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多爾袞
“你是誰?“裕如見那大男孩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不由得撲哧一笑道。
”喂!本貝勒還要問你呢,為什么在宴會上詆毀我額娘?“大男孩怒氣沖沖地舉起馬鞭指在裕如的面上道。
”什么呀,你額娘是誰?我們見都沒見過,干嘛害你額娘?“裕如嘟著嘴沒好氣地問道。
”你是真傻還是裝傻,我是十四阿哥多爾袞,我額娘是大福晉,你干嘛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說我額娘給兄長祭肉?“大男孩帶著威嚴(yán)的表情大聲說道。
”什么,這個小孩就是多爾袞?“裕如不由得暗暗吃了一驚,但是表面上卻裝作一無所知似得,故意笑道:”既然十四阿哥認(rèn)為是我干的,那就打我一頓出氣好了!“
多爾袞頓了頓,挺有正義感地拍著胸脯道:”我不欺負(fù)女孩,你走吧,不過若是我額娘出了什么事,我一定會來找你的!“說罷,多爾袞一拍坐下馬,便氣呼呼地走遠(yuǎn)了。
“這孩子!”裕如不由得會心地一笑?!昂Lm珠格格,該進(jìn)貝勒府休息了,明日你要隨貝勒爺去京郊視察,路程好遠(yuǎn),必須好好休息才能呢個有精神。”這時,正白旗侍衛(wèi)葛榮聞聲打開了貝勒府門,向裕如請安道。
“喔,葛榮大哥,這還沒超過申刻,不急?!痹H鐩_著葛榮神秘一笑道。
次日,皇太極悶悶不樂地帶著一身滿裝打扮的裕如,以及侍衛(wèi)葛榮等人,按照事前的約定到京郊查看八旗圈地的情況。
“范先生!沒想到你還真的守信用,昨日約好辰時到,沒想到,這時間還沒到,你便等在這了?!盎侍珮O駕馭著戰(zhàn)馬,忽然發(fā)現(xiàn)京郊的長亭內(nèi),立著一個讀書人,不禁興高采烈,趕緊下馬致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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裕如覺得奇怪,趕緊問身邊的葛榮道:”葛榮大哥,這個人是誰?好像和貝勒爺很熟?“
葛榮微笑道:“格格,他叫范文程,聽說是明朝的落魄秀才,打撫順的時候,曾經(jīng)投奔老汗王,獻(xiàn)了些計(jì)策,后來老汗王鎮(zhèn)壓漢人百姓,所以范先生作為漢人也不受待見了,只有我們貝勒爺視他如知己?!?p> “四貝勒,聽說昨晚水龍殿出了大事,大福晉被老汗王下令囚禁了起來,這正是千載難逢的好時機(jī),貝勒爺怎么還有興致到郊外見我這個鄉(xiāng)野村夫?”范文程目視著皇太極,拱手作揖道。
“喔i,范先生,生靈涂炭,遼東一片荒涼,百姓的事一刻不籌劃,那就一刻使得國家不安,聽說這盛京城八旗親貴各個都忙著圈占漢民的土地,把漢民都變成農(nóng)奴,投充門下,做牛做馬,漢民紛紛逃亡,我急的睡不著覺,所以便想和先生商討一個解決的辦法?!被侍珮O客氣道。、
“四貝勒,恕我直言,要想使得遼東的漢民為我大金所用,使國庫充裕,百姓安居樂業(yè),一直放縱搶掠和屠殺,只有適得其反。”
后金天命九年,后金四貝勒皇太極率領(lǐng)大軍趕赴科爾沁援救正被察哈爾部鐵騎圍攻的科爾沁家族,臨行之前,決定讓裕如隨從出征。
“貝勒爺,海蘭珠年紀(jì)小,身體不好,再說科爾沁有些人也容不下她,你怎么能在打仗的時候帶著她一個小丫頭,萬一中途發(fā)生什么變故?”四福晉哲哲雙眉緊皺地勸告皇太極道。
