩子正在長身體呢,也該吃點好的了,你罵他干啥?而且這一路上風(fēng)塵仆仆也沒吃上幾頓好的,孩子嘴饞有什么好罵的呢?”王病苗在出聲阻止了田大犁后便又繼續(xù)的指責(zé)說道。
“王兄啊,你有所不知了…”田大犁見王病苗出聲阻止自己教育孩子便露出了一副無奈的神色來。
“這孩子從小就嬌生慣養(yǎng),哪怕最后這兩年跟著我也是一樣??墒乾F(xiàn)在我的情況你也知道了接下來我們的日子肯定會很苦,如果不及時阻止的話,接下來的日子這孩子肯定會很難熬的。現(xiàn)在這樣是為他好。”
“以后的事以后再說嘛!既然今天難得出了一桌好飯菜就別想太多先把肚子填飽了再說...干侄兒,你想吃啥就吃啥,可別怕你干爹?!蓖醪∶缫贿吇卮鹬锎罄绲脑捯贿呌钟弥吞@可親的語氣對著田大犁的干兒子說道。
而且為了表現(xiàn)出自己是和他干爹的關(guān)系還用上了干侄子的稱呼。更是順手的把菜盤子里的雞腿給夾到他的飯碗里。
“還不謝謝王叔叔?!币姶饲闆r田大犁也沒多說什么,也只是用著一絲嚴(yán)厲的語氣對著他的干兒子說道。
“謝謝王叔叔?!蹦切∧泻⒙牭教锎罄绲脑捄笥弥曇糨^小的話說道。
只是看在王病苗的眼里那小男孩的表情卻像是比較麻木的回答著,而且夾在他飯碗里的雞腿也沒有動,僅僅只是在扒拉著碗里的米飯。
看到這里王病苗便沒忍住好奇心開口的對著田大犁問道:“大犁,這孩子是怎么一回事?總覺得這孩子怎么就不像村里其他那些孩子一樣活潑呢?”
“這...”也許是沒想到王病苗會有此一問倒是一時語塞。
不過看樣子更像是在組織語言。
“額...!這事嘛也是說來話長,我就簡單的講一講好了。”
王病苗沒有出聲,而是看著田大犁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xù)講下去。
“這事還得從我一路往北方趕路的時候因為距離目的地還相差甚遠,而且盤纏用的也差不多了所以就想著在附近的縣城里找些散工來做,也好存夠一定盤纏的時候再次上路。”
“...所以我便在附近的縣城里找到了一份在碼頭里做起臨時伙計的工作。”
“你可別說那時候能找到這么一份工作可真是不容易,四處碰壁,要不是哪天碰巧遇上了正主還不一定能雇上我...”
王病苗認(rèn)真的聽著田大犁講起了事情的發(fā)生經(jīng)過,只是這大犁卻一直沒把重點說出來,講的都是那份工作有多么多么的不容易,這不免讓王病苗出聲催促的說道;“田大犁你別繞彎子了,你趕緊講講這孩子是怎么一回事?”
“別著急,我就要說了...”田大犁見自己的話被打斷了便出聲解釋的說到。
“那天我正在尋找工作,四處打聽了好幾天都沒有找到要用人的工作,就當(dāng)我心灰意冷的時候卻聽到了碼頭在招一批臨時伙計,我這一聽就覺得這工作簡直就是為我量身定造,所以當(dāng)時我便撒腿就跑?!?p> “...只是結(jié)果就是排了個長隊,才剛把我前面的那個人招了便說人招夠了叫我們可以另尋他處了。當(dāng)時真是把我氣的要死,但是又沒有什么用便準(zhǔn)備離開。就當(dāng)著大伙散開人群混亂的情況下突然一段大風(fēng)吹過時一頂帶著香氣的帽子從人群上空中飛過,然后就掉到了水里。”
田大犁講到這里停頓了一下,然后一把端起飯桌上的水大喝了一口后又繼續(xù)說了起來。
“...就是當(dāng)帽子掉到水里,而且還隨著大風(fēng)就要飄到遠處的時候,我剛好就在河邊的木板上站著。當(dāng)時我一看到便靈機一動就知道這頂帽子并不是什么平民百姓能戴的,肯定是大人物才能用的上。所以我一下子就跳下了河里把那頂帽子給撿了起來。”
“結(jié)果就是不出我所料,那頂帽子的主人便是這個碼頭的擁有者一位身穿華麗富貴的少奶奶...當(dāng)然了還有這個臭小子也在當(dāng)場,那位少奶奶就是這個臭小子的母親。”
說完了后田大犁還看向了坐在他身旁的干兒子。
這一看王病苗便知道這新認(rèn)的干侄子就是田大犁口中少奶奶的兒子,這不免讓病苗又多看了干侄子幾眼。
“那后來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呢?”王病苗繼續(xù)追問到。
“接下來當(dāng)然是不出我所料,看在我?guī)兔烀弊拥姆萆媳阍诠蛪蛉说那闆r下他娘破格把我雇了起來。然后這一干就是好幾個月。”
“...后來我才知道這碼頭已經(jīng)是這位大戶人家的唯一財產(chǎn)了,而且家道中落他爹早就因病死亡了,然后所有的重擔(dān)也就落在了他娘身上了。”說到這里田大犁又看了看那位小男孩,然后搖了搖頭又說道:“可能是看在撿帽子的份上他娘倒是對我比較關(guān)照,時間一久便把一些重要工作交到我手里來處理。”
“也不知道干了多久,他們家碼頭的生意開始淡了下來,而我們這些臨時的伙計也結(jié)了工錢被遣散了。然后我便繼續(xù)向著北方的方向前進著?!?p> “再后來便是兩年前他家破產(chǎn)了,他娘親不知所蹤。也不知道他娘是怎么知道我干嘛的,還安排了個人把他唯一的兒子送到了我身邊還認(rèn)我做了干爹?!?p> “那時候你也知道我家財萬貫,多個人不就是多雙筷子的事。而且當(dāng)時我想他家那時候也是對我多有關(guān)照,所以我也就認(rèn)他作了干兒子?!?p> “再然后就是我的生意也出了問題便帶著他回到了村里?!?p> 田大犁把事情說到這里便停了下來,然后露出了一副唏噓模樣連連搖頭。
而在聽完整個故事的王病苗也是一陣感嘆不已。
“怪不得那小男孩臉上總是露出一副不符合其年齡的樣子來,原來是在小小的年紀(jì)里經(jīng)歷了這么多苦難。這也難怪他沒表現(xiàn)出與同齡人孩子的活潑來。”王病苗感嘆的想到。
“那么接下來田大犁你有什么打算沒?”沒有過多思考也并沒有語出驚人,在感嘆了小男孩的遭遇后王病苗也只是下意識的就講了出來。
畢竟人活著就得吃喝拉撒,總得找點事做才能把自己養(yǎng)活起來。而且看樣子田大犁他還有個干兒子要養(yǎng),早點打算也就有了盼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