“哲哲,我的意思你還不懂嗎?我已經(jīng)決定了,這一次出征獲勝后,就到科爾沁提親,娶海蘭珠為側(cè)福晉!”皇太極興致勃勃地笑道。
“貝勒爺,你這是”哲哲聽了皇太極的話,顯得很是吃驚。“一方面,若想日后奪得汗位,得到父汗的器重,那我們就必須和實(shí)力強(qiáng)勁的科爾沁親上加親,另一方面,海蘭珠又是家里人,論她的才貌,可以輔助你治家,你就不用這么辛苦了,哲哲,我有這種想法,你不介意吧?”皇太后凝神注視著哲哲。
“貝勒爺,這倒是極大的好事,臣妾怎么可能不支持,只是貝勒爺今日專程來說此事,海蘭珠應(yīng)該不知道吧?”哲哲試探著問道。
“放心,這丫頭傻乎乎的,我讓她隨軍,她興奮得比什么都?xì)g喜,到時候打了勝仗,和你父汗一提這事,必然水到渠成!”皇太后信心十足地微笑道。
次日,沈陽校場,皇太極一身白衣白甲,身邊由侍衛(wèi)榮凱和葛榮護(hù)衛(wèi),集結(jié)了兩白旗超過一萬五千兵力誓師,黃龍旗隨風(fēng)搖擺,十分威武。
興奮得一夜沒睡的裕如帶著梅丫頭騎著棗紅馬笑盈盈地趕來,皇太極見她沒批披風(fēng),趕緊把身上的貂皮大氅解下來給她穿好。
“姑父,這就要去打仗嗎?打仗有沒有意思?”一臉好奇的裕如稚氣地望著一臉笑容的皇太極。
“傻丫頭,你就呆在姑父身邊,由榮凱專門護(hù)衛(wèi)著你,等到大獲全勝,姑父再來接你”!皇太極興沖沖地吩咐道。
“什么?姑父,這仗還沒打,你怎么就知道贏了?”一臉詫異的如雨沖著皇太極嫣然一笑。
“格格,你就看好吧,只要貝勒爺說勝,就一定能勝!”笑呵呵的榮凱在一邊唱個大諾道。
激烈的邊塞作戰(zhàn)開始了,裕如自打來到古代后,從來沒有嘗試過這等激烈的行軍,戰(zhàn)馬奔馳了三天三夜,直指圍困科爾沁的察哈爾騎兵后方,皇太極呼嘯一聲,指揮大軍迂回攻擊,僅僅用了一個小時,就把察哈爾的鐵騎殺得落花流水,尸橫遍野。
天亮的時候,地平線上出來了科爾沁的大纛,科爾沁貝勒吳克善帶著本部兵馬,熱情地披紅掛彩歡迎后金的援兵。
“四貝勒,你真是用兵如神,這回一個晝夜,便打退敵人超過三萬鐵騎,自古以來,還真沒有這等壯舉呢”!眉開眼笑的吳克善見皇太極已經(jīng)豪爽地下了馬,趕緊上前行禮道。
“吳克善兄弟過獎了,咱們都是姻親,唇亡齒寒,理應(yīng)相互救濟(jì)!”皇太極爽朗地哈哈大笑,與吳克善行了抱見禮。
“四貝勒,我吳克善奉了父汗之命,專程前來犒勞八旗將士們,請四貝勒一定要賞光呀!”吳克善滿面春風(fēng)地說道。
“吳克善兄弟,你瞧,我身邊這位姑娘,你是不是很眼熟?”皇太極欣然回頭,向著身后的侍衛(wèi)榮凱一使眼色,榮凱便帶著珠環(huán)翠繞的裕如來到了隊(duì)伍的前頭。
裕如不明就里,趕緊給吳克善行了一禮?!按竺妹??你是海蘭珠!真沒想到,超過幾年都沒有音訊,你這個丫頭竟然在四貝勒身邊?真是擔(dān)心死哥了!”吳克善定睛一瞧,頓時吃驚不小,大喜過望起來。
“吳克善兄弟,這次我專程帶海蘭珠回來,有一件不情之請,還希望兄弟可以成全?!被侍珮O沖著吳克善一使眼色,吳克善頓時糊涂起來:“怎么,四貝勒,你是想把海蘭珠托付給我嗎?我知道嫡母不容她,不過你放心,只要你一句話,我保證海蘭珠活得平平安安。”
“不不不,我要帶海蘭珠走,回沈陽做我的側(cè)福晉,這新娘必須要娘家的首肯!”皇太極直截了當(dāng)?shù)靥嶙h道。
“喔!倒是我糊涂了,原來四貝勒一直喜歡這丫頭呀,沒問題,我早該料到了,海蘭珠能嫁給大金的四貝勒,那真是前世修的福呀,再說正福晉又是她姑姑,那我就再也不用擔(dān)心了,如此的好事,我必須向父汗提及,天作之合嘛!”吳克善突然豁然開朗,大喜過望道。
“什么?姑父,你要娶我?”吳克善離開后,怔怔的裕如詫異地凝視著皇太極的面龐,顯得有些準(zhǔn)備不足。
“是呀,裕如,難道你不答應(yīng)我嗎?不想成為我的生命伴侶嗎?你放心,我會對你好的!”皇太極含情脈脈地展開了感情攻勢。
裕如幼小的心靈,迅速被皇太極的溫情所攻破,她不由得眨了眨大眼睛,雨帶梨花般靦腆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豈有此理,海蘭珠那個丫頭,竟然想飛上枝頭當(dāng)鳳凰,成為大金四貝勒的側(cè)福晉?如此這般,豈不是日后我們都要看她的臉色?”科爾沁大帳,興高采烈的吳克善剛向蟒古思提及皇太極向科爾沁求婚,想娶海蘭珠的事來,蟒古思身邊神情冷淡的大福晉便嗤之以鼻地潑起了冷水。
“好啦,幸虧長生天的保佑,海蘭珠這孩子竟然被大金四貝勒看上保護(hù)起來,過去一直有人造謠,誹謗這孩子是掃把星,我看現(xiàn)在是洗清流言的最好時機(jī)!”蟒古思大笑道。
“大汗,不可以呀,海蘭珠事先許配給察哈爾,現(xiàn)在我們科爾沁悔婚,萬一察哈爾找借口再犯,我們怎么辦?”大福晉竭力反對道。
“我們有大金做靠山,還怕什么察哈爾?”蟒古思冷笑了一聲。
“格格,我記得,您送給貝勒爺一個玉佩,據(jù)說貝勒爺拿它當(dāng)定情信物,那玉佩是不是上面寫著自強(qiáng)不息?”帳篷里,日暮了,好奇的梅丫頭嘟著嘴,向犯困的裕如問道。
“不錯,我是有這塊玉佩,但是這玉佩早就送給我姑父了!”裕如撓撓云鬢,俏皮地做了一個鬼臉道。
“格格,那玉佩可不是簡單的東西,我在科爾沁的時候,聽說全科爾沁的人都在找這個東西,說是可以成全姻緣的寶物,那個大福晉也很想據(jù)為己有,所以格格,千萬要防著大福晉,小心她來搶!”梅丫頭若有所思地提醒道。
“喔?這玉佩現(xiàn)在在貝勒爺手上,大福晉就算有十萬個膽子,也不敢怎么樣的?!痹H缱载?fù)地笑道。
“什么?確定這玉佩就在海蘭珠這丫頭的手上嗎?”深夜,大帳篷里面,一臉貪欲的大福晉,虎視眈眈地盯著吳克善身邊安排的奸細(xì)。
“福晉,千真萬確,那玉佩上頭有自強(qiáng)不息四個字,大金國的四貝勒,就是老汗的女婿皇太極張口閉口就是這四個字,敢情,是海蘭珠格格將玉佩獻(xiàn)給了皇太極?!奔榧?xì)一五一十地稟道。
“好的,繼續(xù)監(jiān)視,記住,到處散播海蘭珠是禍害草原的妖女,一定要在大汗面前,把這個賤丫頭的名節(jié)搞壞!”大福晉心狠手辣地撇了撇嘴道。
次日,為了和裕如的婚事,皇太極一大早便神采奕奕地專程拜訪蟒古思,恰恰哲哲的父親老汗曼都也在,見皇太極一表人才地立在自己的面前,不由得交口稱贊
“真不愧是大金的四貝勒爺,父汗的眼光確實(shí)不錯,我看把大格格嫁給四貝勒親上加親,是長生天的安排!”蟒古思向著曼都呵呵大笑起來。
“好呀,皇太極,我這個寶貝孫女可就多蒙你照顧了,她命苦,額娘去世的早,希望你可以好好照顧她?!甭佳劬Σ[成了一條縫,他向著左右一使眼色,吳克善趕緊捧著一把寶刀,遞在了皇太極的面前。
皇太極興致勃勃地拔出寶劍,但見光亮如芒,不禁贊嘆了一聲:“好刀!”隨即將刀遞給了侍衛(wèi)榮凱。
“四貝勒,上回娶哲哲格格的時候,大金送來的聘禮超過了三千兩黃金,不知道這回四貝勒的聘禮打算是什么標(biāo)準(zhǔn)?”吳克善和顏悅色地問道。
“當(dāng)然不能比正福晉差,小婿前來救援匆忙,沒有什么貴重東西,但是,聽說你們科爾沁十分喜歡漢人的玉器,我這里正好有一件,權(quán)且當(dāng)做聘禮,送給新娘佩戴!”皇太極鄭重其事地從脖子上解下了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蟒古思仔細(xì)觀察,發(fā)現(xiàn)這玉佩只有半塊,但是玉質(zhì)極好,上面隱隱刻了水龍紋,格外醒目。
“好,四貝勒真有誠心,這次要不是四貝勒仗義擊退察哈爾,我們科爾沁也許早就身死族滅,所以一定要好好招待!”曼都越發(fā)高興起來。
子夜時分,大福晉忽然帶著一個丫頭,神不知鬼不覺地來到蟒古思的帳篷,她親眼看見,那塊龍行玉佩上,確實(shí)有自強(qiáng)不息的字樣。
“姐姐,聽說你回科爾沁,我真是高興死了,怎么不來看我,聽說大金國的四貝勒看上你了!”科爾沁小格格布木布泰的帳篷,得知裕如和皇太極一起回到科爾沁,興高采烈的布木布泰在蘇默爾的指引下,把裕如硬是請到自己的閨房來,又是喝酒又是下棋。
裕如驟然重見布木布泰,總是感覺自己的處境很尷尬,因?yàn)樵跉v史上,皇太極在天命年間娶得小福晉,應(yīng)該是這位日后成為孝莊皇后的布木布泰,而不是自己,可是如今,皇太極卻直白的表白,說自己一直喜歡的竟是自己裕如海蘭珠!
成親的日子要到皇太極回沈陽以后,科爾沁才會把新娘送過去,裕如感覺到自己的身邊,除了梅丫頭,似乎又多了不少正在監(jiān)視的人物,很明顯,留在科爾沁就是深入狼窩。
“姐姐,就要做新娘了,你說說,大金美不美?”美麗的布木布泰,將嬌憨的圓臉蛋貼近了憂郁的裕如。
“嗯,大金是很美,特別是春天的時候,我就要嫁給姑父了,妹妹,你不介意吧?“裕如像是虧欠了布木布泰什么似的,靦腆地回答道。
”妹妹還要恭喜你呢,怎么會介意?再說,姑父多了你去照應(yīng),那姑姑豈不是不會那么孤單?“布木布泰稚氣地笑嘻嘻道。
”兩位格格,大福晉專程請您去大帳篷,有事吩咐!“這時,一名包衣女仆恭恭敬敬地進(jìn)來行禮道。
”姐姐,你別怕,有我在,額娘是不會難為咱們的。“布木布泰淘氣地向著裕如使了一個眼色。
裕如本來不想觸這個眉頭,只好跟著布木布泰一步一個腳印去了。福晉笑得很假,不過她的身邊,有皇太極身邊的侍衛(wèi)榮凱,看起來,一定是為了婚事。
“海蘭珠,你今年也超過十五了,婚假正是時候,貝勒爺既然送來了聘禮,那你就回去準(zhǔn)備吧?!贝蟾x滿面堆笑道。
“喔?!痹H缧⌒囊硪淼鼗卮鹆艘宦?,她明白,最近總是有人在附近造謠鬧事,誹謗自己不貞,是科爾奇的掃把星,不過究竟是不是大福晉暗中做的手腳,她也不敢斷定,特別是這次如果不是跟著皇太極出征,就是打死她也不想回這個吃人的科爾沁,所以她帶著婚姻的期望,度過了一日又一日。
“姐姐,沒想到姑父竟然會拿這么貴重的東西作聘禮,你看!”出了營帳,眉飛色舞的布木布泰故意揚(yáng)起了榮凱上呈的龍形玉佩。
“這不就是我送給姑父的玉佩嗎?姑父怎么把這個退回來了?”裕如郁悶地仔細(xì)一瞧,不禁嘟起了小嘴。
“傻子,這是因?yàn)?,姑父拿這個當(dāng)定情信物了!當(dāng)然鄭重其事地先還回來,等真正成了婚,你自然還要送給他的,看好了,這上面確實(shí)刻著自強(qiáng)不息?!毙Σ[瞇的布木布泰趕緊翻過玉佩確認(rèn)道。
“布木布泰,你喜歡就先拿著玩吧?!痹H鐩_著布木布泰嫣然一笑道。“這怎么行,姑父送你的東西,我拿算怎么一回事?”布木布泰呵呵傻笑道。
“人手都準(zhǔn)備好了嗎?”